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榮池
陶淵明是壹個浪漫的名人,不僅因為他有壹定的社會地位,還因為他有魏晉名士的精神品質,灑脫樂觀。能夠在努力中獲得樂趣,足以證明他的精神狀態:
即使地平風遠,好苗也懷。雖然沒量過工作年限,但是喝的不少。
《癸卯年的春天開始懷念田舍》
在工作的過程中,他不僅體會到了工作的辛苦,也感受到了不管有沒有收獲的快樂。南北朝時,“士大夫恥於涉農”(《顏氏家訓》)。但是,陶淵明並不以此為恥。這就是陶淵明的精神品質與壹般詩人的區別。
可以說,對於鄉村,陶淵明選擇了堅守的道路。他用自己的詩證明了這種堅定的品質,他認為那片土地上有他所懷念的壹切。這些是他生命和精神的原始組成部分。只有農村才是他的精神家園;
蓋房子是人情,沒有車馬。問妳能做什麽,妳的心遠沒有自我偏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越來越好了,鳥也回來了。這話有道理,想辯解也忘了說了。
第五部分喝酒
詩人的心境是悠遠的,是脫俗的。這種“隱”的心境,就是詩人對土地的執著。
杜甫壹生坎坷。根據他的經歷,我們可以把他的詩歌創作過程劃分為少年漫遊、遊歷北京、遊歷四川、草堂留宿、夔州留宿、荊襄漂泊七個階段。(北大:小英葛《杜甫詩選》)在這幾個階段中,通過我們對詩人詩歌的考察,可以發現,草堂五年的生活對於作者的人生來說是比較穩定的,是詩歌創作過程中的壹部佳作:
清澈的河水蜿蜒環繞著村莊,漫長的夏天,村莊裏的壹切都顯得優雅。自從我離開以後,我就來到了梁,我和水中的海鷗很親近。老太太在用棋盤,小兒子在打針做鉤子。只要壹些老朋友給點錢,我要求什麽?
江村
詩人真的舒服嗎?看了這樣的詩,我們覺得可疑。而事實告訴我們:不是,這裏的壹切只是詩人的壹個停頓,只是詩人生命中壹次偶然的胡言亂語,因為杜甫是“詩史”和“茅屋被秋風吹破”中的詩人而最終流露真情:有千萬間寬敞的樓房,天下的窮人都是幸福的。“杜甫的真情,就是在這樣壹個風雨飄搖的茅屋裏湧現出來的。詩人不是為了自己的安穩和幸福,而是為了眾多“窮人”的幸福和溫暖,甚至“我壹個人凍死就夠了。”這真實地顯示了詩人的理想之光。
盡管茅草屋的生活很精彩,詩人曾寫道:
“兩黃鸝鳴翠柳頂,白鷺連天”西陵秋窗寒雪,萬裏船泊門口。
絕句(第三首)
這是天堂。但它不是杜甫的天堂。地球很遠,詩人也要遠行。杜甫在草堂的五年生活和創作中,總能看到這樣的心情:窮年憂李淵,腸中嘆熱。(《從北京到豐縣,我背500字》)
這是杜甫。他是壹個行者,永遠是路上的行者。壹個關心自己國家和人民的詩人。草堂雖美,詩人的生命只停留在這壹次。
所以,從陶淵明和杜甫的精神狀態分析,可以看出陶淵明的精神狀態是非常自由的,他甚至向往和追求鄉村。他的田園詩的態度和他自己的壹樣執著。杜甫的精神狀態比陶淵明更內斂。這種約束來自詩人作為大臣和君子的責任感。杜甫的田園詩似乎只是詩人生命中的壹個暫停。這種停頓客觀上產生了壹些場景優美的詩歌,但並沒有改變詩人壹生對禁欲主義的追求。
二
兩種不同的精神狀態所成就的詩歌必然是不同的。這種差異是由精神狀態對詩人詩歌創作的有意識或無意識的控制造成的,而這些詩歌也表現了詩人的精神狀態,這是壹個流動和互動的過程:
很少有人不入鄉隨俗,他們的天性是熱愛自然。我溜進了仕途網,已經離開賽場十幾年了。籠中的鳥常常依戀過去的森林,池裏的魚向往過去的深淵。南方開荒,回歸農村。房子周圍是十畝左右的土地,茅草屋的茅草屋。榆樹在柳蔭的後面,在李濤羅塘的前面。
五首還鄉詩
肚暖河暖,悠悠唱野。水之心不爭,雲之在乎已晚。寂靜的春天會很晚,開心會很自私。所以森林未還,砍詩無聊。
江亭
明清時期有壹派歌頌陶淵明、王維的詩論,常批評杜甫缺乏“寒孤之趣”,即陶淵明、王維詩歌中缺乏閑適遊歷、自適的情趣。這種觀點不無道理,但不是杜甫不知道這種山水的樂趣,而是他沒有隱居的誌氣。因為陶淵明對田園生活有壹種執著的快感,所以他的創作自然是自然純凈、欣欣向榮的。在《歸鄉五首》中,作者用近乎無聲的速寫寫出了農家院裏的樹,什麽都直接說了,毫不費力。這壹切都體現了詩人對這些東西的眷戀。《人間詞話》所謂“不知何為我,何為物”,正是陶淵明在這些花草樹木上悟出的道理。這壹切都是陶淵明本人。
