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現代詩歌 - 石評梅散文賞析——石評梅散文選讀

石評梅散文賞析——石評梅散文選讀

民國四才女的人生不到27歲;她的創作生涯只有六年。詩歌、小說、戲劇、評論等體裁,她都掌握了;但它的成功在於散文。她去世後,她的作品被廬隱、陸等友人編輯成《桃玉》和《偶然的草》兩部文集,分別由盛京書店(後改為北新書店)和文化書店出版。1983年,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編輯出版了《石評梅作品》三冊。第壹冊是散文,收錄了《陶冶》、《偶然的草》,以及過去沒有收錄的作品;第二卷是詩歌和小說;第三卷是劇本,長篇遊記和書信。同年,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石評梅綜合文選》。

石評梅這位現代倒黴才女,正被越來越多的當代讀者所認識和喜愛。

又愛又悲,又流淚* * *石評梅曾說:“就是把自己投入悲劇,體驗人生。”

她的壹生是壹場非常美麗的悲劇。但是,她的歲月真的太倉促了。至於這部人生傑作,她剛剛讀完《愛情》、《友情》、《抑郁》,正要用她聰明敏感的頭腦更廣泛、更深入地觸及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在這個時候,這部人生傑作突然合上了。所以,在石評梅的散文中,雖然有“身外大事”、“血淋淋的事件”和自然風光的描寫,如:報館後的女師大——翠湖邊送晶瑩,女師大的悲劇——送晶瑩,血屍,哭而珍貴,無限紅煙塵,等等。壕、社戲、偶然夫人、董二嫂等。都是關於社會生活和世界的。長篇遊記《模糊的余暉——女子師範大學國內旅遊團第二組遊記》《煙雲的余暉》講的是南下旅遊的經歷和北京西郊的風景,其中不乏佳作。但是,從整體來看,她寫得最多最好的,還是愛情、友情和抑郁這三個主題。

愛情是石評梅用血淚書寫的主題,構成了作者散文的精髓。

石評梅的情話多寫在他的愛情悲劇大幕落下之後,因此充滿了回憶和反思。回憶和反思使他的抒情更加纏綿和深刻。在石評梅的作品中,我們清晰地讀到了壹個斷腸悔恨的靈魂,在孤獨與苦澀中獨自追蹤、解讀、咀嚼著那個美麗而痛苦的塵封的夢:病床前,她與於君含淚對視,心照不宣(最後壹幕);陶然亭的夕陽裏,她與於君並肩而行,低聲傾訴(“我只獨葬荒山”);在壹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於君在躲避敵人迫害的關鍵時刻(風雨之夜)來看望生病的梅萍。在那個寂寞的夜晚,她壹個人坐在燈下,於君的遺像擺在面前,默默的低頭織著壹件繩衣,直到趴在桌子上睡著(“父親的繩衣”);下雪天,她壹個人開車去陶然亭,踏著雪過橋,來到於君的墓前,抱著墓碑,低聲呼喚。淚水融化了身邊的積雪,臨走時,她用手指在雪蓋下的石桌上寫下“我來了”幾個字,才決定離開(“我只獨埋荒山”);當雪鋪地,新月當空時,她傷心欲絕,嚎啕大哭,希望自己不能含淚救出墓中的於君,喚回逝去的靈魂(“傷心淚成冰”);她面對著棺材,搖晃著神燈,非常懊悔。她自問:“多少年來,冰雪友誼只換來千古恨,撫棺痛哭!”她怨恨死者:“妳為什麽沒有在戰場上流血而死?妳怎麽沒死在監獄裏?”但是,站在妳的屍體前為妳哀慟哭泣的,不是全國人民,而是壹個有著特殊懷抱,失去了妳深愛的人。"(《夢後無言》)無論是責備自己還是責備別人,都來自她的智慧,飽含深情。

1927清明節,她在陶然亭高墓旁寫下了壹首扣人心弦的挽歌,獻給逝者。她願意醉醺醺地躺在墓碑旁,任霜露侵襲,再也不醒來。

當我們讀到這些悲傷的情話時,不難發現,石評梅的愛情觀中當然包含著以個性解放為核心的現代意識;但更多沈澱的是傳統的文化和道德因素。她的情感世界基本封閉;她的抒情風格基本自給自足。像中國那些不幸的美人、才女,把愛情當成精神上、情感上的“神聖之物”,早晚自憐自艾;閨房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自憐自嘆,細細咀嚼酸甜苦辣。也許正是這種戀愛心理的復雜性,讓石評梅的情話充滿了古典的纏綿。看:穿上繡有蝴蝶的連衣裙,走到被防塵網擋住的梳妝臺前。哦!在鏡子裏,我能看到自己憔悴的臉,像壹朵在風雨中瑟瑟發抖、奄奄壹息的梨花。

我愛,我想找回那份美麗,把它獻給妳翠綠的墳墓。誰知道青春的殘蕾已經和妳壹起埋葬了?

