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黃花的人生觀和雨後夕陽的審美是怎樣的?
第七章戰場看人生的目標,應該有比人生更美好的東西。戰爭的目的也應該有比戰爭更深刻的東西。人們很難看到或理解生活的意義,除非他們投身於比自己更偉大的事業。如果不關註戰爭背後的正義和理想,人們很難感受到革命戰爭背後的美好。毛澤東看到了,也感覺到了。他把正義戰爭的理想與革命者的知識聯系起來。他用詩人的眼光描繪了戰場的美景。他還以哲學家的心態,在自己的詩歌中對戰場生活進行了獨特的反思。古希臘思想大師亞裏士多德說:詩歌是壹切文章中最富有哲理的。作為壹個詩人,毛澤東是壹個哲學家和詩人。作為壹個哲學家,毛澤東是壹個詩人和哲學家。他經常寫下他的哲學,並在他的詩歌中傳達他的思想。毛澤東是壹個曾經穿過大海的人。正如戰爭中總會有進有退壹樣,他在黨內的地位也在中央蘇區建立的過程中經歷了起伏。毛澤東的沈浮與他的個性有關。丘吉爾有句名言,“如果妳不能清楚地表達我們的差異,語言還有什麽用?”毛澤東總是喜歡清楚地表達自己的觀點。他咄咄逼人,不是壹個溫柔曖昧的人。1929年6月期間,紅四軍第三次攻占閩西龍巖,隨後在該市市民小學召開了紅四軍黨的第七次代表大會。這壹天,對毛澤東來說,壹定是痛苦的。當選為紅四軍前敵委員會書記。因為他提出紅軍總是機動作戰,太像古代農民起義軍黃巢、李自成的做法,要加強前委的領導作用,糾正這些不良傾向。其他同誌認為毛澤東有個人英雄主義和家長式的領導作風。毛澤東身患瘧疾,病情嚴重,當時很難治愈。但意識形態的打擊似乎更重。他第壹次離開了自己親手創建的紅軍,前往上杭永定的楊嬌、蘇家坡、牛骨等地休養生息。他過著隱居的田園生活。在老鄉家裏,他不能公開身份,化名“楊先生”,曾經住在離村子很遠的山洞裏。外界沒有毛澤東的消息。他似乎在紅軍中消失了。這年九月二十七日,上海《申報》在第四版刊登了國民黨將軍張震從福建發來的電報:“毛澤東病逝龍巖。”10 10月21日,本報報道了“毛澤東上個月(也就是9月份)猝死”。遠在莫斯科的* * *生產國際,看到這些新聞,信以為真,在《國際新聞通訊》上發了壹千多字的訃告,沈痛宣布“中國* * *生產黨的創始人、中國遊擊隊的創始人、中國紅軍的創始人之壹毛澤東同誌,因長期患肺結核,在福建前線逝世。毛澤東同誌是大地主大資產階級最可怕的敵人。.....這是中國* * *生產黨、中國紅軍和中國革命事業的巨大損失。當然,毫無疑問,敵人會為此感到高興。”訃告還說:“作為國際社會的布爾什維克和中國* * *產黨的堅強戰士,毛澤東同誌完成了他的使命。”與此同時,在中國有壹個非凡的人物以壹種特殊的方式悼念毛澤東。民國元老、詞界泰鬥柳亞子寫過這樣壹首詩——“峰頭草青,湘中紅旗縱橫。天下之譽不必問,且知納與列寧。”在詩的末尾,劉先生特別註明:“兩位列寧、孫中山先生和毛澤東同誌”。這是毛澤東第壹次被別人寫進詩裏。劉先生不知道的是,當他寫詩紀念毛澤東的時候,毛澤東也寫了壹首關於他在戰場上的生活的詩。1929 10 6月10日,人們用擔架離開永定河西。壹路上秋高氣爽,山清水秀,黃鞠無處不在,溪水潺潺。晚上來到上杭,住在城南汀江岸邊的壹棟小樓裏。第二天,是農歷九月九日重陽節。人們經常在這壹天爬山、賞菊、插山茱萸、放風箏。此時的毛澤東特別放松,經常在樓房旁俯瞰河邊的遼闊山川。河邊碼頭旁的千年老榕樹,讓人想起人間滄桑。緩緩流過的汀江水,讓人想起時光的流逝。臨江樓庭院裏盛開的黃鞠喚起了人們對生活的復雜感受。感動之余,毛澤東不禁回首往事——他領導秋收起義才兩年,可這是怎樣的兩年啊。這種經歷,正如魯迅所說,可以抵得上壹個普通人的平平安安的生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壹件壹件地劃過詩人毛澤東的腦海。秋收暴動時,中央責怪他沒有堅持攻打長沙,免去了他政治局候補委員的職務,傳到井岡山,說他被開除黨籍,壹時間過不了組織生活。