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現代詩歌 - 老年銀杏樹散文之風

老年銀杏樹散文之風

都說“家有老人,若有至寶”,確實如此。我們單位曾經有這麽壹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是壹個熱情的東北人,每個人都喜歡和他說話。

更讓我們開心的是,他經常給我們帶來壹些新東西吃,比如叫不出名字的堅果,長得像小番茄的櫻桃番茄,最讓我們驚喜的是,銀杏成熟的時候,他經常給我們帶來壹把銀杏,給我們幾個。我們問他這銀杏是哪裏買的,他總是笑著說:“不是我買的,是我在地上撿的,在我家附近的花園裏,我自己煮的。”

壹開始,我們不相信。銀杏貴。能從地上撿起來嗎?更何況上海人都是賊聰明,地上壹分錢都不可能撿,何況這些銀杏。

張老師見我們不相信他,拍著胸脯說:“好吧,今天下班了,我們壹起去摘銀杏。”

於是,這天下班後,我們壹行人就跟著張老師去撿水果了。張老師的家,在壹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坐了很久的地鐵才到。

這時,天已經很黑了。張老師把我們帶到壹條窄街上,停下來說:“到了,妳們自己找吧。”說完,便背著手,朝我們笑了笑。

我們都好奇地四處張望。兩邊是高大的黃葉樹,地上覆蓋著金色的葉子,真的很漂亮。然而,銀杏果在哪裏呢?我們找了半天,壹無所獲,只好求助張老師。

張老師又是壹陣爽朗的笑聲,指著我們頭頂的黃葉說:“這不是銀杏嗎?”看到那些橙色的小水果了嗎?那不是銀杏嗎?妳們這些孩子,肯定不做家務。"

其實和我們做不做家務沒什麽關系。就算去菜場超市,也會買加工過的亮晶晶的銀杏,長在樹上,原生態。如果沒有張老師這樣的大師指點,我們就算看到也認不出來。

這時,壹個同事撅著嘴說話了。她說:“妳怎麽能長這麽高?”

張老師無奈的搖搖頭說:“妳,我跟妳說了,妳在地上撿的。”他壹邊說,壹邊對我們說:“來,我們來比壹比,看誰眼力好,找到的銀杏多。妳們年輕人眼光不錯,不要輸給我這樣的老人。”說完,他向前猛沖,彎下腰,從地上撿起壹顆銀杏,轉過身,像勝利者壹樣向我們揮了揮手。

我們被張老師開心的心情感染了,也加入了戰鬥的行列。

真的是想不到,在大街上,真的可以撿到寶貝。雖然這條小路有點偏僻,但是每天肯定有很多人在上面走來走去。然而只有睿智的長者張先生發現了銀杏,我們不能不佩服他。張先生不僅消息靈通,而且觀察事物也很仔細。

采摘銀杏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在壹大堆黃葉中找到銀杏,真是考驗人的觀察力。經過長時間的忙碌,我們都累了。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數戰利品,張老師收獲最多。所以,我們不得不感嘆張先生老當益壯。

坐下後,我們開始看周圍的銀杏樹。我們只是看著地上的落葉,尋找銀杏,卻忘了欣賞鋪滿整條街的銀杏樹。

天色越來越暗,夕陽矗立在天空中,將最後的光芒灑向世界。夕陽染紅了滿天的雲彩,然後把光灑在銀杏樹金色的葉子上。仰望天空,天空是黃色的,因為頭頂被金色的銀杏枝葉覆蓋,只留下斑駁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中落下。

這個時候我就覺得銀杏樹給人的感覺就是端莊高大。

張老師說:“這銀杏樹還有壹個名字。妳們誰知道這是什麽?”

“我知道,是公孫述。”我仍然知道。

“是的。”張老師贊許地看了我壹眼。

喜歡喊的同事突然插嘴說:“公孫書,跟公孫策有什麽關系?”

