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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之路:李白傳》筆記

2021-12-07

李白之死的壹個說法是他酒後為追逐月亮而跳入水中溺死,這個近乎自殺的場景反映了李白對月亮的偏愛。大概每個孩子最先會背的詩歌除了“鵝鵝鵝”就是“床前明月光”了。

三個李白:真實的李白、詩人自創的李白和歷史制造的李白。

真實的李白:骯臟(高亢剛直)乃天資——高適。李家在西域生活多年,後遷回四川,或說李白的母親可能不是漢人。李白的父親李客是商人,在西域經商,是飛將軍李廣的後裔。

關山月。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

李白不能參加高考,又想做官,只能走“制舉”(推薦)的形式。

李白喜歡古風、樂府和楚辭,受楚辭影響較深。

2021-12-08

李白的父親李客知道李白有寫詩的天賦,但還缺少經歷,給他錢讓他去遊歷。李白結交隱士趙蕤,得《長短經》,拜趙蕤為師學習治國方略。包括官場秘訣,似乎李白對此壹無所獲或者不屑壹顧。也或許是自視甚高,夢想為帝王師,而不是在地方謀壹官半職。

李白往成都幹謁途中,遊白水寺,結識廣濬。

聽蜀僧濬 彈琴。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峰。為我壹揮手,如聽萬壑松。客心洗流水,遺響放霜鐘,不覺碧山暮,秋雲暗幾重。

對蘇颋幹謁失敗,部分源自他的隨性行為和商人家庭背景。拜訪李邕再度失敗,卻是因為他的詩歌太像民歌,讓人覺得淺白。

2021-12-09

公元720年,李白返回老家江油,接受了當地縣令的安排去當差。傳說曾作詩:素面倚欄鉤,嬌聲出外頭。若非是織女,何必問牽牛?看起來是在吹捧縣令夫人,讓夫人十分開心,因此經常跟著縣令去應酬社交場合。李白不滿縣令的顢頇,不久便辭職。

入匤山大明寺,得贈陳子昂詩集,影響了他的詩歌觀。

2021-12-10

公元724年,李白離蜀雲遊,沿江橫跨楚吳。這壹次漫長 的詩歌之旅。

峨眉山月歌。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渡荊門送別。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遊。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仍憐故鄉水,萬裏送行舟。

荊州歌。白帝城邊足風波,瞿塘五月誰敢過。荊州麥熟繭成蛾,繅絲憶君頭緒多。撥谷飛鳴奈妾何。

遇吳指南,往衡山拜謁司馬承禎。吳指南病故洞庭。

725年,遊黃鶴樓。讀崔顥《黃鶴樓》。東下九江,遊廬山。訪陶淵明墓。

望廬山瀑布。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726年,抵金陵。花天酒地,散金三十余萬。王安石:“其識汙下,十句九句言婦人、酒耳”。

《示金陵子》。金陵城東誰家子,竊聽琴聲碧窗裏。落花壹片天上來,隨人直渡西江水。楚歌吳語嬌不成,似能未能最有情。謝公正要東山妓,攜手林泉處處行。

下揚州。

《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誰能想到這是在揚州十裏煙花地寫成的?)

遇孟榮(孟少府),介紹與安陸許氏結親。往安陸中途,入鹿門山拜訪孟浩然。

《贈孟浩然》。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雲。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使揖清芬。

安陸遇元丹丘,薦於郡督馬正會。孟榮至,獻詩於許家。

《江上寄巴東故人》。漢水波浪遠,巫山雲雨飛。東風吹客夢,西落此中時。覺後思白帝,佳人與我違。瞿塘繞賈客,音信莫令希。(寫給舊情人的文字,獻給新嶽父,有點奇怪。婚後還對舊情人念念不忘:“天涯有度鳥,莫絕瑤華音”,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婚後,與妻子堂兄(過至許家繼嗣)不睦,入北壽山讀書。與孟浩然重聚,送之揚州。

《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728年,謁李京之長史。不受重用。729年,謁裴寬長史,《上安州裴長史書》,用力過猛,被視為情緒不穩。730年,出發去西安,卻跑去洛陽轉車,與元丹丘***遊。

到長安拜見宰相張說,張說介紹結識其子張垍,卻受到對方的戒備和妒忌。受騙前往終南山訪玉真公主,著實過了壹段苦日子。

《玉真公主別館苦雨,贈衛尉張卿二首,其二》何時黃金盤,壹斛薦檳榔。功成拂衣去,搖曳滄洲傍。(還啥也不是的時候就想著功成身退)

