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把磨好的鐮刀放進大車,拿了壹壺涼的加糖綠豆水,從樹枝上摘下草帽,戴在頭上,拉著大車去了麥田。他沿路看著從地裏回來的大車,車上裝滿了麥稈和麥穗,還有壹個人坐在上面,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壹手拿起小麥的人。那時候他壹直都是這樣。
我看著壹輛麥車經過,快步跑在前面幾米,從麥垛上拉了下來。沒想到紮手了,收獲不少,扯下了不少麥穗。我趕緊攔住父親。他在前面拉了壹輛架子車來聽我說話,趕緊停下來看壹堆麥穗掉在地上。我又轉頭看我。我告訴他,剛才我已經把他們從車上拉下來了,以為爸爸會很高興。
看著我從架子車上拖下來的麥穗,為什麽別的孩子能這樣,我卻不能?想到這我就覺得特別委屈,就直接把麥穗從車上扔了。我父親立刻停下架子車,更加生氣地看著他。他讓我把麥穗壹個個撿起來。我有點怕他,又不得不把扔出去的麥穗撿起來。父親讓我往前走,不停地催我往前走。壹路上我們沒說幾句話,但我聽到父親壹直在說:“撿別人掉的麥穗是為了省糧食。”我壹直小跑在前面,不想聽到父親的聲音。
到了麥田,我坐在樹蔭下,父親沒有叫我。他把架子車停在田埂旁,望著壹望無際的麥田,臉上流露出豐收的喜悅。他拿起壹個麥穗,往嘴裏揉了幾粒麥粒,然後嚼了起來。這種幹麥粒什麽味道都有,他爸卻吃得津津有味。
這時候,烈日當空,只見父親脫下外套,脖子上圍了壹條白毛巾,戴上草帽,開始割麥子。他左手拿起壹綹麥稭,右手從麥稭根部揮出壹把鐮刀。刀刃所到之處,麥稭全落在他的手臂裏,他的肩膀掠過,麥稭整整齊齊地被稱成壹排。然後他繼續往前走,開始割麥子。然後我回去割麥子,我只看到爸爸在割麥子。我壹會兒彎下腰,壹會兒直起腰,時不時用毛巾擦擦汗。當我父親在麥田中間割麥子的時候,他坐在地裏喊我的名字。我趕緊跑過去。
看著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爸爸,好像有些中暑了,我趕緊跑回樹蔭下拿那壺水遞給爸爸。我父親拿起水壺,把水壹飲而盡。我看著他滿臉是汗,背上也是汗。汗水幹了又濕,濕了又幹,他幹燥的皮膚正在剝落。他的手掌長滿了老繭,形成了幾個血泡。
父親喝了綠豆水後臉色好了壹些。過了壹會兒,他又坐起來,繼續割麥子。我跟在他後面,幫父親把割下的麥子收在壹起。我想在五分鐘內放棄。天氣太熱,不能站在樹蔭下,更不用說在這裏幹農活了。我收拾好父親新割的小麥,準備走到樹蔭下。
我父親轉過頭看著我。他壹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然後轉身繼續割麥子。他說:“我還年輕,吃不了這個苦。我能怎麽做呢?不知道人家有多努力。”
聽完父親的話,我的臉壹下子紅了,有點慚愧,這也激起了我不屈不撓的精神。我低聲嘀咕道:“不過是收割小麥罷了!”有什麽大不了的?我不能和妳壹起接受。如果妳不怕苦,我還怕什麽?妳割多少我就收多少,妳不休息我也不休息。"
我要貫徹這些話,真的不容易。我父親壹直在不停地割麥子。他熟練地在前面揮動鐮刀,麥子被割了壹茬又壹茬。我收麥子的時候跟不上他的腳步。只覺得泥土有點熱,才真正體會到“滿是土氣的熱,背上曬著太陽”這句詩的真諦。我看著父親壹路不停,就像壹個年輕人。
“爸爸,妳有壹頂草帽遮陽,這不公平。妳得把草帽給我。”我抖抖手裏的麥子,很快追上了父親。
“好的,給妳。”父親轉過頭,笑了。他摘下草帽,直接扣在我頭上。
我父親給了我壹頂草帽。我以為帶頂草帽會更好,至少能遮擋點陽光,就不會那麽熱了。其實不是的。這麽熱的天氣,戴草帽和不戴感覺壹樣。汗水還在不停的往下流,裏面還有些胡茬,穿起來特別難受。我還是覺得沈重。帽子裏面被爸爸的汗水濕透了,我戴了幾分鐘就還給爸爸了。
我父親在他頭上戴了壹頂草帽。天熱的時候,他把帽子摘下來,搖搖帽檐涼快涼快。事實上,我父親的草帽的主要功能是吸汗。他在草帽內側縫了壹圈布,這樣汗水就被吸進了草帽裏。額頭出汗少的時候,眼睛就不容易瞇了。不用說,鹹鹹的汗水流進了他的眼睛。
說麥收不累是假的。只是莊稼人習慣了這種辛苦,把工作當成了壹種享受。父親到了農田也沒怎麽休息,直到鐮刀鈍了,他才在樹蔭下休息,但也沒閑著。他拿出磨鐮刀的石頭,重新打開鐮刀的刀刃,這樣收割小麥就可以省力壹些。
父親回到麥田中間,繼續用鐮刀割麥子,看著田埂上的麥子越來越多。至少要用架子車拉兩三遍,剩下的麥子明天就要割了。
父親把大車拉到田中央,把收起來的麥子裝進大車,踩在上面,用麻繩紮牢,把大車的繩子綁在肩上,雙手扶著車把慢慢往前走。我在後面推,比我來的時候太重了。走走停停,好幾次爬山都非常困難。父親頭上的草帽抖了幾下,才看到車輪碾過的土路留下的痕跡。
差不多壹個小時後我才到家。父親把小麥卸到空地上,看著草帽裏面的布。所有的都被汗水濕透了。他直接把草帽浸到水裏,控水,然後再放到樹枝上。水漬從上面滴在地上,很快就幹了。父親用水把毛巾洗幹凈,擦擦汗,喝了壹勺井水,又拉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已經落山,天空被夏虹浸透。架子車慢慢走在時間的軌跡裏,父親晚年的影子在陽光下越來越淺,額頭的皺紋越來越深。就算彎腰也要咬牙。我和父親在土路上越走越踏實,這是收獲的喜悅。
在回來的路上,我聽到馬金鳳老師的《穆·桂英在指揮》在街角播放。父親閉上眼睛哼了幾句,感覺自己壹天的辛苦都沒了。看著村口的油條,院子裏的大鍋大竈拉起了風箱,都通過這個豐收的季節改善了生活。抽煙的大叔,說話的大姑,孩子們互相追逐,熙熙攘攘。
夏風在吹,蟋蟀在叫。我的麥田和架子車的輪子正沿著麥穗滾動。我能聽到小麥種子落在地上的聲音。父親哼著曲子,繞著麥田轉了壹圈。看樹枝上的草帽。水已經流幹了。壹陣風吹來,草帽掉到了地上。我父親慌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