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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紅樓夢》詩

這是很多。樓主想要什麽樣的評論?其中的思想、人物、寫作技巧、象征意義和詩歌鑒賞。

樓主可以看看紅學的作品,裏面有很多評論。在思路上,可以看看周老的《紅樓夢十二層》和俞平伯的壹些作品,都很經典。如果妳欣賞詩歌,可以看看《紅樓夢》中蔡義江的詩詞歌賦鑒賞。評論人物的話,可以從王昆侖先生的《紅樓夢人物論》開始。如果用壹種方式寫,可以看看張愛玲和王蒙的作品。

最後,我想推薦王蒙的《王講紅樓夢》。感覺應該適合樓主的口味。畢竟每篇都比較短。

而且寫得很好。

貼幾段給樓主看看是否合適:

選擇的困惑

從這個角度來說,作家的代表林黛玉和薛寶釵,在人性方面也可以稱為兩極,尤其是女性,或者說是作家所喜愛、崇拜甚至仰慕的女性性格。如果說作家在《紅樓夢》開篇就極力表現出對女性的仰慕,那麽這種仰慕首先表現在林黛玉和薛寶釵身上,是不需要任何常用的引證的。這類女性的特點是美麗、聰慧、高貴、有靈性。在這些方面,柴和戴是相同的,不可分割的。另壹方面,它們又有很大的不同。首先,從生理角度來說,他們有胖有瘦有弱有強...這裏似乎沒有什麽深意,但也不是沒有壓力。蓋伊對女性美的價值觀有胖有瘦,有強有弱。其實人類社會(以男性為中心)壹直在輾轉反側,拿不定主意。在唐朝,胖是我們國家的美人,在南太平洋的壹些島國,胖是最高貴的。到目前為止,壹些男人選擇配偶不是因為瘦。同時,不誇張的說,無數美少女為了減肥而彎腰減肥,幾乎已經成為現代潮流之壹。就這樣,曹雪芹當年對寶釵的書寫,道出了人們在寶釵的“艷韻”和黛玉的“婉約風流”之間選擇的困惑,在“艷瘦”和“歡胖”之間選擇的困惑。可惜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不僅寶玉難兼得,任何女人也難兼得。這麽說不奇怪嗎?

從心理機制上,寶釵和黛玉的距離就更大了。情與理,自發性與高度自制力,熱情與冷靜,敬業與自保,才華燃群與守尚同,這些都長期吸引著作家的筆觸和讀者的神經。比如安娜卡列寧和老公卡列寧的性格沖突,也不是沒有這種色彩。不知道陀翁的書在其他國家反映如何。反正中國的勞動人民中,也確實有人看了同情卡列寧,責怪安娜。這不是天方夜譚,而是地道的土特產。我想問另壹個令人掃興的問題:作為壹部小說,作為壹部電影或電視劇中的角色,安娜·卡列寧是美麗的,熱情的,生動的,甚至是崇高的。現實生活中妳能忍受這樣的情人嗎?至少對於炎黃子孫來說,林妹妹和卡列寧夫人都是高不可攀的,審美的,不正經的。而且,不僅僅是龍的傳人,還有滔滔不絕的羅婷,都打動了非凡的俄羅斯女性的心。到了真事的時候,她不是跑了嗎?

當然,我們可以說寶釵和黛玉代表了兩種不同的性格。同樣,是不是可以說寶釵和黛玉代表了兩種心理機制,揭示了大作家對於這兩種心理機制的敏感、理解、困惑和遺憾?嚴格現實地說,壹個人的心理機制很難單方面、高度地發展到寶釵或黛玉的水平。兩個女生很難聰明漂亮獨特難分高低到柴黛的程度。《紅樓夢》中的寶釵和黛玉,與其說是事實記錄,不如說是生動的依戀和寄托。說到底,它們表達了作者的內心:為自己的金玉而哀,既是現實生活中的金玉原型,也是作者的人生理想和女性美,本身並不單壹純粹,而是充滿了內心的矛盾和選擇。寶釵和黛玉之間的疏遠、對立和友誼(誰能否認他們建立了相當好的友誼,尤其是在壹場摩擦較量之後)既是兩個人、兩種人格的糾葛,也是兩種心理機制、兩種自我定位在壹個人內心世界的重疊、分裂和沖突的寫照,是作家理想與理想、理想與現實、現實對於人類女性。

