爇被淹沒在煙霧和鴛鴦瓦的露珠中。花骨寒香,立櫻下。
賞析“生岔子”二字,是壹個用神韻唱出悲傷的優美結構。在納蘭性德之前,有許多著名的關於悲傷的詩。南唐皇後李煜寫“離愁”(《與桓相會》、《壹言不合上西樓》),把愁寫成可以用刀割的東西,想象之妙;李漁的《妳能有多少悲傷?就像壹江春水向東流(於美人的春花秋月是什麽時候),和宋代詩人歐陽修的“愁越來越遠,遠方如春水”(《亭中待梅燦》),都以春水為愁喻,生動地寫出了愁的數目和長短;宋代詩人秦觀寫過“春去春來,飛紅似海”(《千年》中“水過沙來”),在誇張與比喻的結合中表達了許多心事和深深的憂慮。而宋代著名女詞人李清照則說“只怕船不動,多愁多愁”(《武陵春》“風之香已盡”),在誇張和對比中表現出多愁和沈重的憂慮。這麽美的句子不勝枚舉。雖然前面有很多好句子,納蘭性德的歌詞充滿哀怨,但他能不拘泥於舊的格局,獨樹壹幟。雖然他是壹個紳士,但他是壹個善於刻畫女性形象,表達女性憂慮的偉人。細膩傳神的筆法,並沒有讓李清照這個在宋代有“壓倒男人”之稱的“女人”。這首《生岔子》就是有力的證明。“生岔子”,詞牌名。唐焦芳原創歌曲。“槎”字原為古字“槎”,“生槎子”之名取自漢代張騫乘“槎”(木筏)下天河的傳說。又名楚、、劉等。納蘭性德用“生岔子”的詞牌填了五個字,這裏是第壹個。
字裏行間幾句話讓壹個女人的形象躍然紙上,用了壹組頗似現代電影藝術的特寫,開頭介紹了壹個女人長裙的特寫:“東風不解,竊湖南裙。”“東風”,即春風;“香裙”是指女子的長裙,“開衩”是裙子底部的開口。在這裏,詩人用“東風”來解釋季節——春天,用“不懂愁”、“偷展”等詞語來描繪,使之個性化,帶有人情色彩,從而不經意地反映出女性的“愁”。然後從這個鏡頭疊加壹個細腰女人的背影特寫:“我壹個人晚上背著紗籠,畫壹個細腰。”“紗籠”是壹種用紗線做成的罩子,用來罩住熏爐的外面。夜晚,壹個女人獨自站在紗籠邊,煙囪的燈光映出她“纖腰”的身影。這個特寫展現了壹個女人在春夜的背影,突出了她的“細腰”,包含了這個女人深深憂慮的潛臺詞。為什麽會看到?她壹個人,夜不能寐,壹定有心思。它的心思是什麽?這可以從第壹句“東風不解愁”來推斷。為什麽要擔心呢?從他纖細的腰背,讀者可以體會到這是相思的惆悵。宋代詩人柳永不是有句名句嗎:“衣愈來愈寬,而我不悔,為伊憔悴”(《我不在乎危樓》吳風起)?納蘭性德也有“無限愁瘦,誰知?”(《會歡》)可以讀。
接下來的話,依然是讀者面前壹系列相連的鏡頭。首先介紹沈香燃盡那壹刻的鏡頭:“若盡。”沈香煙裊裊,引又壹拍:“鴛鴦瓦露滴。”鏡頭之間的切換自然而明顯。“爇”是燃燒的意思;水沈,即沈香;“鴛鴦瓦”指的是壹對瓦。這兩個鏡頭,順著文字,勾勒出女性所處的環境,再襯托出她們的悲傷。“若的水沈煙沈”,沈香已經燒光了,煙也沒了。打理上面的“紗籠”,暗示著這個女人晚上已經很久沒有合眼了。《露滴鴛鴦瓦》,露水已經生成,滴在成對的瓦片上,暗示夜已經很深了,更明顯這個女人已經獨立清醒了很久,從而進壹步渲染了她的悲傷和相思。“鴛鴦瓦”成對,人不成對。怎麽能不讓人覺得更慘呢?唐代詩人白居易說:“屋頂瓷鴛鴦霜厚,玉冷誰?”(《長恨歌》)。至此,詞已到了相當的境界,但詩人似乎還不滿足,在詞的卒處抖出了壹個“花骨寒香,立於小櫻桃下”的鏡頭。宋代詩人蘇軾寫過“雨中望牡丹”的詩,詩中寫道“寒入花骨,蘇素自持初”。納蘭性德把花骨比作女人的弱骨,女人獨立於櫻花,與花香相當相稱。在詩人的筆下,這個女人與花融為壹體,她的相思隨著鏡頭的移動越來越深。詩人還有壹句“瘦骨嶙峋扶不住秋,卻又愁它”(《昭君怨》),似乎被當成了“花骨寒香,小櫻桃為註腳”。
納蘭性德的詩《茶聖子》寫的是女子相思之苦。雖然不是大題材,但不影響其審美價值。因為它以壹系列環環相扣的鏡頭再現了壹個在春夜無法獨立入睡的女子形象,並以“東風不解其憂”和“鴛鴦瓦露滴”為襯托,以“花骨”為比喻,真實生動地寫出了女子的相思憂傷,給我們以藝術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