離開井岡山後,紅四軍“七大”落選,失去前委書記職務。往事歷歷在目,前情未蔔。對此情景感同身受的毛澤東嘆了壹口氣——人生易老,不易老。今天又是重陽,不過看黃花也無妨。壹年壹度的秋風沒有春天那麽強勁。比春天更好,就像茫茫大江上的萬裏霜。毛澤東將這首詩命名為《采桑子·重陽》。在重陽節,古代詩人常常吟詠人生,思念家鄉,與老人感同身受。毛澤東顯然與這些有關。但他的人生經歷中透露出的樂觀和高期望,是那些遊手好閑、有病的人望塵莫及的。他帶領人們進入壹個由革命者和士兵組成的新的多愁善感的世界。他把秋菊喚起的悲傷和孤獨投射到他對空曠大自然的凝視中,心情明顯又明朗了。尚娟寫愛情,從《老》開始。詩人在重陽的生活中,拋棄了古人“金秋悲葉”的悲涼。寫風景的時候,秋風壹年比壹年更令人擔憂,詩人卻從中體會到春天的生活狀態。從戰爭開始,就有關於它的詩。或是對戰爭慘烈的控訴,或是對戰死沙場的苦澀控訴,或是對女性的思戀悲歌,或是對遠方征夫的告白。毛澤東沒有。他在1962發表這個詞的時候,把上闕的最後壹句話,從“但看黃花不心疼”改成了“戰地黃花特別香”。壹種已經清晰的心境更加自信,傳遞出“戰場上的生活格外美好”的深情贊美。戰場上的生命之美,是因為正義的戰爭就像壹場颶風,推動著人性的進步和高揚。風壹掃,就把所有的無精打采、自私自利、懦弱懶惰壹掃而光,讓生活展現出難得的智慧和激情,迸發出強大的力量和精神。這深情的致敬,與唐代邊塞詩人王昌齡感嘆“戰後戰場月色冷”形成了強烈而有趣的對比。壹個是戰場“月色”悲,壹個是戰場“黃花”賞。後者的真浪漫和偉大的詩意思想頓時浮現出來。壹月壹朵花。“春花秋月是什麽時候?”。有多少詩人寫過花與月,又有多少詩人寫過花中的孩子。花花綠綠的文字,美麗的文字映入我的眼簾,大多是悲喜交加的故事。壹旦風雨憔悴,吹走它。詩人毛澤東在軍旅生涯中,寫下了壹朵獨特而芬芳的戰地黃花。為什麽毛澤東能寫出“戰地黃花分外香”這句話?沒有不思考的詩。詩歌總是需要智慧和哲學的光芒。毛澤東是壹位哲學家。詩人與哲學家的統壹,詩歌與思想的凝聚,在毛澤東的戰地詩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現。正如情感在人性的天空中自由飛翔,毛澤東的哲學思想也常常在他的詩歌王國裏自由飛翔。偉大的詩人必須有深刻的哲學思想,否則他只是壹個唱花唱月的詩人。不久,毛澤東回到了紅軍的領導崗位。他再次騎上他的大白馬,開始到處戰鬥。* * *國際的訃告說,毛澤東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殊不知,歷史賦予他的使命遠未完成。柳亞子也知道毛澤東的死是壹個誤傳。得知自己在江西蘇區大有作為,不禁又唱了起來——“十萬大軍,帶著他們的精通,上神壇見毛郎。”兩年後,毛澤東又壹次經歷了人生的起起落落。這次是被中央“左”傾路線打了。1931年秋,領導紅軍取得第三次反“圍剿”勝利的毛澤東回到瑞金。但中央決策層似乎並沒有對這位勝利的將軍特別自豪。在中華蘇維埃第壹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毛澤東當選為中央政府主席和人民委員會主席,或者用今天的話來說,當選為總統和總理。從此,人們稱他為“毛主席”。但“毛主席”此刻感覺不太好。因為他要交出紅軍總政委的實權。在軍事鬥爭的壓倒性形勢下,總統和政府總理只是後方的閑職。毛澤東又生病了。很久沒有聽到槍聲了。他的大白馬,是1929進攻長汀時從敵師郭手裏奪來的,已經很久沒有馳騁在戰場上了。它似乎和主人壹樣渴望壹個充滿硝煙的地方。雖然我經常聽到白馬揚起長長的脖子尖叫,但毛澤東已經兩年沒有寫作了。直到1933夏天的某壹天。6月,1933,毛澤東騎著他的大白馬從瑞金沙州大壩來到寧都,參加由薄谷開來主持的蘇區中央局會議。這就是著名的第二次寧都會議。在這次會議上,毛澤東針對不公正的批評為自己辯護,但他受到了更嚴厲的批評。再壹次,想回前線領兵打仗的願望成了泡影。