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徐誌摩是壹位率直而熱情的浪漫主義詩人。他遵循著英國紳士的生活方式,追求著小資的悠閑生活。不幸的是,空難結束了他短暫而多愁善感的壹生。
相反,魯迅被視為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壹面旗幟。他長期生活在批判和憂患中,對現實和人性有著深刻的洞察。疾病的侵襲使他過早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兩個不同風格的人在文壇上的交鋒雖然不多,但卻反映了現代文學的復雜景象和人性的內在矛盾。
徐誌摩和魯迅很難正面交鋒,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壹類人,他們生活的世界和他們遇到的人有很大的差異。但是在壹個刊物上,因為觀點不同,他們最後有了壹次不愉快的“會面”。
2004年6月65438+2月1日,由周作人、錢、孫伏園創辦的《語絲》雜誌刊登了徐誌摩譯自波德萊爾詩集《惡之花》的壹首詩《死屍》。徐誌摩的音樂觀充滿泛神論,認為宇宙萬物都有自己的節奏,尤其是詩歌。
後來,他在介紹濟慈的《夜鶯之歌》時,似乎把重點放在了濟慈詩歌中的音樂性上,於是拋棄了原文的形式,只把讀者帶入了壹個充滿神秘音樂的世界。
徐誌摩在《濟慈的夜鶯之歌》壹文中說,濟慈作品中的音樂有著無窮的魔力,人的靈魂會被它的“沈淪”所醉,四肢癱軟,心癢纏綿,說不出壹種濃郁芬芳的安慰,眼神慵懶,內心充滿了流動的奶油般的感情。
音樂讓人充滿無限幻想。徐誌摩對音樂的欣賞決定了他對音樂性強的詩歌的偏愛。因此,當他翻譯詩歌時,他盡力使翻譯的詩歌具有音樂的精神。徐誌摩的譯詩除了少數幾首,基本上都有很強的自然音節,並且註重用韻。
這種處理詩歌音樂性的方法在徐誌摩的創作中也被廣泛運用。比如《永別了,劍橋》的前兩節就用了類似的臺詞,創造出重復的音樂效果。
正是由於對詩歌音樂性的強調,徐誌摩在《死屍翻譯》的序言中指出,翻譯會損害原詩的音樂美:“伯的死屍是最邪惡、最多彩的不朽之花,它的色調和顏色就像夕陽余燼反射出的綠芒,遙遠而淒涼,普通的語言很難再現這種意趣...翻譯當然只是浪費。”
他認為,如果壹首在源國很優秀的詩真的被翻譯到異質的文化語境中,即使譯文看起來還是壹首詩,原詩的魅力也會在語言轉換中幾乎消失。因此,徐誌摩認為他用現代漢語翻譯的“死屍”是“對壹朵惡花的模仿”。
假的:紙做的,碎紙做的;用布做的,用爛布做的。就像壹個孩子,沒有生命,沒有靈魂,所以沒有他奇怪的香味和毒素。"
魯迅是《語絲》雜誌的主要撰稿人。看了徐誌摩的文章,覺得徐誌摩對音樂性的描述太玄妙了,有些誇張和扭曲。
所以我寫了《音樂》?文章1924 65438+2月15發表在《語絲》第五期上,取笑徐誌摩高深莫測的“音樂觀”。魯迅的文章說,在生活中處處能聽到“美妙音樂”的人,應該是精神有問題,產生了幻覺,所以被“送進瘋人院”也就不足為奇了。
遠在他鄉的劉半農收到了周作人從中國寄來的雜誌《語絲》。第壹次看到徐誌摩的言論,我忍不住提出了壹些異議。然後看了魯迅的文章,寫了《徐誌摩先生的耳朵》這篇文章。
在海外學音韻學的劉半農,對文字的音樂性話題比較敏感,他不同意徐誌摩對音樂的描述。他幽默地說,如果徐誌摩老了壹百年後死了,“我是劉福,但我還活著。我準備請他提前在遺囑上加個說明,給我兩只耳朵做解剖研究。”
就普通人而言,壹般不會無緣無故嘲笑別人的文章,除非文章作者幹擾了他們的閑暇。回想當年,徐誌摩從英國回來後,到處投稿,到處交友,鼓吹愛情等等。這些工作風格與魯迅不相容。
