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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比賽中的醉翁亭

清明小長假,小美的朋友圈變成了“旅遊攝影大賽”現場。

壹張精細濾鏡的照片,不同的定位位置,展現俊男靚女精致的度假生活。

難得春光好,不去觀光放松,似乎是對美好季節的褻瀆。

但在選擇旅遊地點時,很多人難免會擔心:

祖國大好河山,名勝眾多。

我到底該去哪裏?

這時,壹些機智的朋友挖出了當時風靡全國的那套旅行寶典——

九年義務教育語文教材。

舉世聞名的桂林山水,九天銀河的廬山瀑布,風景如畫的蘇州園林,巍峨冰冷的珠穆朗瑪峰...

然而,當人們帶著沾滿鮮血的課本來到揮拳的地方時,他們無限的童年夢想可能會當場破碎。

因為:

中國書上的景點簡直就是雷!

美女賣家秀VS美女買家秀

在那些年學的散文和詩歌中,祖國各地似乎處處都很美。

要麽是“湖中飲楚青後雨”,要麽是“青海長雲暗雪山”。

於是在幼小的心靈中,這些景點也被加上了濾鏡,成為我們心中的“耶路撒冷”。

文本中曾經設想的首都北京,無論是故宮、長城還是天安門廣場,都充滿了神聖的色彩。

但當我最終成為“長城英雄”的壹員時,我發現我看到的根本不是城墻。

到處都是人...

如果爬長城還有突破的空間,我想再看壹眼香山,感受壹下美麗的紅葉,體會壹下郁達夫《故都的秋天》裏的寧靜和孤獨。

那我恐怕要承受紅葉買家秀和賣家秀的反差了。

這就是妳想的香山。

這其實是香山。

妳能看到的人比樹葉還多。

既然說方的輝煌難以理解,那就來看看溫柔的江南吧。

在葉聖陶的作品中,蘇州園林是如此精致美麗:

“他們講究亭臺樓閣的布局,假山池塘的協調,花木的襯托,近景視覺的層次。總之,壹切都必須存在,才能形成完美的畫面,不能有損美的失敗。”

很難不被這樣感人的描述所誘惑。

但當妳真正來到蘇州,妳可能根本看不到這種“完美的構圖”。

只會從遠處看人,或者從近處看人。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座橋可能會被壓壞。

同樣,還有西湖。

“月光下的西湖是另壹番景象。夜初明月起,清風徐來,湖水蕩漾。岸上的燈籠倒映在湖中,猶如無數銀蛇遊動。”

這是小學課文《西湖》裏的描寫。

這樣的景色似乎能把人的心融化在湖裏。

但是當我站在斷橋上的那壹刻...

心裏大概只有壹句話,“跑”。

由於遊客數量巨大,各種風景都失去了味道。

但即使避開人群,也未必能大飽眼福。

有些風景需要在特定的季節去看。

比如《桂林山水》壹文中,作者面對桂林山水感嘆:

“漓江的水靜得讓妳感覺不到它在流動;漓江的水很清澈,妳可以看到河底的沙子和石頭。漓江的水那麽綠,仿佛是壹塊無瑕的玉。”

這種寧靜、清澈、碧綠的水只有在旱季才能見到。

遇到雨季,不管什麽水,都會變成醬阿姨;

與南方各地不同,有些景色在旱季是看不到的。

如廬山瀑布。李白的詩《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應該是很多人童年的必背詩。

但如果冬春去看瀑布,只能看到幾根雞肋。

銀河系呢?噴射流呢?壹個都沒有。

老舍曾在《趵突泉》中這樣描述:

“在泉池中心的西面,有三個大泉。水從泉水上來,半米高,像沸騰壹樣,不停地翻滾。三個水柱都有井口那麽大,沒日沒夜的跑,跑,跑!總是那麽晶瑩剔透,那麽活潑,仿佛永不厭倦。”

