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芙蓉,山中有紅萼。
溪中無人,皆開且落。
在寂靜的山澗裏,玉蘭花花開花落,存活又雕零。沒什麽外國的,也沒人知道。那是壹個遠離塵囂的世界,也是詩人王維主客壹體的獨特意境,簡直就是佛家空寂觀的象征。所以明代文學評論家胡應麟說,這首詩是“入禪”之作,“讀之忘其人生經歷,所思皆無聲。”它是詩與禪的結合,有很大的寓意和藝術感染力。不能說這種藝術成就是因為他對佛教的研究和佛教思維方式的影響。
王維被後人稱為“詩佛”。他早年信佛。他的母親崔氏練習冥想超過30年。王維和弟弟王錦,“皆崇佛,以菜為生,不如吃肉和血”(《舊唐書·王維傳》)。王維365,438+0歲時,妻子去世不再結婚,獨居壹室,熒屏散盡。
在唐代佛教流派中,王維信奉禪宗,且以南宗禪為主。南宗禪是佛教思想與中國儒道思想相結合的產物。它的命運人生哲學為中國文人和知識分子提供了最新、最完整的途徑。然而,南宗禪的壹些實踐方法與中國的詩歌創作有相似之處。宋代文學評論家嚴羽說:“壹般說來,禪只是妙。”詩與道亦在妙悟”(蒼華)。妙悟既是對禪的感悟,也是對藝術的感悟,詩和禪都需要敏銳的內心體驗,都強調啟示和意象,都追求意蘊。南宗禪講“頓悟”,經常用意象表達來傳達,特別強調直覺、暗示、歸納、聯想在理解中的作用。大自然對這種把握世界的方法深有體會。他把對佛教的理解融入人生觀,把宗教情懷化為詩性的思想,創造了壹種“空”、“靜”、“閑”的詩意意境。禪宗崇尚山川秀美的風格,對王維有意識地親近山川,發掘其審美價值也有指導和啟發作用。
王維在《竹裏關》壹詩中描述了自己的內心體驗:
我獨自倚在密竹中,彈著琴,哼著歌。
太輕了,沒有人能聽見,除了我的夥伴,明月。
詩人獨自坐在竹林深處,彈琴吹口哨。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只有明月陪伴著他。大自然最了解他內心的孤獨,明月的明亮帶給他壹種無聲的快樂。物我合壹,物我相忘,禪與詩水乳交融。柴璐也是如此:
空山上似乎沒有人,然而我想我聽到了壹個聲音。
陽光從綠色的苔蘚中射向我。
空山無人,只有林深處飄來的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壹縷夕陽透射在林深處的青苔上,是那樣的恍惚和憂傷。這就是王維追求的那種空無壹物的境界,孤獨,卻也意味深長。
清代王漁洋說王維的詩是“字字入禪”,“含蓄之言,隨佛之花,葉佳之笑,等等”(蠶尾續)。也就是說,王維的山水詩充滿了禪趣、禪樂、禪味,傳達了禪意。自然,它們充分表現了詩人對禪的興趣。
王維不壹定去偏僻的地方求禪,他也看廣闊的世界和熱鬧的農家生活:
陽光明媚的原野壹望無際,沒有空氣汙染。國門離渡口很近,村樹連著溪口。白水在田外,碧峰在山後。農月無閑人,家在南方。
——《新陽光野望》
壹場春雨洗去塵垢,現場煥然壹新。農忙,人和風景都沐浴在清新的空氣中。“白水”這句話形成了近景和遠景的層次感畫面。水很亮,山很綠,光和色的對比很和諧。表面上看不出這首詩的禪意。其實春雨就像從佛教凈瓶裏倒出來的聖水,洗滌壹切。
王維是壹位多才多藝的文化巨人,擅長詩歌、音樂、繪畫和書法。宋代大文豪蘇東坡說:“王維詩中滿畫;觀畫,畫中有詩。”(《藍田雲畫雨》)壹針見血,切中要害。王維是唐代壹位有成就的山水畫家。他以蕭舒樸素的水墨筆法作畫,創造了自己的水墨山水,被後人稱為山水畫南宗的開創者。他的畫強調寫意和追求。“很難找到形式和裝置。”(沈括在《夢溪》中引用張彥遠的話)因此,王維也被稱為中國文人寫意的鼻祖。繪畫如果能做到神似,就會有詩的韻味和意趣,即畫中有詩。如果用這種繪畫思想去凝視自然景觀,那將是壹種嘆息,必然有詩中有畫的韻味。
