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古代小說中,《鄖縣故事》是非常特殊的壹部。乍壹看像是壹部描寫唐代奇聞軼事的小說,但細讀又覺得不妥。很多人懷疑這是壹本偽書,但又分不清是哪種偽書。為什麽會有這種假書?借助偽經典小說的概念和理論,可以更好地闡釋這本書的性質和意圖。
根據此書的序言,作者於天佑四年(907)秋因天佑元年(904)科舉未能“歸故裏”而開始編撰此書,其後幾年又有所增補,但序言屬於時間,雲仙十卷雜記寫於天福源年(901。無論是什麽時候作序,作者“馮至”應該生活在晚唐五代時期。奇怪的是,在唐代、五代、北宋的任何文獻中,都沒有提到這個人和這本書。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早在南宋時期,《雲仙三錄》就被學者稱為偽書。這本書最早的書目《知齋本紀解題》中說:“是馮至在唐金城所作,還原了當天的時間順序。馮誌,我不知道是誰。我從家裏拿了不同的書,總結了不同的理論。但所引題名古今不詳,其註與詞,不亞於東坡杜甫的詩。但所謂馮至及其書,皆是虛妄。”
南宋學者洪邁將此書與老杜的事實、開元天寶遺風壹起稱為“愚書”,“絕可笑”(《容齋隨筆》卷壹《愚書》)。洪邁沒有說有多荒謬可笑,但胡琛指出了“文如其葉”(中華書局校對第三十六條)的荒謬:“張曲江說:‘士常欲吞雲夢,其文如其葉,量既兼容並蓄,文字浩瀚。”眾所周知,葉若是在會稽雲門寺前,有股特殊的水流,又何必說惡呢?這樣,我們就可以知道它是假的,是清楚的。《觀致》中的自敘文章是現代的人文文體,不是唐代的文章。”(《西塘吉傑舊續新聞》卷九)陳固指出了這篇文章的地理錯誤,並認為其行文並非出自唐代。
南宋趙、閔之辯更為詳盡;
容齋隨筆指的是最近的《雲仙三錄傳》、《開元天寶遺事》、《老杜事實》,都很淺薄可笑,但對後世頗有懷疑。不過《遺產》這本書有幾個東西,其他兩本書沒什麽好說的。.....如果說《雲仙三錄》不止壹家,有360件事,引用的書有100多種。每本書都記載了壹件事,如此循環往復,所以有三件,只有幾件順序不對。怎麽能把文學作品集編得這麽工整,能笑得出來。序稱天佑元年。金城馮至取九經,捏其膏漿,作書。兵臨城下後,來者不棄。如果今天沒有書留下,可以說過去的都知道了。崇文穆宗是不久前寫的。隋唐以前的書很多,都沒有記載。雖然有《金禧秘籍》等壹兩種書,但這本書裏編了三樣東西。而且它的造詞模仿《世說》,那麽如果把各個學派的文字收集起來,是不是應該統壹?真正的寬容和禁食理論。(《兵推錄》卷壹)
其主要觀點是《雲仙三錄》所引用的100多種書籍在當時(南宋)是沒有的,而北宋《崇文穆宗》收錄的隋唐書籍很多,這些書籍都沒有名稱。《金禧秘書》只有壹種,而《鄖縣列傳》所引三物(實為四物)在韓沃的《金禧秘書》中沒有,所以與韓沃的書無關(陳今編韓沃的書,未收這四物)。此外,這本書的寫作風格也令人生疑。本來這些文章來自100多種書籍,風格應該是不壹樣的,但現在風格如此接近,以至於“記單詞就像做手”,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
