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唐·杜甫《曲江二首》:“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曲江二首》的原文是:
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頭盡醉歸。
酒債尋常行處有, 人生七十古來稀。
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
傳語風光***流轉,暫時相賞莫相違。
譯文:上朝回來,天天去典當春天穿的衣服,換得的錢每天到江頭買酒喝,直到喝醉了才肯回來。到處都欠著酒債,那是尋常小事,人能夠活到七十歲,古來也是很少的了。但見蝴蝶在花叢深處穿梭往來,蜻蜓在水面款款而飛,時不時點壹下水。傳話給春光,讓我與春光壹起逗留吧,雖是暫時相賞,也不要違背啊!
創作背景:
這首詩寫於乾元元年(758年),其時京城雖然收復,但兵革未息,作者眼見唐朝因政治腐敗而釀成的禍亂,心境十分雜亂。遊曲江正值暮春,所以詩就極見傷春之情,詩人借寫曲江景物的荒涼敗壞以哀時。
作品鑒賞:
這兩首詩總的特點,用我國傳統的美學術語說,就是“含蓄”,就是有“神韻”。所謂“含蓄”,所謂“神韻”,就是留有余地。抒情、寫景,力避傾囷倒廩,而要抒寫最典型最有特征性的東西,從而使讀者通過已抒之情和已寫之景去玩味未抒之情,想象未寫之景。“壹片花飛”、“風飄萬點”,寫景並不工細。然而“壹片花飛”,最足以表現春減;“風飄萬點”,也最足以表現春暮。壹切與春減、春暮有關的景色,都可以從“壹片花飛”、“風飄萬點”中去冥觀默想。比如說,從花落可以想到鳥飛,從紅瘦可以想到綠肥……“穿花”壹聯,寫景可謂工細;但工而不見刻削之痕,細也並非詳盡無遺。例如只說“穿花”,不復具體地描寫花,只說“點水”,不復具體地描寫水,而花容、水態以及與此相關的壹切景物,都宛然可想。
就抒情方面說,“何用浮榮絆此身”,“朝回日日典春衣,……”,其“仕不得誌”是依稀可見的。但如何不得誌,為何不得誌,卻秘而不宣,只是通過描寫暮春之景抒發惜春、留春之情;而惜春、留春的表現方式,也只是吃酒,只是賞花玩景,只是及時行樂。詩中的抒情主人公“日日江頭盡醉歸”,從“壹片花飛”到“風飄萬點”,已經目睹了、感受了春減、春暮的全過程,還“傳語風光***流轉,暫時相賞莫相違”,真可謂樂此不疲了!然而仔細探索,就發現言外有意,味外有味,弦外有音,景外有景,情外有情,“測之而益深,究之而益來”,真正體現了“神余象外”的藝術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