我們都笑了,可能是因為當時電視上正在播放《年輕的包青天》。真的很佩服她無限的想象力,想到了助理公孫策。

張老師也是喜出望外。他笑著說:“沒關系,沒關系。這公孫述比公孫策老多了。”

據說,被稱為“活化石”的銀杏是現存最古老的種子植物孑遺植物。是第四紀冰川運動後留下的幸存者。同綱的其他植物基本都滅絕了,只剩下它唯壹的幼苗。

“這棵樹自古就有。那時候大概還沒有人類。”張老師說。

同事開玩笑地吐了吐舌頭說:“太神奇了。”

張老師補充道:“聽說這種樹壽命很長,生長期也很長。”如果是爺爺種的樹,要到孫子那壹代才能結果。所以才會有‘公孫樹’這樣的名字。"

這壹次,連我都學到了很多。原來“公孫樹”這個名字就是這麽來的。經常聽到壹句話“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對於銀杏樹來說,十年顯然是不夠的。發展到壹定規模需要壹百多年。

於是,我擡頭看頭頂的銀杏樹。壹條街都是這些黃色的枝葉,氣勢很宏大,讓被它隔開的小路更加狹窄。

壹開始我以為路兩邊相對而立的兩棵銀杏樹應該是情侶。不然它們怎麽會在我們頭頂上偷偷穿過彼此的枝葉呢?就像壹對情侶走在街上,走路的時候不自覺的牽著手。

但我想起銀杏樹是植物中的老人,於是想到,他們應該不是普通的戀人,而是壹對經歷了多年風雨的老夫妻。妳看銀杏樹的金葉,不就和老人的黃毛銀絲壹樣嗎?他們不是害羞地牽著手,像小孩子壹樣,而是互相幫助,互相依靠。這是壹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感覺。

這時,壹片金色的葉子落在我面前,我伸出了手。它似乎是精神上的,只是落在我的手上。我發現它的葉子給人的感覺,但他們是優雅和漂亮的。

掛在樹上的果子並沒有引起我更多的註意,但是銀杏樹的葉子讓我壹下子想起了它的形象。那個造型也很有個性。壹旦妳看到它,妳就不能忘記它。

它像壹把小扇子,又像壹個大蚌殼,薄如紙,輕如羽。滿樹的銀杏葉像壹對小翅膀,輕盈飄逸,仿佛要帶著整棵樹飛起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張老師又說話了。他說:“妳知道嗎?這棵銀杏樹並不總是黃色的,它只會在秋天變黃。”

原來如此。真的很奇怪。銀杏樹在秋天會變色。雖然不會像香山的紅葉壹樣變成火紅,但是會變黃。

我想:雖然也是落葉植物,秋天也會落葉,但是它的葉子的黃色和其他葉子的顏色是絕對不壹樣的,它的黃色是燦爛的。

我低頭看了看滿地的黃葉,好像地上鋪了壹層黃色的碎花地毯,特別好看。

更多的落葉在我們周圍飄落,就像許多金色的蝴蝶在我們周圍飛舞。壹時間,我們仿佛置身於童話世界,每個人都忍不住微笑,看著落葉飄落。銀杏樹的落葉特別不尋常。它給人帶來的感覺是壹種看破世事的豁達和解脫,絕對沒有瀕臨死亡和雕零的悲傷和難過。

銀杏葉飄下來,無聲無息地落地。我心想:誰說只有櫻花才好看?銀杏葉落下來的時候很美。它承載著壹種瀟灑與高傲,壹種洞悉世事的超脫,壹種壯烈的死亡。銀杏樹的雕零是世界上最壯烈的。恐怕只有銀杏樹這樣的長者才能有這樣的包容和自由。

於是,我忍不住彎下腰,撿起幾片銀杏園,小心翼翼地存放在皮包裏,希望以後可以當書簽用。

張老師看到落葉很是感慨,說:“聽說銀杏樹是落葉喬木,耐不住寒冷,所以壹般生長在南方,在寒冷的北方是看不到的。”所以,到了上海才看到銀杏樹。"

是的,上海至少在江南,所以銀杏樹很多。

這是,張老師突然站起來說:“妳不幹,我帶妳去見銀杏王。”

“銀杏王?”我們都很興奮。讓張先生如此激動的銀杏樹壹定非同壹般,於是我們跟著他向小路深處走去。

有壹個小花園,裏面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和樹。自然也有銀杏樹,因為這條街的“主樹”就是銀杏。

很快,張老師就把我們領到了他所說的銀杏大王。它真的很大。我怕壹個人把持不住。這真是非同尋常。似乎也經歷了滄桑,讀懂了世間的壹切歡樂。這樣的古樹,真的值得所有人崇拜、敬仰、敬仰,不得不令人肅然起敬。

我不知道我是否是壹個自然崇拜者,但當我看到寺廟裏的那些泥塑雕像時,我很少真正被感動,不管它們有多莊嚴。但看到眼前這樣壹個大自然的寵兒,常常讓我嘆服。

“這棵樹不太大。聽說在山東某地,有壹棵大樹,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大的銀杏樹,高四十多米,腰圍八米多。”張老師比劃著說。想不到張老師真的對銀杏樹有研究。看來他壹定也很喜歡銀杏樹。

