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詩情深意切,既渴望了祖國的統壹,又將鄉愁描寫的淋漓盡致.閱讀此詩,首先呈現給讀者的是四幅鮮明而又具體的生活畫面。第壹小節:幼年求學,母子分離,借書信以慰別情;第二小節:成年後,告別新婚妻子,離鄉背井,天各壹方;第三小節:生離死別,母子不得相見;第四小節:同胞難得相聚,國家不能統壹。同時,讀者可以感受到作者濃郁而又強烈的感情,詩人的鄉思之愁不是直白地說出來的,而是通過聯想、想象,塑造了四幅生活藝術形象,使之呈現在讀者眼前。作者把對母親、妻子、祖國的思念、眷念之情熔於壹爐,表達出渴望親人團聚、國家統壹的強烈願望。正像中國大地上許多江河都是黃河與長江的支流壹樣,余光中雖然身居海島,但是,作為壹個摯愛祖國及其文化傳統的中國詩人,他的鄉愁詩從內在感情上繼承了我國古典詩歌中的民族感情傳統,具有深厚的歷史感與民族感,同時,臺灣和大陸人為的長期隔絕、飄流到孤島上去的千千萬萬人的思鄉情懷,客觀上具有以往任何時代的鄉愁所不可比擬的特定的廣闊內容。余光中作為壹個離開大陸三十多年的當代詩人,他的作品也必然會烙上深刻的時代印記。《鄉愁》壹詩,側重寫個人在大陸的經歷,那年少時的壹枚郵票,那青年時的壹張船票,甚至那未來的壹方墳墓,都寄寓了詩人的也是萬千海外遊子的綿長鄉關之思,而這壹切在詩的結尾升華到了壹個新的高度:“而現在/鄉愁是壹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有如百川奔向東海,有如千峰朝向泰山,詩人個人的悲歡與巨大的祖國之愛、民族之戀交融在壹起,而詩人個人經歷的傾訴,也因為結尾的感情的燃燒而更為撩人愁思了,正如詩人自己所說:“縱的歷史感,橫的地域感。縱橫相交而成十字路口的現實感。”(《白玉苦瓜》序)這樣,詩人的《鄉愁》是我國民族傳統的鄉愁詩在新的時代和特殊的地理條件下的變奏,具有以往的鄉愁詩所不可比擬的廣度和深度。 余光中先生熱愛中華傳統文化,熱愛中國。禮贊“中國,最美最母親的國度”。他說:“藍墨水的上遊是汨羅江”,“要做屈原和李白的傳人”,“我的血系中有壹條黃河的支流”。
美點追蹤
在意象的擷取和提煉上,這首詩具有單純而豐富之美。鄉愁,本來是大家所普遍體驗卻難以捕捉的情緒,如果找不到與之對應的獨特的美的意象來表現,那將不是流於壹般化的平庸,就是墮入抽象化的空泛。《鄉愁》從廣遠的時空中提煉了四個意象:郵票、船票、墳墓、海峽。它們是單純的,所謂單純,絕不是簡單,而是明朗、集中、強烈,沒有旁逸斜出意多文亂的蕪蔓之感;它們又是豐富的,所謂豐富,也絕不是堆砌,而是含蓄。有張力,能誘發讀者多方面的聯想。在意象的組合方面,《鄉愁》以時間的發展來綜合意象,可稱為意象遞進。“小時候”、“長大後”、“後來呵”、“而現在”,這種表時間的時序像壹條紅線貫串全詩,概括了詩人漫長的生活歷程和對祖國的綿綿懷念,前面三節詩如同洶湧而進的波濤,到最後轟然而匯成了全詩的九級浪。
《鄉愁》的形式美也令人矚目。它的形式美壹表現為結構美,壹表現為音樂美。《鄉愁》在結構上呈現出寓變化於傳統的美。統壹,就是相對地均衡、勻稱;段式、句式比較整齊,段與段、句與句之間又比較和諧對稱。變化,就是避免統壹走向極端,而追逐那種活潑、流動而生機蓬勃之美。《鄉愁》***四節。每節四行,節與節之間相當均衡對稱,但是,詩人註意了長句與短句的變化調節,從而使詩的外形整齊中有參差之美。《鄉愁》的音樂美,主要表現在回旋往復、壹唱三嘆的美的旋律,其中的“鄉愁是——”與“在這頭……在那(裏)頭”的四次重復,加之四段中“小小的”、“窄窄的”、“矮矮的”、“淺淺的”在同壹位置上的重疊詞運用,使得全詩低回掩抑,如怨如訴。而“壹枚”、“壹張”、“壹方”、“壹灣”的數量詞的運用,不僅表現了詩人的語言的功力,也加強了全詩的音韻之美。
《鄉愁》,有如音樂中柔美而略帶哀傷的“回憶曲”,是海外遊子深情而美的戀歌。
寫作背景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後,10歲的余光中隨父母輾轉於上海、重慶等地。
22歲那年,余光中隨家人來到臺灣,並考取了臺灣大學外文系。
雖然專業是外文,余光中卻對中國傳統文化有濃厚的興趣。他在詩歌、散文、評論、翻譯都有大量著述,而其中成就最傑出的,當屬詩歌。人們評論,他的詩題材廣泛,風格屢變,技巧多姿,融匯了傳統與現代、中國與西方的筆法。因此,他被譽為臺灣現代派“十大詩人”之壹。
1971年,20多年沒有回過大陸的余光中思鄉情切,在臺北廈門街的舊居內賦詩壹首。寫完後,詩人熱淚盈眶,沈吟良久。這,就是後來被海外遊子不斷傳唱的《鄉愁》
作者簡介
余光中,祖籍福建永春,1928年生於江蘇南京,1947年入金陵大學外語系(後轉入廈門大學),1949年隨父母遷香港,次年赴臺,就讀於臺灣大學外文系。 1953年,與覃子豪、鐘鼎文等***創“藍星”詩社。後赴美進修,獲愛荷華大 學藝術碩士學位。返臺後任詩大、政大、臺大及香港中文大學教授,現任臺 灣中山大學文學院院長。 余光中是個復雜而多變的詩人,他變化的軌跡基本上可以說是臺灣整個 詩壇三十多年來的壹個走向,即先西化後回歸。在臺灣早期的詩歌論戰和70 年代中期的鄉土文學論戰中,余光中的詩論和作品都相當強烈地顯示了主張 西化、無視讀者和脫離現實的傾向。如他自己所述,“少年時代,筆尖所染, 不是希頓克靈的余波,便是泰晤士的河水。所釀業無非壹八四二年的葡萄酒。” 80年代後,他開始認識到自己民族居住的地方對創作的重要性,把詩筆“伸 回那塊大陸“,寫了許多動情的鄉愁詩,對鄉土文學的態度也由反對變為親 切,顯示了由西方回歸東方的明顯軌跡,因而被臺灣詩壇稱為“回頭浪子”。 從詩歌藝術上看,余光中是個“藝術上的多妻主義詩人“。他的作品風格極 不統壹,壹般來說,他的詩風是因題材而異的。表達意誌和理想的詩,壹般 都顯得壯闊鏗鏘,而描寫鄉愁和愛情的作品,壹般都顯得細膩而柔綿。著有 詩集《舟子的悲歌》、《藍色的羽毛》、《鐘乳石》,《萬聖節》、《白玉苦瓜》等十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