玻璃鐘,琥珀厚,小槽酒滴真珍珠紅。
烹龍放鞭炮鳳哭玉,羅微繡簾圍香風。
演奏龍笛和鯰魚鼓;白牙歌,腰舞。
情況是青春會黃昏,桃花會落紅雨。
我勸妳壹天到晚喝醉,酒到不了劉玲的墳墓!
李賀的詩以精湛的藝術技巧表達了詩人對生活的深刻體驗。其藝術特色主要可分為以下三點。
第壹,用精致有名的東西,用華麗的文字,有豐富的意象暗示,詩化的形式富有繪畫美。
這首詩用了很大的篇幅來烘托吃喝玩樂的場景,作者似乎不遺余力地搬出華麗的詞藻和美好的事物。前五句形容宴席的富麗堂皇:杯是玻璃鐘,酒是琥珀濃和珍珠紅,廚房裏的菜是用龍和鞭炮烹制的,宴會廳用繡花窗簾裝飾。其華麗的圖像和壯麗的色彩引人入勝,很難看到。分別屬於描寫的修辭手法(“玻璃鐘”形容杯子的珍貴)、誇張的修辭手法(“烹龍射鳳”是對廚房菜肴稀有程度的誇張)、比喻的修辭手法(“琥珀濃”、“真珍珠紅”是酒和顏色的比喻),在宴席上渲染歡樂陶醉的氣氛非常有效。奇妙的植物油爆炸的聲音和氣息難以入詩,也被“玉脂哭”“香風”等華麗的詞語詩化了。用了這麽多詞,卻讓人覺得堆砌和累贅,只覺得豐富多彩和刺激。秘訣是什麽?是因為詩人對生活的深深眷戀,詩中的聲、色、香、味都來自“真正向往的心”(魯迅語),所以文字可以被作者用得不復雜。
下面四三個字,寫在酒席上的歌舞音樂裏,從遣詞造句上來說,更是妙不可言。吹笛就是吹笛,偏作“吹龍笛”,形象地說明笛子悠揚如龍吟——是非人世界的音樂;擊鼓就是擊鼓,偏頗為“打鯰魚鼓”。如果鯰魚皮很厚很厚,可以放在暗處,寫上“鯰魚”二字,鼓聲就會很大很響。那麽,歌手姑娘演唱、創作《白牙歌》,可能是受到了“誰發了白牙”(曹植)這句話的啟發,但效果卻大不相同。曹植的詩《白牙》只是“白牙”,這句“白牙”是美女的替身,讓人從形體美中看到歌唱的美,或者說把聽覺的美變成視覺的美。跳舞的舞者寫“腰間舞”和“腰間舞”是同壹代美女,也能生動地表現舞蹈的曲線美,壹舉兩得。“白牙”和“細腰”與歌舞的特點有關,都有形象暗示的作用,能把發言變成新詞。短短十二個字,把音樂之美,歌唱之美,舞蹈之美,寫得很美。
“為我歡呼度過春末”(李白),如果前面說的是“吃喝玩樂”,後面兩句就是“壹定是春天了”。詞的創作越來越奇特:“桃花落紅雨”,形象語言就是“青春雕零”,生活並沒有給人多少歡樂,要及時吃喝玩樂。在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桃花落花和落雨的場景中達成聯想,需要多麽活躍的想象力和敏捷的表現力,才能創造出比任何壹句寫雨來雨去寄春來更新奇驚心動魄的境界!想象和聯想活躍到不可思議的程度,這是李賀形象思維的最大特點。關於他的例子數不勝數,比如“烏雲壓垮城市摧毀它”,“蒲圻·劉蕓學習水聲”,“xi他敲太陽的玻璃”。這真是壹種“費時的美,這還不夠它的顏色;鬼魅不足為虛”(杜牧《李昌濟歌詩》)。
由於詩人引用了精美的名物,使用了華麗的辭藻,同時綜合運用了各種修辭手法,詩歌具有了色彩、線條等繪畫形式的美。
第二,筆中的意象在空間中感性地展現,壹般不需要描述語言接觸或進行理性的解釋,而是形成壹個完整的意境。
詩中關於宴飲的詩句,可能會讓人想起前人的名言,如“葡萄美酒,夜光杯,催君馬上飲琵琶”(王翰《涼州詞》),“蘭陵酒裏的郁金香,玉碗裏的琥珀光”(李白《壹客使客》),“紅色的駝峰,是從玉肉雞,水晶盤裏拿來的。而精雕細琢的鳳雕刀用得很少”(杜甫《兩為道》),如果把它們相互比較,就能更好地理解李賀的特色。雖然都在引用精致名物,但李賀“不屑於談人性”(《王琦李昌濟詩歌序》)。他不用“琥珀光”來形容“蘭陵美酒”——像李白那樣,用“琥珀濃”來代替“美酒”,自有其獨到之處。更重要的區別在於,名物與名物之間,很少有“欲飲”、“旺”、“累久”之類的敘事語言,而只是在空間上把形象壹壹呈現出來(即做出作品和理性的解釋)。而“彩琉璃鐘、厚琥珀、滴著真珍珠紅的小槽酒”等意象,並沒有給人壹種脫節感,而是各有“來了”、“想喝了”、“被惡心了”之意,即可以形成壹種盛宴場景。
這種手法類似於電影《蒙太奇》(鏡頭剪輯)的語言。電影是無法用文字敘述的,而是通過壹些基本的視頻、具體的畫面、鏡頭的連接。雖然是純感性的,但是圖片之間有內在的邏輯聯系。如前詩所述,杯、酒、滴酒的槽床相繼出現,給人以酒席正在進行的感覺。
省略敘事語言不僅會大大增加圖像的密度,還會啟發讀者的主動聯想,使其主動填補和豐富物與像之間的空隙。
三是結構突兀,強烈表達主題。
這首詩的第壹部分是對人類享樂的瑰麗而誇張的描述,後兩句則是顛倒的,產生了死亡的想法和“墳墓上的泥土”的淒涼形象,前後看似不協調卻有著機械的聯系。在第壹個階段,死亡的悲劇與世界的歡樂形成強烈的對比,在第二個階段,生命的厭倦通過晚春的醉酒和憂郁而顯露出來。就這樣,隱藏在詩人內心最大的矛盾和苦悶被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總之,這種充滿歡樂和悲傷的奇怪結構是詩歌主題的有力表達。這也說明了李賀意境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