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照片上的壹些人。前排左邊是我初中同學唐安娜,當時在大佛寺上班。左邊是孫,詩人,1943加入八路軍。曾任四川省作家協會副主席、四川省詩歌委員會主任。左三是謝燁,舒婷站在第二排最右邊。前排右三為重慶詩人傅天麟。當時入選的還有何江、徐靜雅等十位民族詩人,我沒配上。前排右手邊是樂山詩人周剛。
在孫身後,詩人顧城戴著禮帽,畫家戴著禮帽坐在第三排左二,旁邊是?不確定。左起第四個是北島,旁邊站著壹個穿軍大衣的男人。看最後壹排左邊的頭像是畫家袁林,後排右邊的是熱愛文學的程亞平老師。
這張照片非常珍貴。這讓我想起了1980年代。那是1986年底,明星詩歌雜誌社在成都組織詩歌朗誦會,地點是成都工人文化宮。
2000張門票壹下子被搶光,更多的人沒能進入會場。朗誦時,詩人葉文賦在臺上揮手說“我的人民”,激動得昏了過去。事後瘋狂的觀眾追著詩人要簽名,據說北島等人躲在桌子底下想脫身。
還聽說工人文化宮的鐵門都被砸塌了。
那次旅行,除了北島,還有幾位早年紅遍全國的朦朧詩派英雄到達,包括舒婷、顧城、駱壹禾等人。他們在成都受到了搖滾明星般的待遇。他們在臺上瘋了,臺下暈了。詩的風吹過成都平原。那是壹段熱血沸騰的時期。
詩會後,孫作為組織者,陪同青年詩人去樂山看大佛。
顧城對四川有感情,他最著名的壹首詩發表在1981的《星》雜誌上。壹* * *兩句話: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說起來,顧城和謝燁這對情侶,從相知相愛到死在紐西蘭的荒島上,都充滿了那個時代的特色。敢於面對!
1979年7月的壹天,顧城第壹次見到了謝燁,是在從上海到北京的火車上。謝燁從衣架上取下顧城的挎包,掛上背包。雖然顧城不開心,但兩個年輕人還是見了面。
顧城從上海回京,謝燁去承德看望父親。當汽車到達南京時,座位被占了的謝燁站在顧城旁邊看他畫畫。顧城畫了他周圍的每個人,但沒有畫謝燁。“我覺得妳太亮了,我的眼睛停不下來。”(顧城給謝燁的第壹封信)
在北京站下車之前,顧城給謝燁留了壹個北京的地址。“妳還笑,我生妳的氣。我知道世界上有壹個妳生活成長的地方比我更真實。我拿出壹張紙,寫下了我的地址。”(顧城寫給謝燁的第壹封信)“妳把地址塞到我手裏,壹臉的客氣,壹肚子的氣。”(謝燁回復顧城)
當謝燁回到上海時,他經過北京,按照顧城留下的地址,卻發現顧城的口袋上有壹支鋼筆留下的墨水。謝燁留下了他在上海的地址。“我們什麽也沒說。我們知道這是開始,而不是告別。”
顧城和謝燁開始相互通信。“妳會給我寫信嗎?妳說過妳會的。寫多少?妳用手比壹比,厚度至少相當於兩本小說。”(謝燁回復顧城)“當太陽落山時,妳的眼睛充滿了光芒,如妳的名字,如燦爛的天空。我會默默地看著妳,讓我的生命沐浴在光輝中。”(顧城回復謝燁)
那時的文清非常熟悉許多詩歌。比如詩人海子的“今夜我不在乎人間,我只想要妳”。
位於青海湖以西的德令哈是“雨中的荒涼之城”。1988的海子在這裏的夜晚“不關心人類”,只想念他在拉薩的“姐姐”,壹個交往已久的詩人朋友。姐姐最終拒絕了海子的求愛。但德令哈的抒情柔情卻壹直保留著,取代了它在歷史上的蒼涼面孔。
1980的愛情是詩歌的孿生兄弟,但它也包含禁忌。1980年代野夫在《戀愛》中的描寫,已經超出了現在人們的理解範圍。男女主角久別,面對大火,壹夜無語。“那時候的愛情就是這樣。”舒婷的壹首情詩,曾經風靡壹個時代:
“如果我愛妳,我絕不會像爬坎貝爾壹樣,靠著妳的高枝炫耀自己;