馮至只是個筆名,那麽實際作者是誰呢?南宋張邦基提到:“最近流傳壹部叫《龍城錄》的書,是雲寫的,卻是王羅興性質的贗品。他的《梅花鬼故事》把東坡的詩“月黑林中”和“月落渡中”的字都蓋了。還寫了《雲仙三錄》,特別怪誕,極其錯誤。還有李贄的杜甫詩註,東坡詩註,都是王者性質的,可以調侃。有識之士應該知道。”(《墨莊漫錄》卷二)王洛,乳陰(今安徽阜陽)人。生於北宋元佑三年(1088),卒於南宋紹興十六年(1146)。他也是宋初著名的學者和藏書家。他對《龍城記》的說法是什麽?春竹的文姬,第5卷,按書名排列的古書。王洛在北宋末寫了《龍城錄》(以柳宗元為筆名)和《鄖縣三錄》,這在他年輕的時候是壹件好事。因為這兩本書的內容基本都是杜撰的,他自然不好意思寫真名。他的另外兩部小說,《回憶錄》和《小侍從名單》,已經被正常地放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明清以來,學者們對《雲仙三錄》也壹直持懷疑態度。比如胡應麟說:“那些引用雜論的人,都是不真實的,掩蓋他們的故事,偽造書名。”(《邵氏山居筆集》卷三十二《四糾誤》)指出本書的故事和語錄都是假的。《四庫提要》在綜合前人意見的基礎上,認同偽書說,認為張邦基所說的“王洛所為,不容置疑”(《四庫全書總目》卷140)。現代學者余嘉錫也認為這本書“事奇特,文字細膩,與其文章風格壹致,仿佛是芝齋所言”,“以虛構為根據,幾乎毫無疑問”,但對於作者是王洛(《文房四寶證》卷十七)的說法,只表示“不易定論”。
如今,人們對這本書猶豫不決。在中華書局《雲仙三錄》的前言中,張力維說“引書的可靠性確實是壹個令人費解的問題”,“引書漏洞百出,是假佐證”,但後來他又說:“盡管引書有各種花樣,但仍不能作為有力的證據,推翻五代人馮至作此書的說法。”這代表了很多現代學者對這本書的態度——既懷疑又不斷確信這是壹本偽書。其實,如果我們知道了北宋時期出現的偽經典小說,對《雲仙三錄》的性質就會有新的認識。
二
所謂偽正典,指的是捏造、編造的故事和說法。偽作家杜撰的目的壹般是利用詩詞典故和人名,故可稱為“偽典”。很多這樣的文章都是專門編造出來,編成壹本書,就成了偽經典小說。中國傳統文言小說的基本寫作原則和方法是記錄故事,不是編造故事,而是編造故事和事實,這與普通小說相反。偽經小說的出現與北宋時期對典故的追求有關。簡單來說,宋人面對唐詩的巔峰,不得不求新求異。除了小說的構思和手法,小說的典故和文字是非常重要的內容。宋人對常見的經史類書籍中的典故不太滿意,於是到小說、傳記、醫術奇才、佛道等雜書中去尋找、尋找典故(包括代稱、用詞等。).在這樣的氛圍下,好事者編造了很多故事和代稱,並以小說的形式呈現出來。他們寫作的目的是希望有人把他們作為典故(見我的文章“用不同的名字創造新的名字”
有了這樣的認識,再看《雲仙三錄》,可以發現就是這麽壹部偽經典小說,書中充斥著不存在的人和事,還有各種名字和名人的記載。從五個方面來說吧。
(1)前言說明這是壹種提供小說典故的書。
《雲仙三路序》開篇就說,世上的書種類太多,其中有成千上萬的典故被世人用於寫作(寫詩),現在看來,都是“舊詞”(因為被人用過,甚至因為常用而變得庸俗)。因此,作者從他家藏書的20多萬冊書中挑選了壹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本來他想把它們像書壹樣分類,但因為“急於滿足研究的需要,無法詳加”,所以沒能分類。20多萬卷書是什麽概念?不可能超過唐代任何私人甚至官方書籍的數量。作者為什麽要這樣吹牛?只是為了掩蓋他自己在書中的杜撰,《百家爭鳴》的標題是杜撰的,故事內容也是杜撰的。"如果妳在壹本普通的書中找到它,妳必須省略它."這句話其實是對書中新奇的故事和聞所未聞的書名的埋伏,但我們不要被忽悠了。
(2)故事指向典故和人名,提供大量同義詞。