這種情調,這種韻味,這種氛圍,甚至這種形象,對於心理上積累了中國古典文化的讀者來說,他們的內心會多麽和諧。

友情和親情構成了石評梅散文的第二主題。從小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的石評梅,自然對父母有著深深的眷戀;當生活的風暴襲來,父母的親情是他們心靈的庇護所。不僅像《母親》和《歸來》,她寫了壹段對父母的親情;甚至在《父親的繩衣》和《醒來的惆悵》中;在這些悼念於君的散文中,也有對父母的呼喚:她說“田心死後,我已跪在父母的座位下”;她想告訴媽媽她的“奇怪的夢”。

當然,是廬隱和魯在人生的苦風雨中,總是給石評梅以解脫和安慰。他們的友誼是壹艘在人生苦海中顛簸的“方舟”,所以也是他們散文的同壹個主題。

石評梅的散文,如《玉薇》、《婁沙》、《梅音》、《虞書》、《蘇心》、《致廬隱》、《山中的蕭玉》、《致海邊的壹個老朋友》,都是友誼和愛情的聲音。

在這類散文中,她向朋友傳達彼此的消息,吐露自己的秘密,傾訴內心的苦悶;同時,她對他人的痛苦和不幸深表同情和安慰。試著讀讀《送老朋友去海邊》。這篇文章寫於高去世後的第二年。顯然,石評梅的精神創傷還沒有完全愈合,但她在安慰著不幸的婁莎。她說:“半年來,我們新聞的沈默是我有意的孤立。妳在這驚濤駭浪中掙得,妳在這哭泣中轉身。我希望這個時候妳不會想起我,我也勉強忘記妳。我希望妳捂著眼淚,看著妳生命的火焰,從殘渣化為灰燼,再從悼念灰燼的悲痛中埋伏另壹把火,噴發妳未來生命的火焰。”他還勸陸莎“不要抑郁,這種抑郁湮滅了妳的文學天才和奇妙的精神”,希望她“能從悲痛和抑郁中解脫出來”,以自己的創傷和人生經歷為“有苦說不出的朋友”發泄怨恨,這也是她“借此機會懺悔和托付”的壹件好事。

同為“天涯淪落人”的石評梅和他的摯友們,盡管聚散無常,卻總是心有靈犀,相濡以沫:他們在這個“空無壹物,無所求”的世界裏,手挽手,頭挽著頭,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低聲訴說著自己的命運,只有他們“懂孤雁的哀鳴”和“懂夜鶯的悲歌”,彼此理解。(小平)。

石評梅的性格和經歷註定了他壹生都伴隨著悲傷和淚水。她的散文是她纖細、敏感、多愁善感的心弦,在生活的苦澀風雨中顫動。

石評梅的焦慮既源於理想與現實的矛盾,也源於她自身的心理沖突。前者是無法改變的;後者更難超越。她的愛情悲劇本質上也是心理悲劇。

所以,在愛情裏,壹方面她愛得那麽執著;壹方面,她太愛了。

情感與理智,愛情與道德在他們心中永遠處於戰爭狀態;但未能突破自身構築的壁壘,實現自我超越。直到高去世,她才意識到“過去把生命看得太重的錯誤”;但是,這種“自覺”並沒有實現思想枷鎖的真正解放;相反,她將自己與另壹種傳統觀念捆綁在壹起。她想成為壹名“烈士”,用自我犧牲來補償她的債務。這不能不讓她繼續在愛情的痛苦中掙紮。

在人生觀上,石評梅也表現出矛盾的苦悶。她說她的心情,“有時像在古佛旁打坐的老和尚壹樣平靜,有時像戰場上奔馳的駿馬,有時像流動的泉水,有時像冰冷的湖水;所以有時候,她雖然在山裏,也會感受到壹種類似於城市的喧囂,而在城市裏,她也會像在山裏壹樣孤獨。"

她有時會幻想主宰命運:“命運是我們手中的泥,所有生命的鑄造就像我們手中的泥”。“我們如何塑造自己?只關心我們自己”;但我反而陷入了宿命論的悲觀:“我也覺得命運鑄造了我很多年,我怎麽敢鑄造命運?”她說她願做壹匹“飛奔的馬”,把自己的生命裝在小馬鞍上踐踏過地軸,飛起來揚起宇宙的塵埃,讓整個世界在她腳下晃動,整個宇宙在她鐵腳下毀滅;但是,她最終也不能成為天馬,因為她不是天馬,每當她帶著裝備沖向敵人的時候,總有人情往來讓她嘆息。她想知道是社會還是自己造成了她的命運。她找不到答案:她也試圖探索生活的真相,卻得不到答案。她對自己的信仰感到困惑;她甚至對自己追求的愛情產生了懷疑。她說,“年輕人唯壹的養料就是愛情,但我壹開始就懷疑愛情。”她以為什麽“甜蜜、失戀、海誓山盟”都是“欺騙”、“宇宙大騙局”,只有“空虛”才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