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有不少五言七律詩。看來曹雪芹擅長寫詩。脂硯齋說曹雪芹借紅樓夢傳詩,有壹定道理。曹雪芹對自己的詩歌水平頗為自負。比如書中,林黛玉曾說她最不喜歡李商隱的詩,其實是曹雪芹對李商隱評價不高,認為他的詩與李商隱不相上下的隱喻。
平心而論,曹雪芹的詩已經達到了壹定的水平,但水平有限,遠遠稱不上“詩人”。曹雪芹的詩太小家子氣,太多愁善感。但是曹雪芹的詩和他的前輩壹樣感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最典型的是《葬花》,代表了曹雪芹詩歌的最高水平。摘錄如下:
花雕謝,花滿天飛,紅消香斷誰憐?
遊絲柔飄春亭,落絮輕觸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光微明,愁容滿面。
用手把花鋤出繡簾,壹次次忍受落花?
柳樹和榆樹的豆莢來自麥草,不管桃子與李飛壹起漂浮。
桃李可以明年再送。明年的閨房妳認識誰?
三月香巢初築,梁間燕太無情!
雖然明年可以啄花,但人是不可能去空巢的。
壹年三百六十日,風劍逼人。
什麽時候才能明媚,壹旦漂泊就很難找了。
花易見難尋,埋花者步前憂。
偷花鋤頭獨自流淚,看天上枝頭血漬。
杜鵑黃昏無言,荷鋤歸掩重門。
當藍燈照在墻上時,人們開始睡覺,但窗戶並不暖和。
怨天尤人是雙倍的痛苦?壹半出於憐憫,壹半出於煩惱;
憐春忽去煩,又去寂。
昨夜庭外發悲歌,知是花魂鳥魂?
壹花壹鳥之魂,總難留,鳥以無字自慚。
願儂這壹天有了翅膀,帶著花飛到天盡頭。
說到底,香山在哪裏?
沒有壹招就藏風。
清理質量,清理幹凈,不要讓汙染沈到溝裏。
我要死了,要被埋了,但我不知道儂什麽時候會死。
今天埋花的人在笑,但是他埋的時候認識誰?
讓我們看到春天的殘花漸落,正是美人老死的時候。
沒有悲傷的歌給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是曹雪芹唯壹能與唐宋詩人相提並論的壹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