《鄖縣三錄》作為壹部供學用的“編書”,從它的367個字和故事就可以看出來。比如第163條說:“王君擅玩葫蘆。每次吟誦,他都往葫蘆裏倒水,水已經重新註入。如果他把它扔在地上,這首詩就完成了。”這既是關於梁朝詩人王允的軼事,也是寫詩和葫蘆的典故。換句話說,壹首詩要寫成詩,可以用“玩葫蘆”這個典故。同樣,如果妳寫壹首關於葫蘆的詩,也可以用王允作為詩。再比如關於幾天喝醉的故事。過去有《周易·三仆射》(出於《世說丹》)、《劉千日醉》(出於博物學)等典故。比如詩中的“自飲美酒,三日眠。”姚合《遣衛拾舍利乞酒》),“幸醉千日,隨君去新豐”(吳《賞王十八訣》)。《雲仙三錄》編《醉六日》,第81條:“張林醉六日,咬柱數半。”張林不知道是誰,“咬柱”的行為不可理解,但很好的典故。既增加了“六日醉”的說法,又可以用“咬柱”作為醉酒的典故。此外,書中還提供了酒穴(157篇)、折筷(198篇)、酒浴(353篇)作為飲酒的典故和詞語。可以說人有病怕冷,是“六月棉帽”(312條);嘲笑人是無心的,可以用“三鹿郡公”(文章190);人叫如花,可以說“語言生牡丹”(193條);稱人家詩精致,可以用“口中花”(文章196);可以說人寫得快,堪稱“旋風筆”(144);“竹粉湯”可以用來寫老實(第232條),“聚香團”可以用來寫怕老婆(第186條),等等。
《雲仙三錄》中的偽造典故,後來真的用上了,比如。第八條:“李到前,走到古柳下,只聽“啪”的壹聲。如果妳堅定地問他,妳應該說:‘我的劉神九烈君用柳汁染了衣服。‘毫無疑問,科迪贏得了壹件藍袍,應該用棗糕來祭祀我。’許下承諾。沒多久,冠軍和。“這是講唐朝宰相李的故事。其中出現的“關鍵詞”,打響指的聲音,劉慎的九列君,柳汁(染衣),棗糕(祭祀),都有成為科舉相關典故的可能。南宋就有人上當了。蕭立之《河歐Xi胡登帝與成翟紅》:“今年國君上街取馬,柳汁潑袍上。”何人登帝詩中有“柳汁澆袍”,典故出自《雲仙三錄》。明代於謙《關鄧柯幹露行》:“柳汁染衣新綠,花醉紅。”是讀鄧克陸寫的詩,也用了“柳汁染衣”的偽碼。這個典故流傳甚廣,清朝編著了壹本叫《雙魚摘錦》的書。書卷《翰林》雲:“曲江宴高,柳汁染衣;閑詩秘閣,瓦影。”第壹副對聯用了鄧迪的兩個典故。
代稱指的是事物的不同名稱,也可視為典故之壹。在宋代的偽經典小說中,清是最典型的,雲仙三鹿較少,但只要留心壹下就不難發現,比如黑面狼(豬)、鬼沖(蛙)、紅將軍(馬)、龍(筆)、漢(尺)、金剛鼓(臼)。值得壹提的是,在書中,薛基對筆、墨、紙、硯——筆作了官銜:曹沫都督、黑水郡王、茅州刺史(276條);墨:嚴松為衛,宣襄為太守,亳州郡管平章(第295條);論文:白州刺史兼軍界司令郭公(第306條);硯,離開了石室的故鄉,使即墨成為壹個漫長的軍事史,壹個彪悍的歷史(304條)。這種文章命名的趨勢明顯受到韓愈《茅穎傳》的影響。五代的聞松還作了《筆墨傳》。這顯然啟發了《雲仙三錄》的作者。南宋胡仲公《端硯石》:“中書尚有,鐵面使人寒。”第壹句使用了茅穎的傳記,下壹句似乎使用了這本書的“艱難歷史”。我曾經寫過《論宋人對別稱的使用和創造》(中國詩學,第21期,人民文學出版社,2016),討論宋人詩歌中使用甚至發明別稱的風氣。相對於蘇黃偶然的、個別的換名,偽經典小說是批量生產的。