王維在繪畫、音樂、書法方面深厚的藝術修養,使他在詩歌創作中能夠比壹般詩人更準確、更細致地感受和捕捉美麗的景色、神奇的音響和千變萬化的自然,訴諸筆端。他還更善於用詞設色,註重詩歌色調的和諧。詩中有畫的意境,詩中有流暢的音樂,詩中有書法的變化。這已經無形中形成了他。
王維善於概括地描寫壯麗的景色。這類詩精神瑰麗,意境廣闊,筆畫簡約,線條粗線條勾勒,角度多變。請看終南山:
它的巨大高度靠近天堂之城,連山到於海,雲,當我回頭看時,緊接著我的身後,艾青,壹個中央山峰將荒野和天氣分成許多山谷,需要壹個地方過夜,我打電話給河上的樵夫。
太乙峰是終南山(壹般可稱為秦嶺)的主峰。詩從主峰開始,居高臨下,寫出了終南山的雄偉氣勢。前幾句寫的是終南山的高與雄偉,後兩句把山撥出來寫人,更是讓人印象深刻,就像山水畫中人與山的對比。“白雲”這壹句尤其出神入化。有登山經驗的都讀過這首詩。
三條南支到楚境,九條流到荊門,這條河跨越天地,那裏山的顏色是和不是人的住所似乎浮動,在遙遠的天空漣漪這些美好的日子在襄陽,使我的老山心醉!。
這是壹首描寫襄陽風景的詩。先是描寫了楚的處境,最後描寫了纏綿悱惻的情懷。用粗線條勾勒出來,有壹種瑰麗的境界。都是線條畫。它甚至不寫山是藍是紫,而是寫山是富是弱,只說像壹幅水墨山水畫。詩人把握的是整體印象,是與詩歌而非肉眼統壹的形象(這與西方詩歌是邏輯上的)它表現了中國畫散點透視的藝術效果(與西方繪畫的邏輯不同)。類似王維的詩還有很多,比如“萬壑自樹觸天,千峰上杜鵑啼”,“夕陽下江湖白,潮來天青藍”,“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圓”等等。
王維還善於捕捉聲、色、畫、情交織的感人瞬間,把它們統壹在最能傳達情感的意境中,用恰當的語言表達出來。請看他的山水詩《溪中鳥》:
人閑桂花落,夜靜山空。
月出驚山鳥,泉流響時。
寂靜的春夜森林裏,四季桂花無聲地飄落。忽然,明月升起,空山流光溢彩,山鳥被喚醒,在山澗中歌唱,格外清脆,襯托出月夜春山的靜謐之美。“人閑”有些版本是“人”,其含義可以理解,所以“桂花”可以解釋為壹片月光。詩人寫靜而動,寫靜而動靜結合。把讀者帶入壹個更加優美深刻的意境。詩人抓住了“壹只被月亮驚起的鳥”這壹最富表現力和想象力的瞬間寫出來的。這是壹個月夜的小場景,有音樂感。與吳欣怡空洞的沈思相比,這首詩熱烈、活潑,充滿了人文氣息。
王維右有壹首描寫深秋景色的詩,名叫《在山中》:
白石出靖西,寒天紅葉稀。
山路無雨,空氣綠濕。
靖西發源於陜西省藍田縣西北部。紅色的葉子是楓葉。壹大早走在山裏,欣賞了壹路山景,突然覺得衣服濕了。我以為是下雨,但仔細壹看,並沒有下雨。山裏只有人跡罕至的陰霾,我的衣服大概都濕了!詩人把遊客的這種感受過程濃縮成了兩首詩,寫起來很有意思。這首詩有顏色:白石、紅葉、翠藍。有壹個音響系統:溪水打石床。還有遊客的感受。這首詩雖然短,但內涵豐富。唐代書法家兼詩人張旭也寫過壹首七絕詩《留在山中》:
山光之態,使春光煥發,並不是為了輕盈。
就算是晴天陰天不下雨,衣服也是沾到雲深處。
王維詩中的“濕衣”是壹個生動的描寫,表現了深山雲霧鎖的另壹種景象。但王維詩中的“濕衣服”是壹種假象和錯覺,給人壹種山青水秀的詩意。兩首詩效果相似,各有妙處。
王維的五言律詩《山居秋夜》,是詩畫結合的佳作;
雨後的空山,在黃昏的月光下佇立在松樹林中,溪水中的水晶石,竹林中的低語,洗衣女工歸家,荷葉在漁舟前綻開,朋友的王子啊,春天已經過去,而妳卻在這裏,這又有什麽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