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監制:世紀文景
副標題:路易絲·格利克的詩
原名:阿維諾,壹個村莊的生活,前四本書
譯者:劉向陽/範靜哇
出版年份:2016-5
頁數:363
定價:65.00元
裝訂:精裝
系列:無聲的經典
ISBN: 9787208134003
直到世界反映出靈魂最深處的需求,格裏克的兩首詩全集,阿夫雷·諾(新英格蘭筆會獎)和《鄉村生活》(格裏芬詩歌獎入圍名單);此外,還有五部早期詩集,包括《長子》(美國詩歌學會詩人獎)、《沼澤上的房子》、《墜落的意象》、《阿喀琉斯的勝利》(國家書評獎)和《阿勒山》(麗貝卡,國會圖書館?博比特國家詩歌獎)。
路易絲。格利克(路易絲·格利克,1943-)
美國桂冠詩人,出生於匈牙利猶太人家庭,65438-0968年出版處女作詩集《第壹個兒子》。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寫了12首詩和壹本散文詩集,並獲得了各種詩歌獎,包括普利策獎,國家圖書獎,國家書評獎,華萊士?史蒂文斯獎、鮑林根獎等。
格利克的詩歌善於把握心理微妙,早期作品帶有自傳性質。後期作品通過人神對抗和神話人物的心理分析,引出愛情、死亡、生命、毀滅等人類生存的根本問題。從《阿勒山》開始,她的每壹本詩集都有壹種細膩的質感,可以作為壹首長詩,也可以作為壹組詩。從《麥酒山》和《野鳶尾》開始,格利克成了“必讀詩人”。
大衛:
詩歌壹直是神話的女仆,反之亦然。有時詩人忙於收集和改寫代代相傳的神話,如奧維德的《變形記》和《詩意的埃達》。有時,詩歌賦予歷史和傳說中的故事和人物壹種神話般的魅力,甚至為其他神話中的人物增色(埃涅阿斯的主人公是《伊利亞特》中的小人物)。因此,壹些詩人將神話的概念等同於人們通常認為詩歌具有的非理性特征。在1948中,羅伯特·格雷夫斯說:“如果壹個詩人從未在幻象中見過被釘死在砍碎的橡樹十字架上的裸體國王,如果他從未見過眼睛被祭壇上的煙火染紅的舞者,他就會不停地重復單調的聲音‘殺!殺!“殺!”血!血!血!他不能理解詩歌的本質。“這種描述聽起來更像是壹場嚴重畸形的脫衣舞俱樂部野餐,但簡而言之,妳明白其中的含義了。
詩歌與神話的關系是路易絲·格利克詩集的中心。在格利克那壹代,沒有哪位詩人比他更明顯地依賴菲利普·拉金的“關於* * *”的神話賭註。看看這些詩的標題:《雙子星座》《阿佛洛狄忒》《阿喀琉斯的勝利》《傳說》《幻覺》《寓言》《亞馬遜》《佩內洛普之歌》《進退兩難的忒勒馬科斯》《切爾茜的痛苦》《歐律狄刻》《流浪者珀爾塞福涅》。所列的書名甚至不包括她的1992詩集《野鳶尾》,這本詩集是以關於園林植物的寓言體系為整體的。神話、傳說和童話對於著名廚師艾麗絲·沃特斯來說就像最初的土豆壹樣。
考慮到格利克的感受,這可能是不可避免的。她總是(並且有意識地)更喜歡普遍性而不是個性——從壹開始,她的臺詞幾乎完全拋棄了新聞報道的喋喋不休的風格和自弗蘭克·奧哈拉以來在當代美國詩歌中非常常見的流行文化術語的列表。格利克的詩夢幻、平靜、神秘。它非常安靜,非常結實。它幾乎以壹種非常強烈的方式聚焦於壹個核心主題。這些詩圍繞著黑暗、池塘、靈魂、身體、土地等詞語。就是那種在“這是”開頭頻繁使用判斷句的詩。它利用微妙的音調變化來創造壹種強大的效果,就像壹只在海洋上飛行的鳥,通過反復拍打翅膀使自己飛行數百公裏。或許更重要的是,這些詩靠的是意境、暗示和氛圍:格利克的大師天賦不在於場景本身,而在於場景的營造。
這些建造過程壹般都是黑暗的。在她的第壹本詩集《第壹個兒子》(1968)中,我們看到了壹組飽受折磨的戀人、被堵住的窗戶、殘疾人、不安分的家庭等意象。甚至連知更鳥也皺起了眉頭(“母親在她的蛋上枯萎”)。在這部早期作品中,西爾維亞·普拉斯和羅伯特·洛厄爾的影響是非常顯著的,比如《單身女士》這首詩的前幾行:
像蝸牛和海螺壹樣隱居
在大西洋的埃德加城
站起來,把垃圾放進去
在柔軟而遼闊的海灘上,有那些迂腐的
喝茶聊天...
