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6年6月,安史之亂叛軍入侵潼關,長安危在旦夕。杜甫不得不帶著妻兒逃離生活了十年的長安,投奔周(fū)羌村的親戚家。
當國家陷入危機時,當他安頓好自己的家庭時,他尋求壹種報效國家的方式。當他得知唐肅宗在靈武(今寧夏)繼位後,他想去靈武幫助盜賊和叛亂者。
這時候,叛軍勢力恐怕已經擴大到漳州以北了。杜甫出發後不久,就被軍隊俘虜,送到了失陷後的長安。
杜甫雕像
杜甫是小官,所以沒有被拘留,但也被困在長安。在被困長安的日子裏,杜甫最擔心的就是妻兒的安危。
在思念妻子的山下,杜甫給妻子寫下了壹首無限深情的情詩《月夜》。這首詩是古代詩人寫給妻子的最著名的愛情詩之壹。
月夜
杜甫
在遙遠的福州,她正看著月光,獨自從她房間的窗口看著它。
對於我們的男孩和女孩,可憐的小寶貝,太小了,不知道首都在哪裏。
她混濁的頭發帶著薄霧是甜蜜的,她玉白色的肩膀在月光下是寒冷的。
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次躺在屏幕上,看著這明亮的光,不再流淚?。
杜甫的這首詩不錯,但是不好讀。原因是由於古詩字數的限制,詩人往往省略了很多信息。對於我們這些沒有受過古典詩詞訓練的人來說,需要仔細分析這些詩詞,才能讀懂理解。
在遙遠的福州,她正看著月光,獨自從她房間的窗口看著它。看,讀平聲kā n。
誰在獨自看月亮?這首詩省略了主題,這需要我們仔細分析。詩的開頭寫的是漳州的月亮,而詩人杜甫此時在長安,詩人的妻兒在漳州,而女性壹般都是寫在閨閣背景,所以是詩人的妻子獨自在這裏賞月。
在詩的開頭,詩人並不是壹個人看月亮,而是遠在漳州的妻子獨自看月亮,表現了詩人對妻子的熱切向往。
對於我們的男孩和女孩,可憐的小寶貝,太小了,不知道首都在哪裏。未解:還不知道。
誰在這裏,為了我們的男孩和女孩,可憐的小寶貝?第壹句是關於老婆的,主語是老婆,那麽這裏的主語還是老婆嗎?
“麽”字證明了它和更小的孩子是有間隔的。根據背景,我們知道杜甫壹個人在長安,妻兒在漳州,所以對於我們男孩女孩來說,可憐的小寶貝不是妻子,而是詩人。
在這裏,詩悄悄地進行了壹次空間轉換,從妻子兒女所在的漳州,到了詩人所在的長安。
在長安的夜月下,詩人想象著遠在天邊的妻子獨自望著明月,思念著長安的丈夫,而在壹旁戲謔的小孩子們卻不明白,為什麽母親獨自站在明月下,思念著遠方。
年幼子女的“未解”,凸顯了妻子的“獨立”。詩人的“憐憫”不僅是對年幼的孩子的憐憫,也是對妻子的憐憫。
她混濁的頭發帶著薄霧是甜蜜的,她玉白色的肩膀在月光下是寒冷的。甜霧,這種霧本來是沒有香味的,因為香味是從覆蓋著奶油的雲層中散發出來的,所以叫“甜霧”。雲秀,古代女性的環形發飾。
詩中的空間又壹次從詩人所在的長安轉換到了他妻子所在的漳州。
在這兩首詩中,詩人為了達到押韻和押韻的要求,改變了詩的語序。正確的語序應該是“香霧濕雲,玉臂亮寒”。“濕”和“冷”是用作動詞的形容詞,意思是“使…濕”和“使…冷”。
兗州夜月下,老婆壹個人看了很久,空中的夜霧像雲壹樣打濕了老婆的頭發。皎潔的月光使她潔白如玉的手臂變得冰冷。
需要註意的是,這兩首詩的語序並不是簡單的為了符合規則。經常有人說,既然古詩詞的平仄那麽影響詩詞的寫作,那就無所謂平仄,反正詩寫得好就行。不,不,我不相信妳。把改變語序的詩和正常語序的詩讀兩遍會不會更好?顯然,“她雲發香帶霧,玉肩月寒”的語序,不僅節奏更美,意境也更美。