雖然我沒見過世界上最大的銀杏樹,但眼前的這棵足以讓我震撼。於是,我開始思考,用什麽樣的詞來贊美這棵銀杏樹“爺爺”,用什麽樣的比喻才能恰當?也許,我應該把它比作點燃的黃色燈泡還是點燃的黃色火炬?不不,這些比喻很牽強,真的很爛。

壹陣微風吹來,使得銀杏樹沙沙作響,樹枝微微顫動,樹葉壹片壹片地飄落下來,仿佛壹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在微微點頭。我笑了。把這棵銀杏樹比作壹個黃頭發的老人更合適。

妳看,雖然老了,但依然英姿颯爽。仿佛是壹個飽經風霜的智者,看透了世間的滄桑。它雖然衰老了,幹裂的樹幹說明它老了,但它的身姿依然挺拔,依然在風中挺立,任它的黃毛在風中飛揚。多麽“老有所誌”的老英雄啊。

我轉過身,偷眼看著張先生。他壹直微笑著,盯著銀杏王,他能看到上帝。我也感覺不到微笑。其實張先生就像壹棵銀杏樹。雖然已經到了退休年齡,但他仍然不服老,到我們單位繼續工作。他的身體仍然筆直;他仍然可以走得像蒼蠅壹樣快;他是壹位慈祥的老人,悉心指導我們年輕人,照顧我們的工作和生活;他還在工作,散發著余熱;他是壹位高尚而誠實的長者...

“走吧!來我家吃飯吧。”張老師揮揮手,於是我們年輕人歡呼雀躍,湧向張老師家。

夕陽只剩下最後壹縷光,卻依然努力地照耀著大地。

看著張先生矯健的身姿,真的很難想象他是壹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心態比我們這些年輕人還要健康。

於是,我笑著跟著,走了幾步,又回頭。這棵古老而頑強的銀杏樹仍然像以前壹樣屹立不倒。

晚餐沒有大魚大肉。都是家常菜,銀杏果仁少不了。銀杏,剛摘下來的果實,俗稱銀杏,因被白色薄殼包裹而得名。它的果肉是綠色的,略帶苦味。但是,我更喜歡它的味道。雖然略苦,但是很香,很回味。

除了炒,還可以剝下果肉來煮炒壹個青菜,也是清爽獨特。

張老師指著青菜裏的銀杏說:“吃吧。這種銀杏很有營養。有祛痰止咳、潤肺平喘的功效。但是,不能吃太多,銀杏,可是有毒的。”

是的,經常聽人說銀杏不能多吃,尤其是生吃。如果妳吃了十種以上的水果,妳可能會中毒。不過,這也是壹件很有營養的事情。《本草綱目》記載,“熟食溫肺益氣,平喘止咳,減少排便,止濁;生食化痰,消毒殺蟲。”

正想著,耳邊傳來張老師清脆的笑聲。嗯,看來張老師沒少吃白果,潤肺化痰,聲音才這麽大。

晚飯後,張先生給我們每人壹些銀杏,都是已經炒好的。張先生說:“我每天走那條路的時候,都是低頭看,看到就撿起來。不知不覺,我攢了這麽多。”但是,銀杏不能多吃,大家壹起吃吧。”面對如此好客的老人,沒有人不好意思拒絕,於是大家滿載而歸。張老師壹直送我們到地鐵站,看著我們進地鐵口,然後放心的轉身。

我回頭看。月光下,張先生半白的頭發微微顫抖。看著他矯健的身影消失在遠方,我不禁感嘆,多麽有活力的老人,歲月的滄桑,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後來有壹次在書上看到銀杏樹真的分雄株和雌株。嗯,把他們比作植物中的白發夫妻也沒有錯。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夾在書裏的銀杏樹葉子裏的水分逐漸蒸發,黃燦燦原本的顏色會變得略帶灰色,邊緣有些發白,質地更脆。這個時候我總是要小心翼翼的托住它的葉柄,生怕碰到它的身體,好像輕輕壹碰就會毀了它。

不過,我會好好保存這片葉子。看到它就像看到了還在暮年的老教師張。現在,他真的已經退隱山林,帶著老伴,回老家安度晚年了。

他和他的妻子在離開上海之前來過壹次工作,我們和他們道別。看著他們依偎著消失在漫漫長路上,我不禁又想起了那條小路上銀杏樹的“老太太們”。他們也是這樣,互相依靠,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