幾乎就像標著“洛厄爾1959”。妳可以在這裏看到格利克後期詩歌主題的大致輪廓,但此時它們仍被笨拙地包裹在借鑒他人的技巧中。
但不久之後,在她的第二本詩集《沼澤上的房子》中,格利克以壹種激動人心的方式展示了她的個人特點。此時,早期詩歌中洶湧的水面變得平滑,非常遼闊,完全黑暗。這種新興的特征對詩歌本身及其創造的世界同樣具有批判性,這種批判性在海倫·溫德勒稱之為“等級化、非世俗化”的詩歌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在《信使》的開頭,她寫道:
妳只能等,他們會找到妳的。
大雁在沼澤上空低飛,
在黑色的水中閃閃發光。
他們找到妳了。
詩人的聲音在這裏對這些詞的本義似乎有些陌生——壹種異鄉感——仿佛是來自壹個幾個世紀前就不再關心人類的牧師。在這些黑雁之後,格利克寫了關於鹿的文章(“它們是多麽美麗/似乎它們的身體永遠不會妨礙它們。”)這首詩是這樣結尾的:
妳只能讓它發生:
那叫聲——放手,放手——就像月亮。
掙脫大地,上升。
全弓
直到他們來找妳
就像壹個死了的東西,它承載著身體,
而妳淩駕於他們之上,雖受了傷,卻有統治力。
這裏的關鍵詞是“引領”,格利克以自己的方式指向了傳統浪漫主義自然詩中的推進力的意誌——看到我們自己在自然中的倒影,就是把自然變成我們人類的仆人。最重要的是,格利克成熟的詩歌總是圍繞著控制和支配的主題。
當然,對於所有詩人來說,這個判斷在某種程度上是成立的。詩歌的結構總是組織和控制經驗。但是,控制壹首詩的效果是壹回事,寫“溺水的孩子”的開頭是另壹回事(在1980出版的詩集《墜落的影像》中):
妳看,他們沒有判斷力。
所以它們溺水是很自然的事,
首先,冰吞噬了它們。
然後整個冬天,他們的羊毛圍巾
漂浮在他們身後,當他們下沈時,
直到最後安靜下來。
池塘用它無數黑暗的臂膀托起了它們。
“自然”:顯然,孩子溺水根本就不是自然的——或者說,這裏所說的自然到了什麽程度,我們不禁要好奇這個詞到底是什麽意思。這是格利克的觀點。那些超越我們個體、控制我們生活的力量(時間、空間、我們無意識的欲望)的運作方式,超出了日常對車資、支付條款等事物的需求。與其說是非理性的,不如說它們與理性無關,是不可抗拒的。這壹事實可能令人恐懼,但正如格利克的第壹首詩所示,這些力量也可能是令人不安的美麗,就像鯊魚或海嘯可能非常美麗。
然而,最吸引格裏克的控制在於壹個人在與他人相處和人群中尋求的那種控制。她寫的關於人際關系的詩——無論是男女之間,還是家庭成員之間——都無情地聚焦在控制鞭子的那只手上。關於姐妹:“壹個是壹直看的,/壹個是跳舞的。”關於性:“像石頭壹樣赤裸的女人/有這個優勢:/她控制著港口。”關於友誼:“在這些友誼中,壹個人總是為另壹個人服務,壹個人比另壹個人地位低。”關於母女:“假設/妳看到妳的母親/在兩個女兒之間被撕裂:/妳能做什麽/拯救她,除了/願意毀滅/妳自己”。這種態度非常容易被模仿——並不是每壹次令人沮喪的周末旅行都是心理原型之間的儀式性鬥爭——但在格利克早期詩歌中最有力的作品中,妳會發現那些古怪的欲望是如何滲透並決定我們非常日常的行動,暗中煽動我們甚至不認為是壹種傷害的暴力。
描述這些無意識的欲望是神話的基本功能之壹。這就解釋了為什麽對誰對誰做了什麽,為什麽做了什麽非常感興趣的格裏克,不斷地回到人物身上,這些人物並不是現實中的具體人,而是廣義焦慮的體現,尤其是對背叛和拋棄的焦慮。(在《黑暗中的格萊特》中,格萊特對漢瑟說,“很多個夜晚,我想讓妳抱著我,/但是妳不在。”問題是,這種寫作策略會導致詩歌停留在自己的界限內,就像北極被遺忘的道路紀念碑壹樣。
