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歲的林語堂開心得像個孩子。他小心翼翼地點燃了壹對婚禮蠟燭,準備和妻子慶祝結婚50周年。
他們認為這是他們的事,所以沒有人通知他們。但是,這個值得紀念和祝福的日子,最後還是被親朋好友圍了起來。
在大家的祝福下,林語堂拿出壹枚刻有“金玉緣”字樣的金胸針,親自戴在胸前送給妻子。此外,還有壹個有意義的手環。
林語堂和妻子廖翠鳳在壹起50多年了。在很多人看來,他們的婚姻是極其幸福的。
然而,其實林語堂心裏壹直在想著某個人。
即使到了晚年,在他因病大腦混亂,經常記不清事情的時候,他仍然記得他不能愛的初戀女友陳金端。
大概就是那句話:年紀大了,忘記的多了,但不忘相思。
1912、17歲的林語堂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上海聖約翰大學。
這個文采極佳的年輕人,壹度是學校的焦點。
尤其是在大二的時候,他接連獲得了好幾個不同的獎牌。
這件事不僅讓他成為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也讓隔壁的聖瑪麗女校名聲大噪。
才華橫溢、難能可貴的林語堂,壹時間成為女學生眼中的偶像,很多人追求他。
然而,林語堂只愛壹個人——陳金端。
陳金端當時在聖瑪麗女子學校學習藝術。她的哥哥陳喜慶和林語堂是老朋友。
壹次,在陳喜慶的介紹下,林語堂和陳金端相識了。
長發,用發簪紮在腦後,烏黑明亮的眼睛,睫毛略長略上翹,壹襲素色長裙在微風中搖曳。
這是林語堂對陳錦端的印象,他會壹眼記住壹輩子,直到晚年每次都這樣畫。
陳金端也對林語堂壹見鐘情,她欣賞他的才華和價值。
他們認識後,經常壹起吃飯聊天,漸漸相愛。
暑假期間,林語堂總是去陳家,表面上是找他的同學陳喜慶,實際上是想見見陳金端。
晚年,林語堂曾經寫過這樣壹句話:
林語堂和陳錦端,壹對才子佳人,在外人看來是絕配。但是,在陳金端的父親眼裏,卻不是對門。
陳金端是《寵兒》中的名門,父親是著名歸國華僑醫生陳天恩。
林語堂出生在壹個普通家庭,父親是牧師,家境比較貧困。
雖然陳天恩也欣賞林語堂的才華,但林語堂只是壹個窮書生。
作為父親,陳天恩想給女兒找個有錢的老公。
為了不讓小兩口越陷越深,陳天恩決定趁早收手。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這樣做了,必然會給林語堂帶來巨大的痛苦。
於是他想到鄰居的女兒廖翠鳳可以介紹他們認識。
有壹次他找到林語堂說:“妳和金端不合適。我已經為她訂婚了。”並表示願意幫他聯系廖翠鳳。
林語堂聽了這些話,沒有找任何借口,只是默默點頭,殘酷的現實還在眼前。
因為家境貧寒,他得不到女友父親的同意。自古文人自傲,他的自尊心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當他晚上回家時,他不高興。謹慎的母親看到了,晚上就來找兒子,問他有什麽心事。
林語堂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對著母親大哭起來。
母親得知事情經過後,不禁為兒子感到難過和自責,但又無能為力。
然而,她建議林語堂試著與廖家和廖翠鳳相親。
林語堂的壹個姐姐也認識廖翠鳳。她說:“廖翠鳳將來會是個好妻子。”也有人建議林語堂去廖家會見廖翠鳳。
在鼓浪嶼,是有名的首富,堪比陳氏家族。廖翠鳳的哥哥和林語堂也是同學,交情也挺好。
林語堂之前被廖翠鳳的哥哥邀請去她家,但是沒有人介紹。
廖翠鳳關註林語堂這個美男子,偷偷洗林語堂的臟衣服。
後來,廖翠鳳也去了聖瑪麗學校。她聽說了壹個關於林語堂的精彩故事,對他表示了極大的欽佩。
在母親和姐姐的勸說下,林語堂去了廖家。與陳家不同,的父母思想相對開放。
但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廖翠鳳的母親也不同意。
她對女兒說:“林語堂的爸爸只是個牧師,家裏很窮。”
廖翠鳳沒管那麽多。她直接反駁道:“窮有什麽關系?”
林語堂得知此事後非常感動。他感謝廖翠鳳沒有用有色的眼睛看著自己。就這樣,沒多久兩人就訂婚了。
然而,直到四年後,林語堂才在1919年與廖翠鳳結婚。
有人說是因為林語堂壹直沒有忘記陳金端,所以他們的婚禮拖了這麽久。
也許,畢竟初戀是最難忘的。在這漫長的四年裏,廖翠鳳壹直在等待林語堂,從未改變過心意。
婚禮當天,林語堂做出了驚人之舉。
他撕毀了他們的結婚證並燒掉了。他說:“只有離婚時才需要結婚證。”這說明他會壹輩子保護他們的婚姻。
廖翠鳳被林語堂的言行感動得熱淚盈眶。等待四年是值得的。她找到了壹個可以托付終身的愛人。
婚後,雙手遠離娘家泉水的廖翠鳳,爭著去婆家幹活。雖然壹開始很尷尬,但她努力適應。
沒多久,林語堂帶著妻子廖翠鳳出國留學。有時他們壹起去上課。壹開始別人壹直以為他們是兄妹。
在慢慢相處的過程中,林語堂和廖翠鳳越走越近。最浪漫的壹件事是在街上接吻。
很長壹段時間,在他們經濟困難的時候,廖翠鳳悄悄賣掉了她的首飾。
林語堂後來回憶說,他從來不知道他們的經濟會這麽差。
他們能在國外生活四年,都離不開妻子廖翠鳳。
在林語堂眼裏,妻子是生活中的行家裏手,即使是簡單的飯菜,也能讓她做出各種花樣。
他們和睦相處。廖翠鳳負責洗碗做飯,林語堂負責洗碗洗碗筷。
為了讓林語堂安心讀書,他們結婚快四年了,廖翠鳳才敢懷孕。
後來由於經濟拮據,他們決定回國生孩子。當時林語堂正在準備博士畢業考試。
從上學開始,林語堂從來沒有害怕過考試,也沒有為了臨時抱佛腳而臨時抱佛腳,而是壹直都很順利的通過,所以不會有恐慌。
然而,廖翠鳳卻異常緊張。博士論文答辯時,林語堂在兩位教授的房間裏來回奔跑,廖翠鳳則挺著大肚子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12中午過後,林語堂出來了,廖翠鳳趕緊問:“怎麽樣?”林語堂得意地說:“合格!”