由此可見,他的精神狀態是比較自由的,詩歌的敘事也是自由的,田園之物,如數家珍,紛至沓來。
而杜甫在想。壹些痛苦的想法。關於選擇丈夫,王茜壹直是壹個廣為流傳的故事。在這裏,詩人取其表意,寫出了和王羲之壹樣的豁達態度。春暖時,正是東晉文人談理玄學,談詩望元夜的風韻。
是的。但從根本上說,並不是。時間的流動是自然的方式,壹切都欣欣向榮但它在自己的本性中是已知的。這也正是王羲之所說的“大有成就,大有不同。雖然團體依賴於它,但它對我來說並不新鮮。”(蘭亭詩第二部)。但是杜甫沒能明白這個道理,做到了絕對的自由,這也是他和陶淵明不同的原因。所以在詩的結尾,詩人回到了思念家鄉的苦悶中。
“戀上老林”的陶淵明有意隱退,放棄人世,而“戀上老林”的杜甫,其實是關心時代,兩人的追求不同,所以他們的田園詩在內容上有相似之處,但從精神狀態的角度不難發現其中的差異。住在草堂的杜甫,也有“體貼感恩”的願望,但最後還是不甘心“寄日月於草堂”。最後,行者會上路。
縱觀陶和杜的山水田園詩,在細節和意象上有許多相似之處。但由於他們的精神狀態不同,陶淵明的詩才是真正的自在,杜甫的田園詩才是重境下的自在,壹個是自由飛翔,壹個是重飛。
三
前面我們講過心境和詩歌的區別,心境的區別表現在詩歌的創作上。但仔細思考,我們會發現,在這兩種精神狀態下成就的具有兩種特質的詩歌,似乎給我們壹種殊途同歸的感覺。精神狀態和詩歌特征的差異,並不是使兩位詩人完全對立的因素。在這種不同的境遇中,也可以成就兩位詩人的偉大。更重要的是,兩位詩人及其詩歌在精神內涵上有壹定的壹致性。這種壹致性取決於他們最終的精神歸屬。
歸根結底,兩位詩人都表達了壹種反抗和痛苦。
陶淵明是。杜甫更是。
白天,我去了西邊,壹個月來我出了東陵,遠遠地離開了萬,在空中蕩來蕩去。風入屋,夜枕涼席;氣變時易悟,而不眠。無話可說,揮壹杯勸孤影。日月棄人,誌在必得;讀到這裏很難過,但最後還是不能安靜。
雜詩
既然此生終了,不求蒼天,杜曲幸有桑麻天。因此,它會移動到南邊的山邊。短袖馬跟著李廣,看著老虎射壹輩子。曲江第三章第五章第三章
陶淵明的執著雖然是自由的,但他是孤獨的。他只是相對習慣了孤獨,卻沒有忘記自己的痛苦,這痛苦來自仕途的不順利和社會的動蕩。陶淵明是失望之後的執著。正因如此,有人懷疑他“不為五鬥米折腰”的豪言壯語是否真誠。這並不是懷疑他的品質,而是從人性的角度出發,把他的堅持歸結於他在世間的失落,可能更可信。在他的思想中,仍然有著對世界的眷戀,也包含著對人間疾苦的關註。
失望之後,陶淵明並沒有泯滅他的理想,沖淡了和平,其中包含著熾熱的愛恨情仇。“日月棄人,有意者不聘”,是詩人真正的人生追求。我們也可以從其他詩中看出這壹點:
德國留學會很及時。如果有房契,學校不會!叫二聖,天下疑。懷沙寫了壹張唱片,做出了貢獻。閱讀歷史(六)
由此可見,鐘嶸推薦陶淵明為“古今隱逸詩人”是不全面的,詩人心中仍有隱隱的痛,其中仍包含著君子之誌。
杜甫向來如此。在蜀中的這幾年,雖然生活相對穩定,但詩人的內心還是像風雲變幻的唐朝壹樣起伏不定,保持著自己的反抗。這個世界的失落,隨之而來的是詩人內心的反抗。在封建社會,人們往往試圖曲解或掩蓋杜甫壹貫的叛逆特征。這種觀點在現代也存在。胡適在《白話文學史》壹文中指出,從杜甫入蜀到去世,是杜甫詩歌的第三個時期。他不贊成與世隔絕的生活,所以他不想出生。他只是過著貧窮而滿足的生活。這個時期的大多數人都寫了關於這種簡單生活的詩。好在杜甫也有他的幽默,所以他總能發現事物搞笑的壹面,所以他能處處有詩解憂,處處保持他的打油詩的幽默。"
在這裏,胡適先生顯然湮滅了杜甫詩歌的叛逆精神,偽造了“滑稽機智”這樣的說法。甚至有人認為這是對杜甫詩歌的詆毀。其實大部分杜甫的詩在入蜀時還是有陰郁的影子的。比如詩人說“亂了我就失眠了”“亂了我就漂到這裏來了”,可見他的時期並沒有完全放松。他心裏有天賦的影子。相對安逸的生活,對詩人可能是壹種埋葬,甚至是壹種侮辱。陶淵明也是。
由此可見,陶淵明和杜甫雖然心境不同,但精神內涵是相同的。這種壹致性來源於兩位詩人相同的社會責任感和對家園的熱愛。壹個是類似於農民的愛情,壹個是學者和行者的愛情。所有的路都通向同壹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