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者,細細綿綿,輕飄漫飛掛在空中,宛若抽扯不斷的絲絮,而後徐徐墜落,有著沈穩內斂的性情,骨子裏透著溫婉情長,最是多情。聽那潺潺滴滴的水聲,心也跟著跳躍。綠樹新芽,滿樹滿枝椏,微雨燕雙飛,落花人獨立,細雨飄落後,沾衣欲濕看不見。
夏雨者,迅猛剛毅,熱烈奔放,從不拖沓拘泥帶水,亦從不扭捏以飾嬌柔,總是懷著驚天動地的魄力,讓人無法漠視。其興渤也焉,其亡也忽焉。於天地間,盡情揮灑滿腔豪情,時而靈動,時而婉轉。遙望天闕初飄渺,低樹漸蔥蘢,亂山雜霧,催下珠簾護綺叢,花枝紅裹燭枝紅,燭光花影兩空濛。壹幅幅,壹卷卷,山水潑墨,漸暈漸散。
秋雨者,少卻春雨的纏綿,亦莫如夏雨的熱烈。淡然地來,悄然的去,恰似琴盤上逝去的音符,內斂而醇厚;宛如冬日小屋逝去的暖陽,沈郁而冰涼。凡塵逐夢,半生浮夢半生空,久經年華久經風,不老心亦衰,故而充斥著黯然與肅殺,稍事掩蓋了沈郁的悲愴,亦即老成持重的痛。
冬雨者,青青清清,零零冷冷,沒有太多的溫度,生硬而呆滯,缺乏流動的色彩。流經了四季變換,篤定而尖刻,助長了冬日的清冷,就了其名。壹歲之末,無可後望。冬雨的日子,冷雨淒風昏日晝,庭院空空,秋草伏墻榮。天地之間,隱隱冷冷,驚雁不飛,冷雨吹花作寒食,三杯兩盞姑且抱眠。
山城即霧都,地處巴渝,外連川陜,控川扼陜之說,據此而來。這是壹個和水有著關聯的城市,其坐落在長江上遊,東臨兩湖;長江、嘉陵江、烏江、涪江、綦江、大寧河、阿蓬江、酉水,或貫穿,或流經於此,故古有渝水之謂。
山城的夏日,天高雲淡,四周群山環抱,交相掩映。酈道元<<水經註>>曾有這樣的描述,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川東的號子,在巴峽兩岸,成就壹段動情影說;時光荏苒,往昔光著臂膀、全身黝黑、身著粗布拉纖的纖夫,早已無可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