人物的謚號、謚號、名字在性質上有些相似,古代小說也喜歡記錄。比如高力士被稱為他的二哥,阿翁,將軍,《松創雜記》中的霍老記載唐玄宗“嘗自欺於禁地”,陸桂蒙編了壹個“小單子”,收集材料和典故進行寫作。唐宋詩詞中經常提到陶謙,稱為淩濤、彭澤、鄭鈞、吳柳等。重瞳指的是虞舜,龍準指的是劉邦,費將軍指的是李廣,綠錢學士指的是張,八磚學士指的是李成,都可以看作是人名或人物的典故。《雲仙三錄》第56條記載汝陽的王立夫自稱“釀酒王、曲部史”,第126條記載人們稱陸姬氏為“飛天姬氏”,第190條記載袁為“三路縣公”,第267條記載老子名為,都是杜撰的謚號。李習安的典故是在明朝使用的。梁曉雨的醞釀:“樂部無樂,椒花瀟瀟,香。釀王加法應如是,雲溪新姑娘醉。”對了,宋人因為詩歌素材的需要,特別喜歡收集這類東西。北宋末年,馬永儀編,鴻雁、編小,南宋時虞雯、董耀續補小,徐光普編子,陳思編小魯茲,都可以算。《雲仙三路》等偽經典小說發明了各種名稱和書名,與宋代的這種風氣有關。
(3)新奇出名的事情。
《雲仙三錄》除了記載典故、人名、人名、職銜之外,還記載了大量的條目,尤其是食物、器皿的名稱。比如食物有香串串、牙唱糕、二儀糕、洗心糖、炸彩珠、炸絲帶、留蘭香粥、防風粥、含風蛤、炸蛐蛐、剪刀面、月子湯、兔頭湯、鯊魚胎燈等等。這些物品和名稱統稱為名物,語言學上壹般稱為名詞。大部分都很難通過資料檢索找到相同或可考證的記載,所以這些唐宋時期的名事恐怕都不是真實的,都是虛構的。第210條常被研究印刷史的學者引用:“玄奘用正反面紙印普賢像,施於四人,每五歲無所剩。”什麽樣的紙是雙面紙?我壹直想不通,我怕這只是壹個謊言。
著名的事物如何作為典故進入詩歌?壹種是用具體名稱代替壹般名稱,如杜康、白多、竹葉作為酒的名稱,姚黃、魏紫作為牡丹(花)的名稱,路岐、交尾作為鋼琴的名稱。這種情況和代名類似,比如杜甫的“竹葉對人無足輕重,菊花從此不用開”(《九天五首》上篇)。另壹類則用在與此項有關的詩詞中,如蘇軾的“掃白非黃精,是輕身而麻的輕身”(《二韻引張錚朝風猶邀晚飲》)。黃精和亞麻是傳說中具有延年益壽功效的良藥。這是因為張超峰長壽,據說被何仙姑引誘,所以全詩用了許多神仙典故。《雲仙三錄》中有很多名句,為詩人提供了大量的詩歌素材,後人也是被忽悠著用的。第261條:“徐風好棋,段盡力。馮說:“如果妳給我墨水,妳應該讓我好十倍。”“墨,大概就是壹種墨的形狀或者裝飾的墨吧。南宋戴敏的詩《看敗棋戲》就用了這個暗語,結論是:“天下本該有妙手,勸君不要愛之。”意思是世界上應該有圍棋大師。妳(失敗者)不要戀戀不舍墨跡,把它作為向老師學習的禮物。因為寫詩和下棋有關,我搬出了《墨嫂書》有意思的是,《雲仙三錄》裏有兩句名言可以做對仗:非癸席(第240條)和油膏甲乙(第290條)。我想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安排的(梁章鉅在《橋兌錄》第三卷中發現了這個“秘密”)。要知道,宋人特別喜歡找這樣聰明的壹對,甚至可以說是神魂顛倒。對了,第二十七條中的“閉門造車”本來就是壹個有名的事(詞)。被反復用作典故後,現在已經成為常用詞匯。
(4)不真實的人和事。
《雲仙三錄》不僅發明了100個書名和許多不易查的名物,還大膽發明了人物和事跡。在唐代的文言小說中,妳會偶爾遇到壹些只記載在某本書裏的人和事(在同時期的其他文獻中看不到),但這樣的人並不多,在壹部小說中只占很小的比例。而在《雲仙三錄》中,真實的歷史人物約有120人,卻有160多人只在本書中見到而在唐、五代、北宋其他文獻中未見,這在唐小說中是絕無僅有的。《開元天寶》、《龍城錄》、《清漪錄》的遺產也有類似的情況,但沒有這麽高的比例。上面說了張林啃柱,再比如第128條:“富陽亭養壹萬只鴨子,每次餵五米石子,毛蓋在地上。”第二百二十條:“鄧蔭祿墓,墳土未幹,日影不動。”這些人和事是考不出來的,可以隨意編造。