但現在,除了夏天的幾個月,可以看到泉水滾滾,大部分時間,趵突泉都是壹個安靜的小池塘。

比如對濟南情有獨鐘的老舍在《濟南的冬天》壹文中這樣描述:

“最好的東西是壹點小雪。妳看,山上的矮松越來越黑,樹頂上有壹髻白花,像日本奶媽。山頂全是白色,藍天上鑲著壹條銀邊。”

其實由於工業化進程,霧霾等因素,下雪後的濟南也極有可能是這樣的:

灰色,透著幾塊禿白。

我們不得不悲哀地面對現實:語文書裏的許多美景,只能在特定的時刻出現。

面對那些肉眼可見的真實缺陷,我們只能用想象的方式去填補。

景點的美是玄學。

似乎有些打卡的地方不是用來滿足人的審美需求,而是用來檢驗人是否有壹雙“發現美的眼睛”。

但說實話,在這些景點面前,臣妾是做不到的。

如《黃山奇石》壹文中,對黃山奇石嶙峋的描寫十分精彩。

《飛石》《猴子看海》《神仙引路》...這些石頭想起來很有趣。

千裏迢迢來到黃山,別說爬山是個體力活。如果真的看到石頭,大概會慢慢打上問號——就這樣?

至於這些石頭長什麽樣,純粹是看誰的腦洞更大。

初中課本也學過《醉翁亭記》:

“在山上走了六七裏路後,我漸漸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以及那些在兩座山峰之間湧出的沏泉。峰轉身,亭翼上泉,亭亦醉。”

聽起來,似乎別有壹番滋味。

然而,當我真的去了安徽滁州的醉翁亭,結果可能會令人失望。

不就是壹個小亭子嗎?

離開“小館”,也許以風格著稱的王騰館會有所不同。

王波在《王騰亭序》中的那句“夕陽寂寞齊飛,秋水* * *天壹色”成為了很多人心中的絕妙句子。

但是現在,王騰館似乎被壹些奇怪的燈光所困擾。

古典的恢弘和典雅都不見了,只留下壹場不精致的現代燈光秀。

太迷人了。

有些景點不僅需要了解,本身也有壹定的危險性。

初中課文《觀潮》對錢塘江的春潮和嬉鬧者有相當詳細的描述。

看壹看錢塘江的春潮,也成為很多人著迷的舉動。

然而渾濁的河水壹條壹條滾滾而來,這春潮能否稱得上壯觀是個問號。

而如果位置不好,壹波就打過來,生命安全可能就成問題了...

考個人真的沒必要得到“無限風光”。

妹子在這裏的建議是:和這些“形而上的美”保持禮貌的距離

旅遊景點,去哪裏?

其實語文課本裏的現代散文小說,大部分都是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到八九十年代的。

其中很大壹部分已經離開我們半個多世紀了。

比如《桂林山水》創作於1962,《蘇州園林》發表於1979。至於老舍寫的濟南,那已經是30年代的事了。

而那些古詩詞離我們有幾百年的距離。

當年特定歷史中能呈現的風景,早已隨著時間的變遷而失去了模樣。

在不同的時代,人們因為知識和心態的不同,總會為同樣的風景戴上不同的“濾鏡”。

更何況,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很多旅遊景點已經逐漸轉化為商業化,童年書頁的香味已經褪去,只剩下金錢和市場交易的味道。

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麽我們坐在充滿酒吧和小商品店的古城裏,很難找到語文課本上的“最初的信仰”了。

語文書籍作為開啟童年知識之門的鑰匙,其意義不僅在於它的文化價值和教育屬性,更在於它帶給孩子對世界想象的純粹性。

我們曾經真的和中國書裏的詩人作家分享快樂。無論我們的目光能否穿越歷史,他們都與當時記錄他們的美麗觀眾有壹種超越時空的心情。它們都因其存在而具有重大意義。

這就是語文書的感覺。

因此,如何平衡文化意義與經濟價值、感情與現實,可能成為旅遊景區如何發展、何去何從的最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