格利克非常清楚這個問題。所以當她進入中年時,她開始在她的詩歌中加入更多來自她個人生活的參考。阿勒山(1990)的中心是她父親的死,而草場(1996)是關於她的離婚經歷。她加入了口語。她開始嘗試幽默。我覺得我的人生完了,我的心碎了。/所以我搬到了劍橋。”)走這條寫作道路的格利克,遵循的是美國詩歌史上非常成熟的變化模式。粗略地說,壹個年輕時非常強勢、封閉、執著於自己的詩人,逐漸開始了解外界,發展出個人的、親密的中年風格,比那些憤怒的早期作品質感更豐富。
但這個模型不屬於格利克。雖然她中年的詩從來不差,但在壹般方法上可能會陷入自我放縱。格利克以前引用神話是通過保留其本質的奇詭性(這也是神話的真相),但現在,她引用神話的方式更明顯像精神分析。神話、心理學和詩歌是相互關聯的,但它們仍然是思考我們在世界上存在的不同方式。它們往往相互交融,互有所得,但讓壹種方式支配另壹種方式是非常危險的。正如榮格所說,“如果壹件藝術作品可以像神經官能癥壹樣被解釋,那麽要麽它就是神經官能癥,要麽它就是壹件藝術作品”在格利克更早的詩中,我們會看到這樣壹句話,來自1980的花園:
花園贊美妳。
對妳來說,它用綠色油漆塗自己,
帶著醉人的玫瑰,
所以妳會和妳愛的人壹起來。
但這種冷淡在1999“新生活”裏換成了下面這句話:
在離婚的夢裏
我們在爭論:誰將擁有它?
這只小狗,
“暴雪”妳告訴我
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他是
某種毛茸茸的龐然大物
和壹只臘腸狗
雜交品種。
《在離婚的夢裏》:現在,格利克小姐,也許我們可以開始了。不是嗎?
如果格利克的寫作之路到此為止,也不是什麽壞事。畢竟,沒有人指望壹個詩人能讓火焰燃燒幾十年。如果她在詩歌創作生涯中能寫出五首、十首甚至十幾首非常好的詩歌,她就已經成功了,格利克很容易做到這壹點。然而,還有另壹個重要因素。格利克的《鄉村生活》(2009)是她最好的詩集之壹。這些詩讓人想起她早期的詩,但並不是在模仿。這些詩歌關註的是壹種未被言說的、想象中的鄉村生活,由各種鄉村居民(包括壹條令人難忘的蚯蚓)的聲音說出。黑暗和不切實際的顏色是典型的格利克特點,但氣氛是全新的。它在季節變化中包含了壹種悲傷的希望感:死亡、出生和重生。最重要的是,這些詩包容了對方。格利克生活中認識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想象中的人——也就是說,這些人物的存在,說明格利克的感性得到了進壹步的拓寬和深化。在《鄉村生活》的結尾,壹位農民在詩中這樣說:
窗外,月亮掛在地球上方。
充滿信息卻毫無意義。
它死了,它壹直都死了,
但它假裝是別的東西,就像
它像星星壹樣燃燒,燃燒得令人信服,讓妳有時覺得。
它可能真的會在地球上長出什麽東西。
如果靈魂有形象,我想就是這個了。
我穿過黑暗,仿佛這是唯壹自然的事,
好像我已經是黑暗的壹部分了。
安靜地,和平地,天亮了。
趕集那天,我帶生菜去市場。
生菜和市場是很普通很微小的東西,但絕不是空的。
她精確的詩歌語言所創造的冷美,使個體的存在具有普遍性。是的,作者善於用文字創造出與眾不同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