《鄖縣故事》中不僅有“虛擬故事”,也有“真人故事”。比如第129條記載高瑩的科舉題目是《沙洲獨鳥賦》,但實際上高瑩的考試題目是《日中某王賦》,時間為二年(763)。第225條說王錦“不是鴨肝豬肚,卻不為所動”,而史書上說王錦對奉佛非常虔誠,不在乎血緣;第八十六條說白居易的女兒金鑾十歲時寫了《北山譯文》。其實金鑾子三歲就死了。此外,許多地名,寺廟,亭臺樓閣等。出現在這本書裏的,其他書裏都沒有記載,恐怕只能算是杜撰。比如第五十四條,記載玄宗在長春殿設宴,但春殿到了唐代沒有變化。第324條說的是“西域之國”,唐朝的西域還沒有這樣的國家。不可能從歷史和文學的角度去證偽書中的每壹項,無論是假假人還是真人,或者是風俗或名物,但在發現這本書的偽正典味道後,我們可以懷疑書中每壹條記載的可靠性。
(5)有些故事似乎是準備用來解釋壹些著名的詩句。
朱曾說《龍城錄》中有不能明知的古人之詩,如影隨形”(《齋藤優子故事集》卷壹三八),張邦基也說“梅花鬼故事蓋東坡詩《月暗林中》和《月落渡》的詩句”。就像宋代杜甫詩的假註釋壹樣,偽經小說有時也會編造典故,作為壹些名詩的註釋。當然,它沒有說清楚這壹點,而是希望讀者發現,這個典故是用在壹首詩或壹句話裏的!就像《龍城記》中“趙世雄醉在梅花下”的故事是為秦觀和蘇軾的詩準備的(見我的隨筆《龍城記》是壹部偽經典小說》,裏面有文學和文化(2011),《雲仙三錄》中的壹些故事好像是蘇黃等人寫的詩。第125條:“黃煮鹿肉2斤,從早到晚,高興的說‘火候夠了’。”這似乎是針對蘇軾的“火滿時他美”(《豬肉頌》)和“敲冰煮鹿最可樂”(《江上雪》的價值不僅限於鹽、玉鶴、蝴蝶飛舞之類的詞,仍不使蘇)。第三十六條,張九齡說“文人每每欲吞雲夢,文風沖西野”,似乎對應了蘇軾的詩“胸中有幾朵雲夢,彼處波瀾壯闊”(《二韻程遊碧洞》)和黃庭堅的詩“怎能吞雲夢胸中”(《庭劍》去年九月到二登南樓感嘆他所作的那句美麗的成長早就想送遠了)。其實南宋的周紫芝早就上當了,把蘇軾的《等火》和《雲仙三錄》聯系起來,說“雖然這老頭在煮肉上有故事”(朱坡詩話)。至於清代學者,則誤信蘇軾的評論。
為《雲仙三錄》中的詩詞編典故也是很低劣的。比如第三百六十四條:“元哉不飲,百種人強,言聞酒醉。其中壹個說可以通過手術治愈,就是拿針挑鼻尖,生出壹條小蛇壹樣的毛毛蟲,說‘這酒妖聞到酒味也怕它;“去這裏有什麽壞處!”在元仔的生活中,妳已經是每天喝壹桶,五倍。白居易曾在詩中用“酒妖”壹詞,《齋戒》說:“酒妖終須降,詩債須還。”《題廬山舊草堂,贈二林寺道士夫婦》:“將死酒妖未醉,猶破口未拋詩。”酒的吸引力足以擾亂心神,不利於修道,故稱酒妖,可以理解為飲酒的欲望。在白元的詩中,他喜歡把自己對詩和酒的熱愛或沈迷稱之為“魔力”。如元稹《自由言詩五首》中,有壹首說:“近日逢酒唱,醉舞詩在性感魔鬼中漸狂。”把誘惑比作邪惡的影響是這個世界上常見的比喻,並不難解決。可是《雲仙三錄》卻編了壹個與意思不符的故事,說要擺脫酒魔,好好喝酒,可是白居易的詩明明說要醉而不醉!對了,《漢語大詞典》中的“醉鬼”詞條,是用《雲仙三錄》這個故事來說明“後用為劣飲之典”,並引用了白居易的兩首詩作為佐證。白居易的詩怎麽會有不好喝的意思?偽經典小說真的很害人!
總之,從偽經典小說的角度,我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其偽書的本質。所以,看這本書的時候,妳可以壹笑置之,千萬不要相信。其中的名物、名俗,不能視為唐五代的現實,甚至不能視為宋代的現實。
(作者單位:西南交通大學人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