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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禪詩的概念闡釋

現代禪詩是將古代禪宗思想中的灑脫、反權威、自我發現、無畏追求精神自由,用全新的詩意表達和全新的語言組合連接起來的嘗試。用新的詩歌形式向世人展示禪宗的意趣和智慧。

——世界現代禪詩選:現代禪詩的現代取向

自公元6世紀起,禪宗走出印度,在中國與儒道思想相結合,形成了獨具特色的中國禪宗。它不承認任何權威的偶像,沒有教規和經文,是壹個非宗教的宗教。

禪與中國詩歌的結合,形成了詩歌園地中的壹個奇特品種——禪詩。禪與詩的結合有其內在的必然性。兩人都面臨壹個根本性的大問題:生活。兩者的發生和完善也是基於同壹個情境:意識。禪和詩要完成的是體驗和開放,讓原本存在於事物中的東西重新凸顯出來。

傳說佛祖釋迦牟尼在靈山會上說有人給他獻了壹朵花。他摸著花,看著大家,半天沒說話。這時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只有摩訶卡亞意識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所以佛陀把“不立於文字,不傳於人,指向人心,見性成佛”的教義傳給了他。禪,就這樣,在“花笑”中誕生了。

禪是不可說的,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說的。

沒有比詩歌更能表達禪意的語言形式了。因為詩的寓意、意義、神韻和不合邏輯、非理性的思維,所以才有可能表現禪。同樣,詩歌在與禪的接觸中,吸收了禪對生命、自然、山川萬物的超然、明麗、空靈、通透的智慧和精神境界。在這種境界中,詩人成了“諸法無我,明察自然,不喜物,不悲己”的禪師。

禪宗詩歌自晉代以來在中國已有壹千多年的歷史。除了歷史上詩人、僧人的大量作品外,謝靈運、陶淵明、白居易、王維、孟浩然、蘇軾、唐寅等詩人也留下了許多傳世之作。然而,中國現代禪詩的歷史並不長,因為中國新詩的歷史不到百年。現代禪詩是以現代詩歌的形式和表現手法寫成的具有禪味和禪意境界的詩歌。舊體禪詩多為詩人、僧人所作,而世間詩人所作禪詩多為僧人、寺院或與之相關的詩歌所作。其實這應該說是對禪詩概念的原則性誤解。因為和尚和寺院不能等同於禪,更不能等同於禪本身。禪是壹種直達物中,超越物我的精神,是壹種把握人生及其道理的方式,也是壹種澄明、寧靜、開悟的精神境界。它存在並包含在最普通的事物中,像海洋、土地、空氣、植被或春花秋月。

現代禪詩在題材選擇和表現手法上不斷發展和創新。這在禪宗文化非常濃厚的日本尤為顯著。例如,美穂·大支寫的《柔弱的花朵》壹書中的壹首詩:

牽牛花早上開花,中午枯萎。

中午開的旅行花,晚上會感謝妳。

晚上開的葫蘆花,第二天早上就會枯死。

生命短暫,但它有時間。

趕緊回去,但是不知道去哪裏。

生活中自然而平凡的事物,被詩歌觸動後,便呈現出不尋常的意義。另壹方面,很多時候,最復雜的東西其實也是最簡單的;最深刻的道理最普通。

20世紀初,禪宗到達大洋彼岸,以其難以言喻的魅力征服了那裏文化背景完全不同的人們,讓戰後的“垮掉的壹代”如癡如醉。美國著名垮掉派詩人,大學期間翻譯了中國詩人韓的詩歌,並於1956赴日旅行。他在日本生活了十幾年,出家三年,專攻禪宗。回國後,他和他的日本妻子隱居在胡加利北部山區。在“回歸自然”的思想下,他的詩歌將禪宗精神融入詩歌中,試圖將歷史和自然的景物容納到自己的內心,從而使自己的詩歌更接近事物的本來面目,以此來抵禦他所處時代的不平衡、無序和愚昧,從而以簡潔明了的語言和睿智的洞察力在當代美國詩壇獨樹壹幟。比如他的《庫拉卡克山上的雪》:

妳唯壹能信任的

這是庫拉卡山上的雪。

田野和樹林

解凍,冷凍和解凍

我完全不能相信

今天山上有壹場暴風雨。

像壹個模糊的泡泡

這是真的

但是唯壹的希望

庫拉卡克山上還在下雪。

中國現代禪詩,由於歷史和現實的諸多原因,其發生和發展的時間很短,還處於探索、嘗試和形成的階段。而且,所謂的“禪詩”,不過是讓讀者在某些方面“覺醒”,品味到壹種可理解卻難以表達的神韻和境界的詩。其實禪詩和非禪詩很難劃清界限。比如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王維的“松樹林裏有月光,小溪裏有水晶石”,賈島的“人很少來,高松鶴不擁擠”,都在不經意間透露出壹種深邃的禪意。詩人有禪心,寫詩自然會有禪心;就像禪師很有詩意,他的話裏有很多好句子。

在臺灣詩人中,周夢蝶是壹位以詩為詩、以禪為業的禪宗詩人。他的人格詩風,既苦惱又超越,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魅力。在《擺渡船》這首詩中,他寫道:

是水載舟,與我同行?

我是否滿載著船和水在行走?

晦澀悶熱

愛因斯坦的微笑神秘而蒼涼。

但我認為最能符合現代禪詩意趣的詩人是愛情。尤其是他到了中年以後,對西方現代派東西的橫向移植已經完成。而東方思想自由精神和詩歌的傳承,成為他的壹個新的開始。現代禪詩的探索與實踐,是他在詩歌道路上留下的清晰痕跡。比如他的詩《金龍寺》:

萬中

這是壹條供遊客下山的小路。

蕨類植物

沿著白色的石階

壹路嚼下去。

如果這裏下雪,

只是為了看看

壹只受驚的灰蟬

把燈放在山上

壹個接壹個

愛說:經過多年的追求,我的選擇已經接近了金剛經中所謂的“宜居無定所,宜有心”。我們的“心”是壹個鮮活的、無處不在的生命,它不可能被鎖在壹根柱子的兩端。壹個人怎樣才能找到“真我”?如何實現完全的自由!如何在返塵前突然醒悟?對於壹個詩人來說,他最好的答案就是變成壹只鳥,壹朵雲,隨風翺翔。

愛情觀應該是所有詩人都應該思考和實踐的問題。

楊平是臺灣現代禪詩詩人隊伍中較為年輕的壹位。在他的詩《沒有生命真正死去》中,有這樣壹段話:

沒有壹個生命真正死去。

枯萎的花,滅絕的動物

消失在地平線上的光。

從蛹到蝴蝶

有形的是身體,剝落的是過去。

旋轉是壹首永恒的同情之歌!

無論是探詢還是揭示,詩人在用禪心和禪眼面對生活、觀察世界時,都有了真正的覺醒。

在臺灣省,似乎正在形成壹批寫現代禪詩的詩人,並發表了許多這方面的詩歌和評論。在內地,可能因為作者是盲人,我沒有看過多少這方面的作品。但我相信,隨著人們尤其是知識分子思想禁錮的打破,隨著詩人對自我、自我、自然的日益關註、自省和超越,被現代西方世界視為東方文化和精神代表的禪宗文化,必將越來越受到重視和吸收。壹些現代詩人已經開始用禪宗的智慧來把握世界和人生。

可以期待,與中國歷史悠久的古老民族文化壹脈相承的現代禪詩,將成為流經這個浮躁世界的壹股清流,成為獻給人類和平與幸福的東方智慧花籃!(1997,鄭州)

-南北:世界現代禪詩精選:現代禪詩壹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