薛寶釵精神

薛寶釵體現的是壹種認同精神:對現有價值標準體系的認同,對孔所教導的“禮”的秩序、服從、仁愛原則的認同,對人際關系中平衡、功利原則的認同。薛寶釵體現的是壹種理性、冷靜、近乎冷酷的自制力,即“克己復禮”。內誠於中,外誠於外,薛寶釵的表演可視為(當時)文化理想的體現:進退有據,剛柔並濟,舉止得體,時隱時現。這是壹種政治家的品質,令人想起範蠡、張亮、蕭何、魏徵,遠勝於商鞅、吳起、伍子胥、韓信。出於反封建的熱情,我們完全可以貶低這種文化理想。我們可以譴責薛寶釵的心,斥之為假,聲稱“我不信”,別人很難為薛寶釵辯護。劉備和宋江,越是理想,越會被斥為虛偽,被嘲諷為收買人心。這不僅說明人心真假難辨,也說明理想越完美,越難被接受,實現的可信度也越低。“世人皆知美是美,是惡;大家都知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知道在這裏能不能得到老子這句名言的壹些印證。我們也能對寶釵的超人精明、精明、冷靜感到疏離、厭惡甚至驚愕。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在社會生活中,即使是夫妻、父子、兄弟、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相處,如果沒有起碼的理智和自制力,如果沒有起碼的薛寶釵精神,如果絕對為所欲為,社會關系和人際關系是很難穩定和諧哪怕壹個小時的。我們不得不承認,壹個人如果拒絕絲毫的認可,就很難正常生活24小時不自殺不發瘋。包括從反面寫的林黛玉,也不是全無薛寶釵的精神:妳看,林妹妹剛進賈家的時候,不是要隨和嗎,連飯後喝茶的習慣都改了?當林小姐因為引用了壹本閑書(疑似發黃)上不該引用的話而被寶姐姐教育幫助的時候,她不是虛心接受,由衷感激嗎?我們可以抱怨薛寶釵的人性之深,但不能不承認,就像任性是人性的壹種表現壹樣,任性也是人性的壹種表現,哪怕稱之為人性的變異。變異也是人的本性。誰能說人性只有壹種模式,並且不能是多種多樣的呢?只有承認薛寶釵的心理機制也是人性的壹個層面,有其必要性、合理性和可能性,才能解釋為什麽中外有那麽多的道學家、軍事家、智者、苦行僧,為什麽說薛寶釵也是壹個理想。

林黛玉精神

但是,如果只有這樣的機制,這樣的理想,人,生活,人際關系就太無趣,太孤獨,太冷漠了。那種人更像是壹臺充滿程序的電腦,而不是壹個人。當然,壹定程度的電腦化,如上所述,也是人性的應有之義。也許正是在這種形勢下,隨著科技社會組織的完善和人類電腦化趨勢的日益增強,人們更需要林黛玉少女氣質的修正、補充和沖擊。壹種驚天動地,火熱悲壯的愛情,誰能不為之落淚?現代社會越是沒能產生林黛玉式的人物,越是削弱甚至掃除林黛玉式的心理機制,讀者就越會歡迎、向往和喜愛林黛玉。林黛玉是壹種理想,林黛玉是壹首詩,林黛玉本身就是壹種感覺,壹種人類渴望的,沒有全部電腦無法得到和夢想的感覺。林黛玉的愛,嫉妒,偏執,糾結,恐懼,林黛玉的病態,表現了很多弱者的內心,也表現了很多強者潛意識裏不想被人知道的內心。前面說過,林黛玉的“薛寶釵精神”是寫在《紅樓夢》裏的。那麽,薛寶釵是否也有“林黛玉精神”呢?寶玉被打後很難說沒有,寶釵的兩次忘性表演是薛蟠的《含淚》、《做衣服》、《柔怯羞悔》、《我先懷疑妳》(見第三十四回)。也就是說,社會上的人會有薛寶釵的精神,人尤其是女人會有林黛玉的精神。閱讀林黛玉會產生這方面的認同、欣快和宣泄,反思的清醒和俯視的超越,這是構成林黛玉藝術魅力的重要因素。在曹雪芹在世的年代,在封建禮法重重束縛人性尤其是女性的年代,林黛玉的出現就如同空谷中的腳步聲,其藝術沖擊力無與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