離長安,前往邠州,受到長史李粲接待。

《豳歌行上新平長史兄粲》。憶昨去家此為客,荷花初紅柳條綠。中宵出飲三百杯,明朝歸揖二千石。寧知流寓變光輝,胡霜蕭颯繞客衣。寒灰寂寞憑誰曖,落葉飄揚何處歸。

李粲漸對李白不滿,打發他去坊州司馬王嵩,王嵩也無法安置李白,贈金相送。李白再上終南山,結交山人斛斯。

《子夜吳歌》其三。長安壹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其四。明朝驛使發,壹夜絮征袍。素手抽針冷,那堪把剪刀。裁縫寄遠道,幾日到臨洮。

2021-12-11

732年,準備回家,於是又去順黃河坐船去河南倒車。遊汴河梁園,破壁殘垣,不勝唏噓,但還是沒有消磨掉李白的雄心壯誌。

入嵩山,訪焦煉師,未果。再遇元丹丘。

《題元丹丘山莊》。故人棲東山,自愛丘壑美。青春臥空林,白日 猶不起。松風清襟袖,石潭洗心耳。羨君無紛喧,高枕碧霞裏。

元丹丘介紹結識表兄元演,相交甚歡。李白贈詩歌、書法。但對洛陽現狀頗失望。

《春夜洛城聞笛》。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返安陸。居北壽山。孟浩然介紹拜謁韓宗剛。韓宗剛舊因孟浩然醉酒爽約心存芥蒂,又見李白咄咄逼人而心生疑竇。“也許有人不缺才華,可就是不適合做官。”李白壹生都在印證這壹點。“作為偉大的藝術家,他無法以世俗的方式發揮作用。”

735年,元演函邀李白赴太原公幹,受到元父稱許,但不贊成李白做邊關軍務。短暫的邊關之行為李白積累了邊塞詩的真實體驗。

歸途再遇元丹丘,結識岑勛,惺惺相惜,作長夜之飲,壹揮而就作不朽名篇《將進酒》。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顛三倒四的興奮中掩藏著深深的哀愁”。

737年,返安陸。名氣日增,沿途受到各地官員款待(但沒有人肯任用)。耐不住寂寞又不甘心失敗的李白再度出遊。此時他詩名遠揚,受到各地顯貴追捧。但李白終於認識到這只是表面,他甚至不如壹些無德無能的公子哥兒更受重視。

2021-12-12

原來安陸是在湖北東北部,位於京廣線西側的位置,難怪李白要無論去長安還是洛陽,都要途經河南。

再赴金陵、揚州,在揚州受到當地文人款待。接著去溫州。在京口遊金山、焦山。

《焦山望松寥山》。石壁望松壑,宛然在碧宵。安得五彩 虹,架天作長橋。仙人如愛我,舉手來相招。

遊無錫、蘇杭,沿富春江至溫州,至義烏拜謁駱賓王衣冠冢。再往鹿門山訪孟浩然,恰逢其生病去世。嶽陽遇王昌齡,開始動搖做官的念頭。739年,女兒平陽出生。

移居魯州,訪“三絕”之壹劍法蔡旻,適逢另壹位並稱“三絕”的吳道子來訪,並有幸親眼目睹兩人絕技。

2021-12-14

李白因擁戴永王(據說他是當時知名人士當中唯壹擁戴永王的)而獲罪,被判流放夜郎(郭子儀為他說情,才得到的輕判)。前往流放地途中,李白還受到不少舊識的接待。到達奉節裏,朝廷大赦被釋放。李白誤以為自己重獲皇帝賞識,決定留在洞庭湖附近等待新的任命(圖樣圖森破)。

《上三峽》。巫山夾青天,巴水流若茲。巴水忽可盡,青天無到時。三朝上黃牛,三暮行太遲。三朝又三暮,不覺鬢成絲。

《早發白帝城》。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壹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760年春,重返江夏。作《天馬歌》以自況。秋,至巴陵,遇朋友賈至及從叔李曄,談及時政,對朝廷徹底死心,往豫章,遇叛亂受阻。761年春,襄州叛亂平息,返家,家道貧寒,妻子上廬山與師父修道。李白自此無家可歸。前往南京,為他人寫詩潤筆謀生。

5月,欲投李光弼軍,病返。愈後往當塗投從叔李冰陽(唐朝最偉大的篆書書法家,“後千年無人,篆止於斯”)。病發。兒子伯禽趕來照顧他。托手稿於李冰陽。

761年,往宣城訪侄子李昭,不遇。遇永王舊部季廣琛。李白終生糾結於修道和求官之間,卻兩個都沒得到。宣城尋友不果,返當塗,逝。

《臨路歌》。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餘風激兮萬世,遊扶桑兮掛左袂。後人得之會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李白到死也沒放下自己壹飛沖天的夢想。

764年,詔李白除左拾遺(好友(?)杜甫曾任此職),世人卻不知謫仙已羽化載余。

友人魏顥搜集李白詩作出版《李翰林文集》,李冰陽也出版《草堂集》,遺存至今,***約壹千首。

50多年後,範傳尋到李白墓地和他的後人——兩名不識字的農婦,為李白遷墓至當塗謝公(謝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