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郭峰《唐宋詩學對詞的影響》

唐宋詞學是詩學的壹個分支，是在詩學的影響下發展起來的。詞借鑒了詩歌的創作方法，形成了“以詩為詞”的傾向；詞學也依靠發達的詩學理論建構自己的理論體系，形成了像樣的詞學系列。詩學對詞的影響始於文人學者染指詞。唐五代的代詞，如李白、魏、劉禹錫、白居易、文、韋莊等，多為著名詩人，多以賦詩填詞，故早期文人詞稱為“詩詞”。宋初是中國封建社會的過渡時期。思想由開放轉為內向，社會風氣由奮發轉為無為。文人也把建功立業的豪情化作聽歌看舞的風雅。這個時候流行音樂繁榮，歌詞很壓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柳永以其俗詞風格迎合了市井階層的利益，於是柳詞流行壹時。柳永的壹些話氣勢磅礴，並不降低唐人的高度。同時，顏姝、歐陽修的詞，也被稱為不可修讀的詩。後來，顏繼承了漢魏樂府的傳統，用小詞來表達沈浮之意和今昔之情。北宋末年，周邦彥詞中的詞語都是有意有法度的，用詞多譯自唐宋先賢的詩詞。賀鑄還善於運用唐詩典故。據說，他的作品曾使李商隱和文四處奔走。蘇軾引領的“以詩為詞”思潮對北宋詞界影響最大，他沖掉了詩與詩之間殘存的界限。蘇軾不滿柳永詞格調低下，以提高詞的質量為己任。他把詩意等同於詩歌；蘇軾為了提高詞的浪漫趣味，犧牲了詞風的特點，將其破入詞中。這就是陳師道所說的把詩歌當作壹個詞。蘇軾不僅指出了宋詞的上升趨勢，而且在宋詞中融入了學習的特點。黃庭堅說蘇軾的《蔔算子黃州定慧園居》韻高。“胸無萬卷書，筆無塵俗。誰能做這個？”(《山谷集後記東坡樂府》)，充分顯示了才情氣質對詩人詞風的潛移默化的影響。隨著北宋的滅亡和南宋的不穩定，時代需要慷慨和充滿活力的詞作品，蘇軾成為杜南詞壇的典範。胡寅、王拙和王詵從提高詞的質量的角度充分肯定了蘇軾詞的意義。張孝祥刻意模仿蘇軾的詩；而辛棄疾則繼承了蘇軾“以詩為詞”的精神，並將其演繹為“以文為詞”、“以賦為詞”的創作方法，大行其道，形成了陣容壯觀的新派詞人群體。對於這壹派詞人來說，詞的題材得到了無限的拓展，對詞中典故的運用沒有任何限制。壹切能用詩歌表達的情感，都可以用文字表達。詞體特征消失，詞成為長短句的新體詩。另壹方面，本色詞派也從“以詩為詞”中汲取了豐富的養分。姜夔掏空了蘇軾的天才和個性，演變成壹種包含壹系列法度、可以推廣的創作風格。唐宋詩學對詞的進壹步影響是理論滲透和滲透。在詩學的潛意識中，詞不是壹門獨立的科學，而是詩學的壹個分支。吳增的《能蓋齋隨記》、胡載的《苕溪漁隱從化》、韋慶之的《玉屑》、周覓的《浩然齋雅談》等都為詩歌添加了詞語。詩人認為，文字除了用音樂歌唱外，與詩歌沒有什麽不同。林景熙提出了詩性合壹的思想。他說:“樂府詩之變也。詩以情為重，唯以禮義為重，美化濃俗，何必寄？成為樂府和詩歌有區別嗎？到了宋、秦、朝、周、劉，各按其基，風流風流，固且也洗去了唐朝的醜惡，但尚未。在龔景的《金陵懷古》的結尾，有壹句詩人的諷刺。玉玲看東坡的《越詞》時說，蘇軾壹直愛著妳。從這個角度來看；二宮樂府植根於情，作者初與詩無異。”阿津人王若虛也有類似的觀點，但他說得更直白:“詩只是原則，沒有異議的余地。”正是由於這壹概念的流行，宋人的詩話往往適用於詞學。道士白石的姜夔詩就是壹個典型的例子。姜夔不僅是江西詩派的先驅詩人，也是江湖詞派的創始人。他的詩學理論對南宋的詩學和詞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如功夫、涵養的思想被張炎吸收，成為詞派“風騷雅”的審美理想:法度與創作的詩法，清池底，成為“空”的形態學。張炎《詞源》中的“融詞”、“深練”、“意趣”等壹系列術語，都出自江西詩派的詩論。就連張炎詞源中的“空”也出自趙如晦的《瓜蔞集序》，並且是借助唐宋詩學來建構其理論的。張炎還受到方回壹祖三派說的啟發，建構了壹個像樣的宋代詞學體系。張炎把體面系列放在北宋詩人周邦彥門下，理由是“學者說雕鱖魚不是好種鱖魚。”這就是黃庭堅強調學習杜甫詩歌的原因。他說:“學老杜甫的詩，所謂雕鱖魚，不是好種鱖魚。學習晚唐的詩歌，所謂‘於涼的做法，它仍然是貪婪的；如果我們實踐貪婪，我們會做什麽？要想讀得透徹，就必須因人而言。幾百年來，詩歌不是沒有好處，只是妳不壹定要學。也喜歡書法，就要以王鐘為耳。”(王正德《石喻陸與趙伯崇書》)張炎引用這句話，說周邦彥的詞，和老杜的詩、的字帖壹樣，飄逸有法度，易學不走樣。而他把周邦彥比作杜甫，為正派系列樹立了創作典範。張炎詞論的主旨也凸顯了姜夔對江湖詞派的實踐貢獻。姜夔在該派地位崇高，相當於江西詩派的黃庭堅。而姜夔詞的率性、生硬等缺點，在石達祖的句法和吳文英的文采中得到了糾正。歷史和吳的地位對江湖詞風的形成起到了壹定的輔助作用。張炎《詞論》的主旨與方回三家壹致，指出唐宋詞實際上存在壹個體面的順序:周邦彥-姜夔-吳文英-張炎。後世文人認祖歸宗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肯定前人詞的風格，更是為了表明自己正宗的嫡系身份。唐宋詩學對詞的影響主要體現在“以詩為詞”上。北宋詞界註重詞的本色，嚴守詩的界限，常批評“以詩為詞”為缺憾。南渡之後，詞人充分吸收“以詩為詞”的優點，以詩的方法寫詞，以詩的標準論詞，借助唐宋詩學，特別是江西詩派的詩學理論，建立了詞的理論體系。與發達的唐宋詩學相比，詞學理論相對粗糙。它往往只有孤立的概念，沒有揭示概念之間的必然聯系。詩學正好彌補了這個不足。其理論更加成熟和完善。不僅概念規範、表述嚴謹，而且理論體系清晰。詞正是借助詩學方法、觀念和理論體系來表達自己的思想，建構自己的體系。因此，從唐宋詩學的角度研究詞，是壹種不可或缺、不可回避的理論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