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明的詩樸實自然,感情真摯。壹方面與詩的內容有很大關系,即描寫了平淡的田園風光和詩人在這種環境下的恬靜心境。另壹方面也和他安靜不做作的語言有關。陶淵明的詩歌在語言上主要有以下兩個特點:
第壹,通過口語化的語言構建真實的生活。海德格爾說:“詩的活動領域是語言,所以詩的本質必須從語言的本質來理解。”陶淵明深厚的語言修養是他詩歌取得巨大成功的壹個重要因素。石濤擅長提煉語言,但他看不到痕跡。宋代詩人程菊說,陶詩“言而無字,妙語自天上來。”如寒深不可取,月滿不可取”(《讀陶靜節詩》)。阿明朝學者王士禛說:“深明使旨淡,造詞者極巧,而大如思,使之不著痕跡”(《易·顏淵》卷三)。鐘惺說:“其語言之美,常失於文字,失於數字。筆墨之外有壹種溫婉可人的精神,讓人心平氣和,疲憊不堪(《古詩歸》卷九)。他創作的這些自然、自然的藝術作品,壹定程度上歸功於他對英語口語運用的重視。
在《飲酒》(第五部)中,他說“蓋房子是在人的條件下,但沒有車馬”。《責任》中說“雖有五男,總不善文筆”。這些句子非常接近英語口語。除此之外,還有壹些更接近民謠、模仿民謠的句子,如“桑麻的日子長,我國的日子寬”,給人壹種自然、樸素、質樸、清新的感覺,朗朗上口,鏗鏘有力,富有節奏感。而且陶淵明的散文和詩歌壹樣,平實平易,不像某些古文那樣晦澀難懂。雖然曾經有人看不起陶淵明的詩,斥之為“家族語言”,但在今天,這是陶淵明詩歌的長處,而不是弱點。在當時文壇上,“情必美,言必竭新”,陶詩獨樹壹幟,語言清新自然,保留了民間語言的原始風貌,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
有趣的是,陶的詩往往描寫的是最普通的事物,如村舍、桃李、桑麻、榆柳、豆芽菜、雞犬等。壹旦陶淵明重新審視,這些生活中常見的東西就進入了審美的可能。比如《歸園》(第三部)壹開始就表現了陶淵明歸鄉的生活。“南山種豆,草滿豆稀。”雖然工作辛苦,結果無奈,但這種天馬行空的田園生活充滿了歡樂。"晨曦微露,戴嶽鋤頭回家."雖然勞動尚未熟練,但充滿希望和美好向往的生活本身就是幸福的。
陶淵明還通過對周圍環境的描寫,表現了隱逸的自然、安定、閑適。“歡然酌春酒,在我的園子裏摘菜。小雨東來,好風隨。壹切都是那麽清新幹凈,壹切都是那麽和諧自然。溫如能評《石濤匯》說:“這篇文章是陶淵明偶然所得,自然流出。所謂斧鑿痕跡是看不到的。關於詩的美,自然是終極目標。陶詩的率接近自然,這壹首更是不可思議,妙不可言。"
《遷二首》描寫詩人遷居南村,與鄰居相安無事,和睦相處的情形。陶淵明以閑適的筆調,寫鄉村生活中人與人、人與自然的幸福關系,說“事事關心的人,早晚都是幸福的。”。詩人對和諧自然生活的向往和憧憬實現了,他的喜悅如現在。難怪清代高靖在《閱詩隨記》中說這首詩是“眾之和易近,即以詩見之”。蔣勛說,“直是壹個口語詞,但壹個美妙的詞。極平淡,極多彩”(《評論卷二》)。陶詩歌的感人或特殊的藝術魅力,就在於他用極其質樸自然的語言向讀者展示了最本質的生命和最開放的胸懷,使妳向往心靈純凈、生活樸素的呼喚。
第二,平原很奇妙。不同的作家常常通過使用不同的語言表現出不同的藝術風格。翻開陶淵明的詩詞,妳會發現這是另壹個世界。鄉村的風土人情,鄉村的風景,還有他在這樣的環境下安靜的心情,都是通過簡單的語言表達出來的。比如讀《山海經》(上):
“夏夢的房子周圍有很長的植被和樹木。鳥兒似乎對他們的食物很滿意,我愛我的茅草屋。農活結束後,我經常回來讀我喜歡的書。住在僻靜的村巷裏,遠離喧囂,即使是老朋友開著車往回走。享受春酒,從我的花園裏采摘蔬菜。細雨從東方吹來,伴著清新的微風。泛覽《紂王傳》,流遍山海。投球到宇宙盡頭不開心怎麽樣?”
這首詩用線描的手法描繪了詩人的隱逸生活,讓人感覺真的是“自胸中自然流出”,沒有壹絲雕琢的痕跡。即使是那些哲理性很強的詩句,如“本是兄弟,何必骨肉相親”、“及時行樂,時不我待”等,都是詩人感情的自然流露。沈祥龍在談到清代語言的使用時說:“自然是最重要的壹個字。自然人不雕琢,不借用,不上色,不解釋。‘黃雨裏的梅子’、‘雲破月花影’等古人名言,無非是自然。”詩歌也是如此。
陶淵明的語言平淡無奇,但並不淡而無味,只是石評價的“質與實,富與實”(書與蘇轍),平淡中有無限風采,平淡中有深情。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藝術境界(黃庭堅《題意可在詩後》)恰恰說明了陶詩歌語言藝術的完美。例如,他的壹首挽歌:
“生命遲早會死亡。昨天晚上,我是同壹個人,但今天我在鬼錄裏。靈散是什麽?幹而空的木頭。壹個嬌媚的孩子從爸爸那裏哭出來,壹個好朋友愛撫著我哭出來。不知道得失,就能感受對錯!世紀萬歲,誰知榮辱;但恨活著的時候,喝酒是不行的。”
這是詩人預見死亡時臨時寫的最後壹首詩。這首詩雖然使用了簡單通俗的語言,但卻傳達了壹個深刻的含義,那就是他把死亡視為自然規律,可以泰然處之,可以讓我們感受到陶淵明超越生死的平和心態和哲學觀。這也是石濤平淡詩的精妙之處。
陶淵明的作品,無論是詩歌還是散文,無論是抒發感情、描寫景物還是刻畫人物,壹般都是淺色,避免用粗筆塗抹。所以形象鮮明突出,色彩淡雅清新。比如“太平境遠離風,好苗也懷新苗”,“籠中久了,便回歸自然”。蘇東坡說:“袁明的詩乍壹看慢,熟起來卻有怪句。”惠洪曾說:“率高則意妙,言精則能此”(《寒齋夜話》卷壹)。所以,陶詩雖然看似未經加工,實際上是詩人經過深思熟慮而創作出來的。
葉嘉瑩說:“在中國詩人中,陶淵明是用詞最簡單,內涵最豐富的詩人。[2]“他的言外之意是思想和對生活、歷史、人生的獨特理解。陶淵明以簡練的語言和極少的意象反映了他作為詩人的人格理想、人生理想和思想認識。陶淵明把壹切不必要的詞都減少到了不能再減少的地步,也就是鐘嶸所說的“文風幹凈,幾乎沒有長語”。石濤的語言技巧表明,只有洗掉鉛華,才能表現出清晰的質樸,表現出人們所說的沖淡之美和本色之美。難怪胡適說,“他的意境是哲學家的意境,但他的語言是民間語言,所以處處都有崇高的意境,盡管他說的是田家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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