所以,恐怕不是徐誌摩故意惹魯迅,而是魯迅不喜歡徐誌摩這樣的人,反感徐誌摩對音樂的誇張表達,所以才會寫文章嘲諷。
魯迅後來在《插曲?序言說:“我更不喜歡徐誌摩的詩,但他更喜歡到處投稿。Threads壹出版,他就來了。有人批他發表,我百感交集,跟他開了個玩笑,讓他來不了,他也沒來。"
作為文壇的資深作家,魯迅和給語絲投稿的青年作家“開玩笑”,不想徐誌摩在語絲發帖。恐怕誰也猜不到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和真正的原因。
至於徐誌摩,從他後來對魯迅文章的評論中,也可以看出他對魯迅態度的微妙變化。
徐誌摩在他主持的《晨報副刊》上發表了壹篇文章《給讀者講講下面的通信》,說:“魯迅先生的作品很不尊重。我很少看過,只有《吶喊集》裏的三兩本小說和《熱風集》裏的幾頁。他平時零星的東西,我就算看了,也相當於白看了,沒看到,沒看懂。”
“我讀得很少”是指徐誌摩不認為魯迅的作品有閱讀的必要;“沒看懂”是指徐誌摩沒有對魯迅的思想發表意見。言下之意是,他們不壹樣。
擴展數據:
他們不和的前因後果:
徐誌摩在人前總是風度翩翩,很有紳士風度,做事也不急於求成。關於他的性格,英國漢學家韋磊曾在《我的朋友徐誌摩》壹文中說:“徐誌摩雖然崇拜拜倫,但他並沒有多少拜倫的風格,比如缺少拜倫的犬儒主義。”徐誌摩在國內文壇壹直不願意主動樹敵,也很少做出極端的行為。
起初,徐誌摩對魯迅很友好。在給韋磊的壹封信中,他極力推薦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我們的壹個朋友出了壹本《小說史略》,挺好的。我給妳買壹個。”這封信寫於2月21,1924,說明至少在此之前,徐誌摩是把魯迅當“朋友”的。
但這個當時的“朋友”,後來卻成了他文學道路上的陌生人甚至對手。1924 10魯迅寫了壹首詩《我的失戀》,意在“諷刺當時盛行的失戀詩”。(《野草》英譯本序言)因為他討厭“失戀詩的盛行,所以故意做了個結局,開了個玩笑”(《我的永遠有線程》)。
但也有人認為魯迅的詩是在諷刺當時正在苦苦追求林的徐誌摩。如果是這樣,早報副刊拒絕刊登這首詩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徐誌摩直爽熱情,敢於打破舊觀念的束縛,追求個人的幸福,這是魯迅的性格所缺乏的,也是他的價值觀所不能認同的。也許正是這些原因,導致魯迅壹開始對徐誌摩感到厭惡,而在孫伏園離開後,更加苦澀。
徐誌摩和魯迅的婚戀觀也是世人喜歡比較討論的話題。很多人最想不開的是徐誌摩對婚姻的態度,比如拋棄已婚妻子張幼儀,追求已婚妻子陸小曼,執著於林,讓人覺得薄情。
徐誌摩在英國的時候,受到羅素婚戀觀的影響,總是朝著情感的方向行動。結果,他在愛情和婚姻上做出了厚顏無恥的情感選擇。在婚姻問題上,魯迅至少遵循了傳統的倫理道德,但徐誌摩和魯迅在這個問題上的對錯很難判斷。唯壹能得出的結論是,他們對婚姻和愛情的態度不同。
在派系林立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徐誌摩是壹個坦率的人造作家,引來了很多批評和爭議,但他以真誠的態度化解各種矛盾也是常見的。
徐誌摩不幸去世後,朋友們紛紛撰文緬懷他的真誠和熱情。就連魯迅也壹改往日的挖苦口吻,把徐誌摩去世的報道從報紙上剪了下來留作紀念。徐誌摩與魯迅在文壇上的恩怨,化作壹縷青煙,消失在時間的浩渺中,成為後來者津津樂道的話題,頗為優雅。
鳳凰城。com-徐誌摩與魯迅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