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西方人更科學,東方人更感性。(愛在多倫多,10月1992,2)
2.他是壹個非常細致、事必躬親的人。(《逆風飛行》第39頁)
3.(她)目光定格在會場中央若有所思,對女性非常了解。(《趕場》,當代1999,6) (1)
我們並不認為它們是不可接受的。相反,我們已經接受了“副詞修飾名詞”的用法,並在生活中不自覺地使用。比如前幾年漢莎做廣告,廣告詞設計成“漢莎啤酒,很德國,很德國”;有壹個臺灣省引進的熱門節目叫《非常男女》;在電視和報紙的采訪節目和欄目中,經常會有壹些受訪者說出“很中國”、“很香港”、“很新加坡”、“很陽光”、“很年輕”、“很女人”、“很專業”等說法。(2)為什麽這種看似不合語法的現象會產生並大範圍傳播?
分析壹下這種現象的存在。
對於如何分析副名組合的形式結構,不同的學者有不同的觀點。高教社教材《現代漢語》將其分為副詞+壹般名詞,如非常淑女;副詞+抽象名詞,比如很年輕;副詞+專有名詞,比如很雷鋒。這種劃分主要是從名詞的角度。也有人把副詞組合分為語法副詞組合和修辭副詞組合。在語法副詞組合中,名詞仍然體現名詞的語法功能,所以稱為語法副詞組合,如“今天是正月初八”;在修辭性副名組合中,名詞體現的不是普通名詞的語法功能,而是功能徘徊狀態下的某種修辭特征,如新奇、詩意或生動的效果,故稱之為修辭性副名組合,如“吳講後左,很首席,很man。”(石鐘山:幸福有多遠?)這種分類便於從句法結構、語義、語用等角度進行分析。當我們註意語義時,狀語結構就變得有趣了。
(1)作為壹個男人,他從不軟弱。
作為壹個男人,他絕不是豆腐。
豆腐可以隨心所欲的捏,擬人化後包含了軟弱的壹面。“不豆腐”的意思是“不弱”,但“不豆腐”具有強烈的形象色彩,使“不弱”更加形象、生動、內涵豐富。像宗多的狀語結構壹樣,“不豆腐”是壹種口語化、幽默化的表達方式。這個“豆腐”好像是個謎語,而“虛弱”就是答案。說話者和聽者之間似乎有壹種猜謎遊戲,這是壹種簡單的遊戲,雙方都能想到謎語。正是這樣,狀語結構才變得生動有趣。因為聽者要猜測答案,不再被動的聽,而是參與思考,變得主動。當聽者理解了答案,他會情不自禁地笑起來。還有壹個例子:
(3)學生高崗,廣東人,長相很廣東。
“很粵語”的內涵是指“頭短、皮膚黑、鼻子扁、顴骨高”等人們* * *認知印象。壹方面“很粵語”的表達簡潔,另壹方面也帶有中性的情感色彩,不容易引起讀者的惡感。表達含蓄委婉。④
探究其產生和存在的原因
副詞修飾名詞的現象產生於20世紀二三十年代,至今已近八十年。沒有因為違反副詞不能修飾名詞的法律而被判死刑,這不是沒有道理的。它彌補了形容詞的壹些缺點,具有簡潔、新穎的特點。種子可以發芽生長,必須有適合它生長的土壤。邢先生認為“很淑女”、“很紳士”等說法之所以在香港流行,是“由香港獨特的文化背景決定的”。⑤狀語結構的使用高度依賴語境。從總體上看,副詞的組合對語言習慣、思維方式、社會背景和文化背景有很大的依賴性。如果妳對壹個初學漢語的外國人描述壹個人是“雷鋒”,他肯定聽不懂,但我們中國人明白,這是對壹個熱心助人、無私奉獻的人的描述。如果妳對壹個小學生說:我喜歡古箏的聲音,很古典,很流動。很有可能會搞混。在有古典文化造詣的人心目中,“高山流水”有著風雅曲調或互為知音的內涵(《列子·唐雯》中就有與此詞有關的博雅與鐘子期互為知音的淒美故事)。⑥從小的角度看,副詞結構如果離開了具體的語境,是很難理解的。這家夥真的比朋克強。斷章取義,誰是朋克?我們不知道朋克是什麽樣的,所以我們無法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狀語結構的“先天不足”決定了它的發展不盡如人意。雖然次名詞結構已經被人們所接受,但它的地位並不穩固。
論次名詞結構的不足
我個人不太欣賞分名詞結構。原因有三。
第壹,“副詞+專有名詞”中的專有名詞往往偏離名詞本身,而是概念化。這種概念化過程受到社會因素的影響,可能導致偏差。但是當這個概念化的過程完成後,人們已經接受了改變並不容易。很容易導致偏差的“雪球效應”,越滾越偏離原點。比如“很中國”、“很女人”、“很雷鋒”。
第二,次名詞結構中的名詞被解釋為描述性的。實際上,在使用過程中,次名詞結構中的名詞只能包含眾多描述性名詞中的壹個或多個。他是壹個明星。這句話可以表示他長得像明星,他穿得像明星,或者他像明星壹樣受歡迎。因為名詞本身的多義性並不壹定對應狀語結構中的唯壹性,可能會導致誤解。
第三,狀語結構的使用在壹定程度上反映了詞匯的匱乏,尤其是形容詞。形容壹個女人“很淑女”,可以用“文靜”、“舉止端莊”等優雅的形容詞來形容。也許次名詞結構可以通過違反語言規範帶來新奇和陌生的閱讀效果。但思維的慣性隱藏在其中,人們試圖追求壹種模糊的表達,使得表達變得輕盈,難以把握。
如文章開頭所說,語法是從各種語言現象中抽象出來的,語言現象與語法不壹致是正常的。我們不需要明確禁止“副詞修飾名詞”,因為它們違反語法。它的出現和存在已經說明了它的實用價值。我們能做的就是收集相關語料,分析這種用法的潛規則,解釋當前“出軌”這種語言現象。“副詞修飾名詞”這種不和諧的現象恰恰反映了漢語是壹種活的語言,它還在發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