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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壹個評論。

無影形狀,閱讀莎孚作者:凸與凹

午睡後,我很懶。我擡起手腕,好像連握住卷管的力氣都沒有。

我還是想睡覺。既然個體的人在這個廣闊的世界裏是那麽的微不足道,為什麽要覺醒?

但是,我還是醒了,因為按照人類的慣例,“人”在下午應該是醒著的,關著的門忍不住要敲。妳應該為別人穿得整整齊齊,即使妳是壹個“私人的人”。

住在私人空間。俗話說,做人要有人情味。

坐在沙發上,翻閱著壹首莎孚的詩,等待著壹位來訪者。那人沒來,卻把整本詩集看完了。接下來的時間裏,整個頭腦都被莎孚縈繞著,但我也感到了壹種意想不到的充實。

古希臘的莎孚非常“私密”,因為她的生活幾乎是空白的。但後人根據她的作品和零碎的描述,用歷史把她“塑造”成壹個“完整的人”,供他人思考和拷問。它讓妳覺得只要妳有名字,別人就會組織妳的血肉,讓妳成為“人”,成為公眾人物。所以,純粹的“私有化”是不存在的。

讀莎孚給我的印象是,在歐美文學史上很少有古代人物被塑造成如此長久的不同神話。她的聲音被篡改,被發明,被模擬,被重構到任意的程度。人們根據自己的口味和欲望“回歸”到他們需要的東西。

梭倫(公元前635- 560),壹個與莎孚時代接近的希臘立法者,在招待會上聽到他的侄子唱莎孚的詩,非常喜歡。他立即讓他的侄子教他。有個朋友問他為什麽這麽著急,他說:“如果我學會了,我可以死而無憾。”

米蓋爾(約公元前100年)在《希臘詩集》的序言中用花來形容詩歌,他稱贊莎孚的詩:雖然不多,但都是玫瑰。歷史學家狄俄尼索斯(公元前1世紀)稱贊莎孚詩歌的風格,評論說:“總是選擇最優美和諧的詞句,追求音節的悠揚,達到了優美動人的效果。”

以上這些人都是君子,都有尊嚴的理由和利益。他們只保留了女詩人的詩意美,卻對她的人生經歷不感興趣。此時的莎孚有壹種神聖的境界,那就是雍容華貴。

在中國,第壹個介紹莎孚的人是周作人。1914他在《中國小說》上寫過壹篇文章,說:“愛情和散文(莎孚的詩)是對等的...如蝶衣之美,不能禁人捉。”在中國守舊派文人眼中,莎孚不僅是壹位“儒者”,更是壹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看來,註重“精神”的人,東西方的口味差不多,至少是相通的。

但是,在另壹種興趣的指導下解碼就不壹樣了。莎孚不僅是“卑微”和“低賤”,也是“骯臟”和“變態”的象征。

有壹種理論認為,莎孚的作品實際上是口頭文學的集成,因為她不僅不懂詩歌,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識字。因此,“莎孚”只是壹個符號,與“莎孚的詩”無關。

因為莎孚組織了壹個女子詩歌學校,教授未婚少女詩歌的藝術,親密歌唱的場景也被陶器繪畫所描繪,而且因為她的詩歌表現出對女性的特殊熱情,有人認為莎孚有變態的興趣,是同性戀情人。安·卡爾森在她新翻譯的莎孚的序言中寫道:“我們只知道莎孚像愛音樂壹樣愛女人。我們今天到此為止,好嗎?”這是在暗示別有用心的欲擒故縱。由於其模糊性,人們對莎孚“身體形態”的好奇被更加強烈地激起,女詩人“蝶衣”之美也湮沒在塵埃中。

後來,莎孚的“秋天”味道更濃了。人們把莎孚的死歸因於對壹個微不足道的人的愛。這個人是個壹無所獲的漁夫。他的名字叫牧神。他無知而放蕩。他唯壹的資格是皮膚好。著名喜劇演員米南德(約公元前342年-公元前292年)寫過壹部《來自盧卡斯的女人》,說莎孚為了對農牧之神無望的愛情,從盧卡斯懸崖投海自盡。在奧維德的詩中,莎孚自我迷失的“承諾”被渲染得淋漓盡致:

我愛過成百上千的人——罪惡的愛——但是現在,

妳的敵人,曾經屬於所有人,現在只屬於妳壹個人。

這種男作家寫的內心獨白,似乎比女詩人的殘破碎片更讓人心酸,更有魅力。在我看來,其實只是壹種殺夫心理:女人的刻薄是男人的幸福;才女的刻薄是男人的盛宴!

到了公元二世紀,當莎孚在將近800年前死去,有限的記載變得更加模糊的時候,人們連最起碼的顧忌都顧不上了,簡單地把她解讀成自己所希望的樣子——莎孚“醜陋、黑暗、矮小”至此,人們心中的不公正徹底平息。這位女詩人的醜陋甚至與普通人的智力遲鈍不相上下。

從莎孚身上,我深深體會到,所謂的“人的樣子”,尤其是公眾人物的“人的樣子”,是每個人根據自己的標準和想象塑造和演繹出來的,與人物的本來面目無關。

根據古希臘的歷史習俗和莎孚的個人情況,莎孚確實是“人”,似乎是這樣的——

莎孚的作品叫《歌與詩》,不是用來讀的,是用來唱的。荷馬史詩之後的古希臘詩歌是用七弦琴伴奏演唱的,這也是抒情壹詞的由來。歌唱通常分為合唱和獨唱。獨奏的壹般特點是形體短小,音節簡單,風格個性化。莎孚的大部分作品都是獨奏曲,然後混入親昵的音調,就形成了壹種被後人稱為“莎孚風格”的格律。

因為是“歌詩”,作品的發表當然大多是以“唱”的形式,所以流傳也是因為粉絲的唱功。他們中的壹些人,為了抵抗遺忘,用文字記錄了下來。據說莎孚是文盲,因為人們很難看到她的筆跡。另壹個原因是寫作的難度。當時的文字寫在壹種叫做“蘆葦紙”的特殊材料上。這是壹種稀缺的紙張,這是壹個節儉的莎孚,所以很難使用。然而-

蘆葦紙紙,莎孚歌曲和詩歌。

這個形象多美啊!低頭前心已醉。

蘆葦紙從墳墓裏挖出來後,由於時間的風蝕,即使小心翼翼地揭開,也會壹張壹張地碎掉,莎孚的詩也就毀了。詩裏有斷斷續續的空白,所以跳著落著,就像愛情的咿呀學語,需要用心去猜。這種無意的畸形,其實是被龐德作為壹種主義,也就是意象主義來“推廣”的。偶然的歷史偶然反而被視為壹種精心策劃的現代美學,給莎孚蒙上了無盡的神秘色彩。

談到莎孚與未婚女性的關系,這仍然與詩歌的性質有關。年輕女孩都喜歡唱歌,親密的旋律和她們的心跳產生共鳴。這是壹種“非法熱情”。被制度和傳統催眠的群體和個人不習慣,自然被認為“不正常”。

或許,這樣的解讀也是壹種自以為是的誤解。幸運的是,莎孚在死前意識到了各種各樣的誤解。她在壹首詩裏寫道——常常/那些/對我溫柔/傷害我最深的人。受傷並沒有摧毀她對人類的信心。她溫柔的心增添了壹些更頑強的東西。她說:“美麗的人們,我永遠不會改變對妳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