如果我愛妳——我決不學癡情的小鳥,為樹蔭重復單調的歌;
我必須是妳身邊的壹株木棉,以樹的形象和妳站在壹起。"
今天的讀者看到這段類似情書的文字,不知道是什麽感受。
顧城和謝燁去世後,他們的朋友張藝偉仍然記得:顧城被謝燁深深吸引,謝燁永遠不可能遇到以幻想加現實,藝術加生活的方式與她交流的顧城。謝燁個性很強,是個詩人,懂文學,有強烈的使命感。
王安憶回憶,在德國和顧城聊天時,謝燁會拿出壹個小錄音機,錄下顧城談話的全過程。“他說的每壹句話都沒有被錯過,而是被珍藏。”。
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看看幾本書,比如《穎兒》、《斷魂激流島》、《愛情伊妹兒》等等。
或者回到那張照片的時間。
80年代的詩人不僅寫了熱情洋溢的文字,而且聽聽北島的這首詩:
“我不相信天空是藍色的。
我不相信雷聲沒有回音。
我不相信夢是假的。
我不相信沒有報應的死亡。
我不想安慰妳。
在顫抖的楓葉上寫下關於春天的謊言。"
他們寫了更多關於行為的詩。詩人萬霞回憶那些年,“到1985年夏天,四川詩人已經結在壹起,形成了中國最大的詩意江湖,而且還在無限蔓延。來自成都、重慶、南京、上海、北京、東北的詩人,以壹首詩、壹場招待會的名義走近成都。這次飲酒大會的發起人是魏松和我。
壹場大雨剛過,下午4點左右,我還在午睡。宋渠和魏松站在我的窗下,敲著我的窗戶。黑暗中我拉開窗簾,看到了他們瘦削的臉龐。
幾分鐘後,在學道街旁邊,古臥龍橋街和青石橋交叉口的右邊,離我們家不遠,我們找到了壹家賣火鍋的餐館,坐了下來。那家餐廳記不住名字了,就叫“火鍋店”。我們三個人興高采烈的去吃火鍋。1985重慶火鍋就是那種老竈火鍋,燒煤球,把九宮格格放在大鍋裏。不管妳知不知道,大家都圍著它吃飯。這種看似低俗的打法在當時的成都還是很少見的。成都很土氣,吃的還是小鍋,比如北京涮羊肉,小銅鍋之類的,很有禮貌,很優雅。當時是下午5點,我們點了壹大桌,讓老板出來加特殊材料。但是那家飯店太差了,沒有黃油,龜兒子居然給老子加了壹勺豬油,壹把花椒粉和辣椒面。
火鍋越吃越難受。我壹拍桌子,突然對魏松說,媽的,去重慶吧。魏松問:妳在重慶幹什麽?我說:去吃頓真正的火鍋吧。宋會壹聽,立刻搓著雙手跳了起來。曲哥比較理性。他說他要走了,去看他嶽母。
兩個多小時後,我們帶著壹大包紅燒豬耳朵、紅燒豬腳、鴨腳和兩瓶春沙、幹白菜坐上了去重慶的火車。當時火車沒提速,成都到重慶要11小時。當然11小時也不遠了,打個盹就好。但是票價比較貴,11元。在1985,10元可以讓壹大桌人醉。
到早上7點,我和魏松喝完了火車上自帶的兩瓶春沙,吃完了買的鹵菜。但那時候,我們並不困。壹想到馬上就要吃到正宗的重慶火鍋,我們就睡不著。幸運的是,時間不多了。很快,火車已經到達沙坪壩。
沙坪壩的早晨出乎意料的安靜,沒開門就連續找了幾家火鍋店。哪怕不小心推開了壹兩扇門,也被老板憤怒地趕了出去。妳們都瘋了。老板用他們洪亮的重慶話吼著我和魏松,壹大早就來吃鴨子火鍋?"
這是80年代的詩人。總是在運動。就像北島在壹首詩裏說的,“那時候,我們有夢想,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環遊世界。如今我們半夜喝酒,杯子相遇,就是夢碎的聲音。”
文章寫到這裏後,我回頭看了看這張照片裏的各種人物。我有壹種感覺,那個時候的詩人就像壹團火,黑暗中的壹盞燈。給人力量。不像今天妳說誰是詩人,那是罵人的方式。
詩人們,妳們去過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