當時廖翠鳳在大街上激動地給了林語堂壹個飛吻。
這個浪漫的吻直到晚年,林語堂回憶起來都忍不住揚起嘴角。
1936年,美國壹位著名作家邀請林語堂到美國寫作。同年8月,林語堂夫婦帶著三個孩子再次赴美。從那以後,他們在這裏住了很多年。
壹年後,抗日戰爭全面爆發。林語堂寫了很多文章宣傳抗日,廖翠鳳還擔任紐約華僑婦女發起的救濟會副會長。
那時候,她每天要做的就是向紐約的女士們宣傳抗日活動,開展募捐活動。
隨著林語堂越來越出名,他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
當時很多文人在成名後都與妻子離婚,另尋新歡。
她還開玩笑地對林語堂說:“別的當了教授的人,都是和老太太離婚,娶了新女人。難道妳不想趕上這種時尚嗎?”
林語堂連連搖頭說:“我不能沒有妳。”
在壹起的這些年裏,林語堂很清楚,妻子為自己做的壹切,他早已習慣了廖翠鳳的陪伴。
其實廖翠鳳明白林語堂不會和自己離婚,但她也很清楚,林語堂的心裏壹直有壹塊空地,陳金端住的地方。
連他們的女兒都知道,父親林語堂壹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初戀——陳金端。
因為林語堂剛認識陳金端的時候總是喜歡畫肖像。女兒當時很疑惑,問他為什麽總是畫同壹個發型。
林語堂會公開說,“金端的頭發是這樣的。”
廖翠鳳當然知道這壹點。她不僅不跟林語堂吵架,還當著他的面告訴孩子們:“妳爸爸以前喜歡金端阿姨。”
因為,她理解林語堂,那只是他年輕時的遺憾。
1966年,思鄉心切的林語堂夫婦回到闊別多年的祖國,定居中國臺灣省。
據林語堂的第三個女兒說,在臺灣省的那幾年是父親最幸福的日子。
什麽是幸福?林語堂曾經說過:妳可以睡在自己的床上,聽愛人的甜言蜜語。
然而,時不我待。
1971年,林語堂的大女兒因為重度抑郁癥選擇了自殺。
這壹年,林語堂86歲。本來他身體就不太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讓他的病情雪上加霜。
從那以後,他漸漸有點迷糊,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陳金端的嫂子和陳喜慶的妻子來看望林語堂。
簡短的寒暄過後,林語堂急切地詢問這對多年不聯系的戀人的情況。
當得知陳金端在廈門時,他的眼睛壹下子亮了起來,馬上雙手撐著輪椅努力站起來,激動地說:“告訴她我要去看她!”"
廖翠鳳聽後無奈地說:“玉堂,妳別瘋了。妳現在不能走路。為什麽還想去廈門?”
聽了妻子的話,林語堂突然癱坐在輪椅上,嘆了口氣。
1976年3月26日,林語堂病逝。廖翠鳳把他埋在陽明山林家的後花園裏,天天去看他。
在她心目中,林語堂似乎從未離開過。
不可否認,廖翠鳳在婚姻上是成功的。她和林語堂壹輩子在壹起,從來沒有背叛過對方。
雖然林語堂晚年壹直牽掛著初戀陳錦端,但似乎那份愛已不再是愛,而是壹份無法割舍的遺憾。
當妳心裏想念壹個人的時候,五彩繽紛的想象,饒有興趣的夢想,都是美好的。
而這些只是來自遺憾。
對於林語堂來說,陳景端是壹種碰不得的感情,而廖翠鳳才是真正的愛情。
他不止壹次說過,他離不開妻子廖翠鳳,她不開心的時候他總是捏她的鼻子。
因為他知道妻子最喜歡被人誇鼻子漂亮,最生氣別人說她胖,所以林語堂從來不說妻子胖。
這就是他們的愛情,雖然不轟轟烈烈,但是很幸福。
對於林語堂的初戀,廖翠鳳沒有生氣但也理解。
1969年,他們結婚50周年紀念日,林語堂送給妻子的手鐲上更是小心翼翼地刻上了著名的詩句“舊情人”。
其中有兩句話:壹心關心對方,壹縷情意。要想笑,除非相見恨晚。
不僅如此,他還深深地吻了妻子壹下,廖翠鳳感動得流下了眼淚。
妳知道我付出了什麽,我也知道妳內心的痛苦。這是他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