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覺前,我提醒自己,母親節快到了,記得給媽媽打個問候電話,然後告訴妹妹和媽媽壹起去逛街吃飯。這種提醒的直接結果就是:失眠。壹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的想著我媽,想著和她有關的壹切。
窗外鳥鳴,晨曦初現,沈睡的神依然不在,我就這麽起床了。幾天沒看幾個朋友的博客了。他們最近怎麽樣?每個人在日常生活中都很忙,都害怕電話在不合適的時間打擾對方的生活秩序。幸運的是,互聯網讓我們的鄰裏和博客像紙房子壹樣,也方便了朋友之間的訪問和交流。
打開大姐的博客,看到壹張槐花的照片和壹段與槐花有關的回憶:“我因為媽媽,對槐花有壹種特殊的感情。母親在五月的這壹天離開了。送別母親的時候,有槐花盛開,無數的花層層疊疊,掛在枝頭,白色的,滿是憂傷。風很暗,花很香,仿佛母親舍不得離開。我把母親送走後,就成了壹個沒有母親的孩子,家鄉更遠了,但槐花的香味卻在我的記憶中揮之不去。”
感動的嘆了口氣。
宇宙浩瀚。自然界的壹景壹物,生活的壹個角落,壹個人的事,與個體生命相遇,呈現在彼此心盤上的風景和感受,有時會大相徑庭,所謂各花入各眼。原來的花草,普通的風景,地方,都會有不壹樣的味道。時光荏苒,帶著沈重印記的風景和地方被畫在記憶深處。再見面時,曾經的人事和感情會如春潮般湧入。
和學姐壹樣,我的記憶也隨著槐花的影子搖曳,但不同的是,它與生活掛鉤,與沈澱在記憶中的感情掛鉤。
北方人喜歡吃蒸菜、榆樹籽、苜蓿、萵筍葉等。澆上植物油,加些調料,拌上面粉,放在鍋裏蒸,澆上蒜泥、辣油、香醋做成的汁,就是壹道好菜。韭菜、蘿蔔、芹菜...在我的家鄉,好像各種菜都可以這樣做。記憶中,初中的時候好像在壹個同學家吃過泡桐花蒸菜。
春天花開,就地取材成菜。北方幹旱,適合國槐生長。五月,田邊村頭的槐花探出頭來,還沒開,就已經香香的了。現在想來,各種蒸菜裏我更喜歡槐花,也許是因為它比其他花更甜,滿足了我小時候對與花有關的浪漫和愛情的幻想。我和朋友們用針線把磨平的槐樹芽做成項鏈和花環掛在脖子上,戴在頭上。
我不是猴子,但我小時候擅長爬樹。大壹那年,灞橋的桃花開了,景的父母邀請我們宿舍的同學來賞花。幾十畝桃花盛開,倒映半邊天,蔚為壯觀。桃花妖嬈的姿態誘惑了花季的八個姑娘,收拾了剛入中文系的青年藝術家的矜持與做作。我的舊習又復發了,成成幾次爬上樹,想和桃花融為壹體,甚至不淑女地叫了靜的爸爸來給我拍照。以後打開那天的照片,表情是八姐妹中最沒文化的。心裏想:妳平時就這麽束縛和壓抑嗎?贏得大自然的解放秩序,比花開還瘋狂,值得嗎?那成了我爬樹史上的絕唱。
記得槐花開的時候,鄰居們聚在壹起,壹起勞動。樹上的人折下槐樹枝,樹下的人把它挪到壹邊。相比之下,撫平槐花最慢,需要更多的人力。人盡其才,通常我的帖子在樹上。花草樹木枝繁葉茂,不需要片刻就能填滿他們的口袋。我不急著下來,就待在樹上看著。在樹下撫摸槐花的人,工作並不匆忙,壹副輕松悠閑的樣子。聊著聊著,不如說著聊著。在樹上,從遠處眺望,到處都是安全和寧靜。
那是我的田園生活,後來生活場景變了,童年生活發酵成回憶。我去過家鄉20多年,卻從未見過過去的場景,更談不上重溫過去。槐花醉人的清香,在我心裏潛伏了很久。每年的五月,我都壹樣的思念。
去年春天和三月,我去Xi出差。老同學問我吃飯想吃什麽,我回答:正宗陜西小吃。我趁機又回了趟老家,大姐親自上陣,做了苜蓿卷。小姐姐的婆婆蒸榆樹錢和艾草。在南京,即使妳花了很多錢,也買不到不能移植的食物。雖然我幾乎每年都回家,但不是暑假就是寒假。由於季節原因,壹些原材料已經過期。回想起來,這是離家後第壹次春天回家。在適當的時候,足夠的鄉土氣息,緩解了壓在心裏多年的欲望。可惜現在還不是槐樹發芽的季節。
也許是去年春天回家的時候,我被自己多年的缺糧迷住了,激發了我媽的心情。有壹天,我收到了媽媽的壹個包裹。打開壹看,哇,是槐花!屋子裏頓時充滿了鮮花,這個浸透了母愛的家頓時溫暖了許多。槐花曬幹後,顏色和味道都比不上鮮花,但能舒緩心靈。
劉義慶的《世說新語》?《誌鑒》載張人,曾在洛陽做官。他見秋風起,懷念故鄉吳中的蒓菜湯鱸魚,於是感慨:命貴於他,何以為官千裏?然後我開車回家。棲木的想法已經成為歸屬的代碼。後來,張工作的齊王政權垮臺了,所以他逃過了壹劫。有人佩服他不認識先知的智慧。“水月在嗎?在鄧建康的宴亭裏,金兵入侵,而生活在江南的抗日派辛棄疾卻否定了張的選擇——不要說棲木不如西風,未歸?
妳不必像張那樣等到官場陷入危機才想起妳的家鄉蒓菜。因為張的棲木和陶淵明的田園詩都只是符號,相對於他們追逐、成功、掙紮、恐懼、最終被拋棄的官場。對我來說,童年美好的生活場景已經融入了我的生活,我在哪裏,他們就在哪裏。因為我真真切切地聽到了槐葉顫抖的聲音,嗅到了槐葉四溢的香氣,品嘗到了清蒸蔬菜的美味,忍受並繼續被用無數美味餵養我的母親給予的感情所感動。不可復制的味道和蜂蜜般的愛在我的家鄉和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