“濕”和“冷”是這兩首詩的詩意眼神。將“濕”和“冷”調整到最後,強調了濕冷的環境,使詩的意境更加孤寒,同時也能更好地表達詩人對妻子的憐惜。
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次躺在屏幕上,看著這明亮的光,不再流淚?。透明的窗簾。劄幌,幕布。雙照是指詩人和他的妻子壹起照的。
現實中的分離,不在壹起看月亮,於是詩人進入了想象中的未來時空。
什麽時候我們能並肩坐在透明的窗簾前,讓明月擦幹臉上的淚?“雙照”對應第壹句“獨看”,再次體現了杜甫對妻子的深情。
在這八首短詩中,詩人杜甫在妻子的空間和自己的空間中來回切換,最終進入想象的時空。這種時空轉換就像現代電影的蒙太奇剪輯,詩中精致深刻的親情表達還不如電影剪輯中的。
欣賞杜甫的《月夜》,要欣賞這首詩中塑造的壹個不壹樣的妻子形象,通過這個形象感受杜甫對妻子的愛和深情。
在杜甫其他的大部分詩歌中,妻子的形象是蒼老、瘦削、善良的。試試這個:
壹個瘦瘦的老婆臉上又發光了。(北伐)
老夫少妻數紙。(“嘉賓之夜”)
老太太畫紙當棋局。(《江村》)
在這些詩中,杜甫直接用“老妻”、“病妻”等詞稱呼妻子,給讀者以“糟粕之妻”的形象。這是因為杜甫受到知識和信仰的限制,傳統倫理道德要求妻子在詩人的作品中不作為女性審美形象出現。
但在“她雲發香有霧,玉肩月寒”的詩句中,杜甫卻突然突破了內心的極限,將妻子刻畫成了壹個美麗的女性形象,從而傳達了詩人的愛與溫柔。
臺大教授歐麗娟在《原唐詩可以這樣讀》中分析這首詩說:“她雲發香有霧,玉肩月寒”大膽進入宮體敘事範疇,把相思的候妻隔出來,禁錮在壹個冷凍靜止的女性空間裏,抽離了“老”“瘦”的道德化形象,被賦予了強烈的感官美和感受力,在嗅覺、觸覺、視覺上展現了女性身體的細膩。
香霧、雲朵、玉臂,常用來形容歌廳的舞女,也是宮體詩中的常用詞,但用來形容妻子卻非常少見。杜甫用這些話來形容他的妻子。這時的妻子不僅是倫理妻子,也是杜甫所愛的女性對象。
她混濁的頭發帶著薄霧是甜蜜的,她玉白色的肩膀在月光下是寒冷的。霧裏沒有香味,他老婆的香味散在霧裏,讓夜霧散發出幽香。詩人也站在夜霧中。透過夜霧,詩人仿佛聞到了妻子的芬芳,詩人也站在月光下。借著明月的光亮,詩人似乎能摸到妻子的玉臂。
在這幅對聯的描寫中,著重呈現了女性的身體之美。身體的幽香激起嗅覺的欲望,濕潤的雲朵和潔白的玉臂激起觸覺的欲望。妻子在明月下久久佇立的姿態,變成了壹幅純美的畫面,畫面背後是詩人杜甫慈愛的眼神。
正因為這幅對聯寫得精美,充滿誘惑,少數固守傳統倫理準則的批評家不以為然,阿清王朝的範繼運批評說:“用玉臂不雅觀。”甚至有人認為這兩句話是後來的浪漫文人改的。
眾所周知,就是這樣壹首詩,展現了杜甫感情的豐富,也讓詩人杜甫更加慷慨博大。
最後,拋開題目,我們往往有這樣的觀點,愛情的歸宿是親情,夫妻最好的歸宿是成為彼此的親人。這就是傳統倫理中的夫妻關系。眾所周知,無論男女,對異性都有審美需求,妳的妻子或丈夫不應該是妳熱愛、仰慕、沈迷的異性嗎?
杜甫在這裏對妻子的描寫是如此的美麗誘人,說明他的妻子不僅是他家庭的壹員,也是他真正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