毛澤東懷著沈重的心情騎上馬,踏上了從寧都到瑞金的歸程。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他在離瑞金60英裏的壹個叫大白地的村莊停了下來。大白地,這裏好熟悉。突然,毛澤東的目光定格在村子附近壹間農舍的墻上。幾個被子彈打出的小坑暴露在夕陽的金光中,格外刺眼。戰爭,那場失落的戰爭,真的就像壹個不速之客,敲打著自己本已不平靜的心,壹下子就撞開了激動人心的記憶大門。四年前,1929大年初壹,正是在大白地,紅四軍取得了離開井岡山後的第壹次勝利。當時被敵兩個旅壹路追擊,紅軍邊打邊走,來到瑞金和寧都之間的柏樹地。這裏山巒起伏,有壹條狹窄的山谷,通往寧都的路就在中間。兩邊的山叫關山,全是參天大樹。毛澤東在這裏布下了壹個口袋陣,引誘敵人上鉤,上演了壹場漂亮的伏擊,活捉了敵人的兩個腦袋。然後北上,第壹次占領寧都。如何悼念舊戰場,毛澤東不感慨。剛剛過去的陣雨,仿佛洗去了多年積累的灰塵和汙染,把昨天的戰場洗得更加清晰。飛翔的彩虹被陡峭地裝飾,似乎反映了目前沈悶的局面。於是,壹個“馬哈蒂爾菩薩”在胸中醞釀——紅、橙、黃、綠、藍、紫,誰在與色彩訓練共舞?雨後,太陽又落山了,山是藍色的。當年戰鬥緊急,村墻被子彈打得稀巴爛。裝飾這座山,今天看起來更好。按照古詩詞的邏輯,視乎過去的戰場,我們通常會借機傾吐自己在現實中的參差不齊的處境,然後歸結為“拍遍欄桿,無人會遇,登船”的無奈。毛澤東沒有。他用自己詩意的心,激活了天空的色彩,賦予了彩虹生命。從壹支筆開始,拍出非凡的鏡頭。晚唐花間派詩人文也曾用“菩薩蠻”的題詞來寫雨後的晚景,是壹首“雨後夕陽西下,杏花散香”的低歌。毛澤東的“雨後斜陽”,雖然是壹句溫暖的話,可後面卻是“山遮雲掩”,使得境界大相徑庭。壹片散落的花香,難免寂寞。壹座浩浩蕩蕩的山陣,還是屬於沈雄的。戰爭留下的彈孔,在不經意間成為了紅軍勝利的見證。昨天的戰爭,非但沒有給村莊帶來創傷,反而摧毀了舊世界,催生了新的景象,這就是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戰爭的不同結果,對戰場舊址有不同的感受。不同的戰爭概念對戰爭有不同的審美旨趣。灑滿鮮血的戰場舊跡在毛澤東心中歷歷在目,江山變得更加妖嬈動人。昔日的戰場,早已不是李白所形容的“戰死沙場,兵敗馬嘯天。”黑鳶啄人腸,用枯枝飛。“老戰場不再是李華的“魂結蒼穹,鬼神聚。“毛澤東在悼念舊戰場嗎?是的,但是這裏沒有荒涼和廢墟,也沒有生命的感覺。既然是喪,總該有些現實情緒的滲透吧。毛澤東後來說,這個詞反映了“沮喪”的情緒,但讀者真的很難在這個詞裏找到這種情緒。那麽,什麽是毛澤東的“抑郁癥”?對於壹個興趣在戰爭的詩人來說,正如周恩來當時所說的,當他僅僅依靠舊戰場來表達他的人生豪情時,這本身不就是壹種“抑郁”和壹種哀悼嗎?!《馬哈蒂爾菩薩》拍完不久,中央“左”傾路線領導人倚重的外國顧問李德來到蘇區。他把自己對毛澤東的印象寫進了後來出版的回憶錄。他說:毛澤東“給我的最初印象是,他是壹位思想家和詩人,而不是政治家和戰士。在幾次慶典上,我們偶然相遇。在這種場合,他總是保持壹種威嚴而謹慎的態度,...在談話中插入壹些格言警句,聽起來無足輕重,但總有壹定的含義。“壹向能言善辯、言辭犀利的毛澤東,在高層交往中卻如此‘謹慎’。那不是“抑郁”的表現嗎?然而,正如我們在不斷擴展的歷史故事中所看到的,挫折的環境有時是天才的墳墓,但有時卻是偉人攀登的階梯。有足夠心理準備的毛澤東,從來沒有想象過馬平川的人生道路。早晨總是誘惑著初升的太陽,星星總是誘惑著黎明,山谷總是誘惑著春風。對於頑強、忠誠和奮鬥的毛澤東來說,中國革命事業的誘惑是如此強大和不可阻擋。就像大海勾引江河,就像藍天勾引雄鷹,就像原野勾引駿馬。於是,有了戰場黃花人生觀,有了雨後夕陽的審美觀,有了革命者新的戰爭哲學和審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