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種形式中,六言從未發展起來,四言只流行於西周和春秋時期,五言七言壹直是古典詩歌的主要形式。
為什麽四言在《詩經》之後失去了昔日的輝煌,呈現出短暫的繁榮?
四言詩能產生並流傳數百年,首先是由古音系的客觀環境決定的。當時語言以單音節詞為主,四字壹拍的“22”節奏簡單,表達靈活,比三字更通融。壹旦發展起來,就顯示出強大的生命力。從上到下,從民間到王公貴族,都很受歡迎。
正是因為這種繁榮,才建立了周代的集詩制度。孔子說“詩”能引起人的反感,其實是表現了詩歌超越審美的教育功能。這就是政府重視詩歌收藏的原因。詩吏遍遊天下,四字歌謠全國各地都可以聽到,這是周人的盛況。這也是詩歌收藏者存在的必要條件。
古代以刀為筆,以甲骨龜背為紙,寫壹個字還是復雜的象形文字,文化和語言的傳播只能口口相傳。只有這樣,才能有壹個在今天看來是公費旅遊,玩完了再做工作的詩歌收藏者。口口相傳的東西,時間不會太長,否則不會被人記住,不容易傳承,也不會太難讓詩詞收藏者記錄下來。所以我們今天看到的《詩經》比較短,《周松青寺誌衛青》只有18個字,比四句話五個字還短。
雖然最長的《七月》有300多字,但由於《詩經》需要用音樂歌唱的音樂性,所以重復的章節和句子很多,有時還會有穿插,這也是《詩經》的壹大特色。比如這首《陽之水》:
楊水,白石鑿。便衣朱倩,余沃的兒子。為什麽看到紳士就不開心呢?
楊之水,白石昊好。素衣朱繡,來自。見君子,何愁之有?
楊的水閃爍著白色的石頭。我害怕告訴任何人我的生活。
但隨著竹簡制作技術的成熟和毛筆的普及,形成了春秋戰國時期作品崛起的現象,古代語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展。大量復合詞成為廣泛交流的日常語言。西周時期以單音節為主的語言表達方式主要是單音節和雙音節,這對於流行了幾百年並產生審美疲勞的四言詩來說,顯然是不合時宜的。人們需要更積極、更多樣的表達方式。五言詩的出現是探索的結果。
如果說語言音韻的豐富發展是詩歌形式變化的內在動力,那麽禮樂制度的崩潰則是四言詩衰落的外在助推力。
孔子常常感嘆禮崩樂壞。禮樂制度的廢棄是其標誌之壹。《詩經》記載的時代已經到了春秋中期,戰國更是爭霸天下。周代那樣的“春官”禮樂組織被廢棄了,詩集自然不復存在。而且這壹時期由於簡牘的廣泛應用,文風大盛,對詩學也造成了很大的沖擊。寫作困難是四字歌謠體盛行數百年的壹個客觀原因。只能口口相傳,自然就形成了詩歌。其中押韻的美感和更易記憶的特點自然被發掘出來。記順口溜也成了《詩經》最原始的特色之壹。
在戰爭的世界裏,各國忙著擴大人的圈子,歌舞娛樂忙得顧不上。這直接導致了古代音樂的消亡。沒有印刷術的時代,文字都還難以保存,更不用說樂譜了。古樂雖亡,新樂總與時俱進。到漢武帝設立“樂府”,恢復采詩制度,需要作詩的時候,樂府(周朝)舊調之雅已失,四言詩已不知奏,而楚、秦、新聲(北狄西域之聲)興起,五言詩正當其時。漢武帝寵臣、音樂家李延年演唱了名曲《李延年之歌》:
北方有美女,絕世獨立。先照顧好城市,再照顧好國家。我寧願不知道整個城市和國家,但很難再得到壹個美麗的女人!
已經是比較工整的五個字了。
早在秦始皇時代,就已經有了“長城謠”,“小心不要生男的,生女的要有乳房。”見長城,留石柱”這樣壹句世界上的刺五個字。
再者,就句子結構而言,四字變五字,只加壹個字,卻有文學上“四兩撥千斤”的效果。拍子方面,“22”式變為“23”式,“3”式又可分為“21”或“12”,導致半拍,拍子段由偶數變為奇數和偶數,奇數和偶數相互搭配,能充分滿足單音詞和雙音詞的靈活混搭,聲調有快有慢,節奏多變,音節明快。另壹方面,四個字就平淡單調多了。
就表現力而言,南朝鐘嶸在其代表作《詩品》中對四言、兀顏姓有過經典的評價。他認為“傅四字含義廣泛”,但“凡苦文,意義不大,難得有所學”。妳什麽意思?即《詩經》雖然言簡意賅,含義豐富,但人們常說壹句話可以拆成兩句話來達到壹個完整的意思,五個字壹句就夠了。所以鐘嶸用五個字說“指物而寫物,窮情者最詳”,是“多有品者也”。以漢末無名氏寫的《古詩十九首》為例,有“文汶李逸,意為悲遠,蕩氣回腸,幾乎可以用壹字千金來形容”的評論。
詩風之變,誠如明代胡應麟詩所言,“周四言盛,漢變五言”。
漢武帝對樂府的拓展,無疑起到了不可替代的推動作用。但他也推崇儒家,將《詩經》列為六經典範,以政治介入文學。他反而使漢代文人熱衷於四言詩的創作,忽視或冷落了民間流行的五言詩,這也在很大程度上阻礙了五言詩的發展。所以第壹個文人五言直到東漢的班固才出現。直到漢末,即使有《古詩十九首》、《孔雀東南飛》這樣的五言律詩,也是佚名。
學者開始寫五個字,從建安開始。(南朝/劉勰《文心雕龍·史明》說“建安初,五字沖天”)
建安五言詩標誌著以曹植為代表的五言詩的完全形成。也就是從這個時期開始,兀顏姓脫離了音樂的從屬地位,成為壹種獨立的表現氣質的風格。後來經過太康、元嘉的發酵,以及左思、阮籍、陶淵明、謝靈運等五言詩人的不斷探索和創作,五言詩徹底取代了四言詩,迎來了全盛時期。並且此後壹直占據詩歌史上的主導地位,與七言並列。
四言詩幾乎消失了。雖然也有壹些著名的作品,如漢魏時期曹操的《歸雖壽》,晉代嵇康、的四言詩,唐代司空圖的四言詩,乃至近代毛澤東的四言詩,但都是個別詩人創作的,零章散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