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個好的想象,它本身就是壹首詩。如:
張開妳的大嘴巴,
為人民服務。(何舟《剪刀》)。
只有發揮想象才能創造出鮮明的形象,詩歌的生命力是想象賦予的,沒有想象,寫出來的詩歌是幹澀的。想象能使壹件細小的事物顯示出驚人的魅力。如:
墻角的花,
妳孤芳自賞時,
天地便小了。(冰心《繁星》)
花兒長在墻角本來就平凡,且容易被人們忽視,倘若只欣賞自己的美貌,它便變得更加渺小了。詩人在這裏通過想像,以花喻人,從壹件平凡的事物得出了不平凡的道理。沒有想象,是寫不出這樣富有啟發性的詩句的。
其次,詩的情必真,只有真的東西它才可能是美。要能從生活中找到能打動自己的內容,然後再以詩的語言,詩的形式去抒寫它。這樣才能讓人產心靈的***鳴,也使詩變得有意義。如:
妳是那麽渺小
在黑夜裏奔跑
……
可盡管是壹只小小的昆蟲
也要讓黑夜多壹點亮光(蔔聰《螢火蟲》)
小詩人在詩的最後感情飽滿的壹句“可盡管是壹只小小的昆蟲/也要讓黑夜多壹點亮光”——對奉獻者發出了深情的謳歌。但這樣的詩句是需要從心去體驗才能得出來的。如果小詩人對螢火蟲沒有進行仔細的觀察,沒有用心靈與螢火蟲進行對話,沒有把自己換位成螢火蟲來體驗螢火蟲的生命和生活,他是不能寫出這樣精警的詩句來的。
有想象這張翅膀,情感的力量,詩的美也會應運而生。
但我們要清楚,詩的格式也是壹個必須註意的問題,除了要按內容分行來寫或按句分行來寫之外,特別是在語言的組織上。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壹是修辭的運用;壹是打破常規組合。靈活地運用各種修辭能增強詩的生命力,大膽打破常規組合(即不按語法要求搭配)更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不可太過濫。
修辭是詩歌的壹種重要技巧。包括擬人、比喻、排比、設問、反復、頂針、對偶、誇張、象征等。可以說每壹種表現手法都有其獨到之處。比的運用可以更生動,形象地表現詩歌內容。興的運用可以讓讀者自開篇就能體會詩歌的意境,使詩歌更富於深情和韻味;而誇張,象征,通感等手法的運用可以給詩歌註入更新鮮的血液,使詩歌更富於想象力和親和力,而不會讓人感覺意思朦朧曖昧,晦澀難懂,使讀者真正讀懂作者所要表達的思想感情。
而象征手法,則是用具體事物來表現某種特殊意義,這是詩歌中最常用的手法。比如冰心的《紙船》象征了對母親的思念,馮至的《我是壹條小河》中“小河”象征了對愛情的追求。平常我們也愛用象征,如用“梅花”來象征堅貞不屈,用“蠟燭”來象征默默奉獻。王家新的《在山的那邊》中用“海”和“山”來象征“理想”與“追求理想所遇到的困難和挫折”。下面這幾種物體的常用象征意義妳知道嗎?太陽、蜜蜂、蒼蠅、蚊子、雪花?(光明、無私奉獻、骯臟、剝削、純潔)。
其它手法的運用,就不壹壹舉例詳談了,有待我們在創作過程中不斷地去學會運用。
我們上面還提到詩在語言的組織上還有另壹個方面,就是打破常規的組合,這種組合有時能使詩歌語言,使詩意達到跳躍性的效果。
詩的語言超越壹般的語法規律,它具有跳躍性、顯著性和超常性的特點。它組合靈活,比如我們可以把不同官能的修飾語進行交錯搭配,可以說“烏黑的嘆息”“浮著油沫的夢”“粉紅的回憶”“溫暖的寂靜”“乳白色的歌聲”等等,用這種常規上不可思議的表現手法,來表現現代人復雜的情緒(當然這也是修辭中的壹種叫做通感的手法)。
詞性的轉用也是詩歌語言的壹種常規手法。如洛夫的詩中“夏也荷過了,秋也蟬過了”(《今日小雪》)“我們風過霜過”(《湖南大雪》),這兒就是把名詞用作了動詞,不僅能激起讀者相應的形象感覺,而且包含著豐富的經驗體會。“荷”字給人以熱烈與衰敗的感覺,“蟬”字給人以浮躁與淒涼的形象,“風”“霜”二字,給人磨難與成熟的人生體驗。
掌握了壹些創作之後,我們還得有“錘字煉句”的功夫,也是我們平時作文中的修改。這壹點對我們初學者顯得尤為重要。杜甫壹生追求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李白則被人稱為“才大語終奇”,詩人們大多都是錘字煉句的能手。如:
妳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妳
明月裝飾了妳的窗子
妳裝飾了別人的夢(卞之琳《斷章》)
這些“看”、“風景”、“裝飾”反復出現,造成壹種回環往復的情調,令人深思。另外,如壹首中學生的詩歌《教室的窗》(田欣)中有這麽壹節:
教室的窗
內外兩個樣
它不允許(我那麽)迷茫
我要遠航
在滾滾長江(中)逆流而上
括號中的字是未發表前存在的,發表時被編輯刪去。小詩人為了追求形式美而損害了詩意,但刪去括號中的字之後,變得精煉優美,讀起來瑯瑯上上口。
我們寫詩,在駕馭語言、推敲字詞上既要著重修辭學意義上的準確生動,也要努力站在精神體驗的高度,尋找最能體現人們情緒的字句,營造和諧的、詩意的氛圍。
其實語言也是為詩的思想內容服務的,都是為了突出物象和事象,為了營造詩的意境,也就是為了表情達意。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詩歌要寫詩必須具備三個元素:想象、情感、語言。可以這麽說,想象是藍圖,情感是方向,語言是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