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河大藝術個性的感人之處,但也是河大詩歌的不足之處。何達的詩歌從中國的革命、建設和世界民族民主革命運動中汲取了大量的題材和詩意,擺脫了狹隘的個人情懷,獲得了廣闊的情感世界,但畢竟站在了中國革命和建設之外,這與40年代愛國民主運動的高潮不同。他所了解的中國社會現實的復雜矛盾,以及他所經歷的時代感受,都難免模糊和膚淺。他那種“凡事給他壹個幸福的理想”的主觀態度,有時來自詩人的壹廂情願,掩蓋了詩人對自己並不完全幸福的現實的更深刻的認識。作為壹個以吟詩為畢生藝術追求的詩人,他努力使自己的作品在群眾集會上以“聲音”的形式發表。除了利用在香港讀書的各種機會,他在1976受邀參加愛荷比國際寫作中心時,在美國20多個城市進行了42場朗誦和演講,後來又受邀在倫敦、柏林、巴黎、日內瓦和意大利進行朗誦和演講。1979後兩次回大陸,在十幾個城市做了40多場講座和背誦。但即便如此,這些以藝術欣賞為主的世界革命題材的朗誦,與他在1940年代學生運動高潮中所作的具有極大情感動機的朗誦,有著本質的不同,朱自清的“活在行動中,完成在行動中,完成在行動中”也不太可能喚起聽者的“行動”來完成壹首詩。這是詩人的不幸,也是何大後期詩歌達不到前期作品的力度的原因之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