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怪了,胡子長在後面。”這是小時候的壹個謎語。第壹次沒猜中,我媽就暗示:“妳爸扛著呢。”
那是壹個下雨天,父親背著蓑衣下了山。
此刻,村裏正在召開會員大會。農村勞動力寶貴,開會壹般都安排在雨天。父親是個“苦力”,每次開會都會生病。所以他遇到開會,就會“走神”,拿著蓑衣在田裏走壹圈,看看生產隊裏的田。田成否決了,稻苗是否被淹...後來分田到戶,他還是像過去壹樣“巡邏”。他看到別人負責田的情況,也會幫忙。
江南雨水多,蓑衣是父親唯壹的避雨工具,而且用得相當頻繁。據說麻纖維是麻草織成的,所以叫麻纖維。但是我們那裏的麻纖維是棕絲做的,所以也叫棕麻纖維。棕色的槍是無袖的,可以把後背蓋在肩膀上,所以穿起來可以自由活動,不會被雨水淋濕。
壹般來說,早春或者深秋下雨,總是有點冷。除了避雨,麻纖維還有保暖的作用,穿著麻纖維去田間地頭種田,很溫暖。不下雨的時候,我累了,穿著蓑衣,戴著帽子,躺在田裏休息。夏天,麻纖維還可以當涼席用。壹根麻纖維充滿了人的獨特生命力。
我父親像愛惜四季衣服壹樣愛惜麻纖維。除了它的重要性,制造壹根大麻纖維也不容易。妳需要織多少塊棕色的絲綢?冬天雨水少的時候,他會把蓑衣掛在樓梯間的墻上。樓上樓下,黑漆漆的,看到梁上掛著壹個黑影,大吃壹驚。他說:“這樣掛著很好,但不會爛,不會爛。”所以,那根麻纖維陪伴了我父親大半輩子。
下雨天穿麻纖維是理所當然的事。令人驚訝的是,有時候明明是晴天,爸爸會背著蓑衣下地,卻總能讓他準確無誤地回來。好好的壹天會突然“板起臉”下雨。別人拼命跑回家,他還是照常工作。
這是他幾十年農民生涯積累的經驗。我父親從小沒上過壹天學。他完全不識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他肚子裏裝著壹大堆農業諺語,比如“走在晚霞裏,午夜後下雨。”“早上不出門,晚上行萬裏路。”還有“雲往東,車馬通;雲往南,漲水潭;雲往西,披蓑衣;雲向北,有利於曬麥。”等壹下。
穿著麻纖維,還是可以用手種地,但是透氣耐用。所以,過去不僅是我父親,幾乎所有的農民都是穿著蓑衣下地的。最窮的家庭也得準備壹兩樣東西,除非妳壹輩子不用幹農活。但是麻纖維也有它的缺點。它很重,每件有壹二十公斤。當我第壹次穿上它的時候,它不是很好。雨越下越大,麻纖維也會越來越重,就像穿了壹層盔甲。尤其是背著很重的擔子,相當於憑空給擔子加了壹二十斤,自然更難扛了。
父親從小給地主放牛,做長工。解放後,他當過生產隊長,犁過地,耙過城,這讓他吃了壹輩子苦。當時“以糧為綱”,選擇自己的自留地作為水田。發洪水的時候,旁邊的農田不讓排水,說是剛施肥。父親也不在意,披著蓑衣,把水淹沒在秧苗的尖端拉到十幾米外的水溝裏...
後來慢慢的,出現了塑料、尼龍、帆布等材質的雨披、雨衣。農民在麻纖維裏耕作的場景正在慢慢消失。當時家裏也買了壹件尼龍雨衣,爸爸穿了壹天就不想穿了。“光,不舒服!刮風下雨,會粘在身上。”
不過,畢竟是大勢所趨,麻纖維慢慢越來越少了。後來只能在博物館、展覽館等地方看到。但麻纖維代表了時代的痕跡,不會被抹去。那種蓋過戴笠的美景和絕美的詩詞,通過詩畫的形式流傳下來。壹個正在田裏插秧的農民,壹個正在搖擺和釣魚的漁夫,壹個正在劈柴和挑擔的樵夫,壹個正在鞭打和吹笛子的牧童...壹旦穿上蓑衣,就是壹幅珍貴的江南水墨畫。
大麻纖維在唐朝以前就被人們使用了。唐宋以來,“蓑衣”進入了許多詩詞。據統計,唐代以“麻纖維”為詞的詩歌有15首,宋代有122首,元代有22首,明代有9首。唐代張的名句《漁歌行》:“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綠竹帽,綠蓑衣,斜風細雨不必回。”唐代柳宗元的《江雪》:“百山無鳥,千徑無足跡。壹只小船,壹件竹鬥篷,壹個老人在冰冷的河面上釣魚——雪。”
此外,宋代蘇軾的《鼎豐坡》也是眾所周知。“不聽林間打葉聲,何不唱唱慢走。竹竿和草鞋比騎馬還靈巧,有什麽可怕的?壹場煙雨就是壹輩子。”“壹生煙雨”的意思是妳可以坦然的在風雨中生活壹輩子。表現了作者曠達超脫的胸懷,蘊含著超凡脫俗的人生理想。
有了蓑衣,古代詩人更有情趣;有了麻纖維,農民幹農活增加了很多便利;有了蓑衣,父親更能體現他的勤勞、智慧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