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破譯這個涉及音樂、詩學、翻譯研究和中西文化交流史的20世紀之謎,首先要研究馬勒和他的《大地之歌》。
從小迷戀音樂1860 7月7日,馬勒出生在奧匈帝國波希米亞的卡利施特村。伯恩哈德·馬勒神父原來是個馬車夫。他壹邊開車,壹邊學習,甚至學了壹點法語,這在當時很流行。他贏得了“騎汽車的學者”的綽號,後來成為了壹名教師。母親瑪麗·馬勒是壹個肥皂制造商的女兒。父母生了14個孩子,其中8個死了。馬勒在摩拉維亞第二大城市赫拉瓦度過了童年和小學時光,這裏距離他的出生地40公裏。當地主要講德語。他家裏有壹個書架和壹架鋼琴。書櫃裏擺滿了古典和當代的名作供他閱讀,他也具備了學習鋼琴的條件,這讓馬勒更早地受到了文學和音樂的熏陶。
馬勒從小就顯示出音樂天賦。他可以用耳朵記住各種音調和歌曲來演奏手風琴。根據馬勒的說法,“我3歲的時候就有了壹架手風琴。壹天早上,壹支軍樂隊經過門口。我聽到了軍樂,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我就穿了件上衣,拿著手風琴跑了出去。我跟著士兵走了很久,直到兩個鄰居把我堵在市場裏。當時我並不害怕。他們答應帶我回家,條件是我用手風琴演奏軍樂隊的歌曲,我滿足了他們的要求。”六歲時,他開始向戲劇導演維克多·林學習鋼琴,後來又師從鋼琴老師布魯赫。1870 10六月13,馬勒第壹次在壹大群觀眾面前彈鋼琴。馬勒在中學時仍然癡迷於音樂。據他自己交代,除了繼續從事音樂和作曲,他什麽都沒學到。1874年4月,只比他小壹歲的弟弟恩斯特·馬勒因心包積液過早離世,讓馬勒第壹次感受到死亡的場景,久久難忘。
維也納的大學生活
1875年9月,馬勒進入維也納音樂學院。他在音樂學院主修鋼琴,精通作曲。第三年參加Krenn的作文班,獲得作文獎。6月畢業1878。馬勒在1875觀看了瓦格納歌劇《坦豪瑟》的演出,對瓦格納十分欽佩。但不知道為什麽,音樂學院畢業後,這麽年輕的音樂天才卻放棄了自己的音樂生涯,想成為壹名詩人。
於是馬勒在1878進入維也納大學學習哲學。奇怪的是,他不關註哲學課,卻經常去森林裏散步,仿佛大自然就是他的哲學課。但是他並不忽視參加社會活動。社會主義和素食主義在當時的年輕人中很流行。維也納的壹家素食旅館成了年輕人的聚集地。還不到30歲的維克多·阿德勒醫生毅然放棄行醫,投身於社會主義事業。他是青年的核心人物,後來成為奧地利社會民主黨的創始人。馬勒經常參加這樣的聚會。他總是抱著壹摞書或者音樂作品走進酒店,言語詼諧風趣。社會主義思想對馬勒影響很大。據艾瑪·埃德羅回憶,“雖然馬勒始終與政治生活和政黨保持壹定的距離,但所有接觸過他的人都知道他同情社會主義。在1901的選舉中,他公開投票給社會黨候選人Victor Ejdero,不管他是不是皇家歌劇院總統。然而,馬勒決心在不參與社會主義運動或完成大學學業的情況下,找回他最喜愛的音樂事業。
漂泊的音樂生涯
1880年夏天,馬勒第壹次擔任指揮。此後輾轉各地,過著流浪的音樂生涯。1882 12 15馬勒的母親給他寫信說:“妳為什麽總是搬來搬去?”我不相信還有人像妳壹樣每兩周換壹次公寓。沒多久,每換壹件襯衫,就要換壹套公寓。有沒有想過自己最後會什麽內衣都沒有?因為我知道妳總是把東西留在公寓裏,然後壹直移動,直到妳把它們弄丟了。“從1880年到1900年,馬勒在奧地利、萊巴赫、奧爾穆茲、奧爾米、卡塞爾、布拉格、萊比錫、倫敦、莫斯科、巴黎等地進行演出,影響力與日俱增。在此期間,馬勒指揮後創作了第壹、二、三、四交響曲。馬勒對工作非常投入,對學習也很重視。當他的倫敦之行決定下來後,他開始學習英語,並在筆記本上寫下劇院需要的單詞和表達。從65438年到0897年,馬勒被任命為維也納宮歌劇院的指揮,後來又擔任院長,這標誌著他在音樂界取得了公認的成就。1899年,他在邁爾尼格買了壹塊地,靠近沃瑟湖,建了壹座鄉間別墅和壹間作曲的小屋,在這裏度過了作曲的夏天。
鄉村別墅的喜與悲
馬勒直到41歲,1902年3月9日才結婚。當時馬勒的妻子阿爾瑪·辛德勒只有22歲,身材苗條,非常漂亮,是維也納最漂亮的姑娘。她來自壹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富裕家庭,習慣了豐富多彩的社交生活。而馬勒則是沈默寡言,習慣獨處,而且比她大很多,顯得很不相稱。但是,由於藝術追求和相互信任,婚姻是幸福的。他們有兩個可愛的女兒,生活幸福。
馬勒在梅爾尼克鄉村別墅度假時,通常5: 30起床遊泳。然後我跑到樹林裏的小屋,那裏有準備好的早餐。接下來是七個小時的連續工作。午飯前我還得去遊泳。然後和老婆壹起玩唱歌,或者和孩子壹起玩。午飯後休息壹會兒(在城市工作沒有午休),下午4點左右和Alma出去散步。晚上又壹起看書。阿爾瑪給他讀了壹段,或者馬勒讀的。從1902年到1906年,馬勒創作了第五、六、七、八交響曲。這是壹個充滿歡樂的時刻。
但是好景不長。1906在壹次排練中,馬勒第壹次感到心臟衰弱。1907 12年7月,未滿5歲的大女兒在馬爾尼奇的鄉間別墅去世。這對馬勒是壹個無法承受的打擊。幾天後,當地醫生診斷他心臟有問題。經維也納心臟病專家證實,馬勒的左右房室瓣存在遺傳缺陷,但可以補救。他被建議要非常小心,不要騎自行車或遊泳。這個診斷給馬勒的思想蒙上了陰影。2007年5月,馬勒辭去了維也納宮歌劇院院長的職務。盡管如此,馬勒還是繼續作曲,並於1908年至1年赴美,在紐約歌劇院進行了首場演出,大獲成功。
托布拉的《農舍》與《大地之歌》的創作
為了避免接觸死去的女兒,馬勒賣掉了梅爾尼希的鄉間別墅,在南蒂羅爾的托布奇買了壹棟農舍,編號1908。雖然很簡單,但是環境還是挺美的。除了兩三個密友的拜訪,沒有外界的幹擾。從此,妳可以平靜地生活。馬勒在這裏度過了三個夏天。《大地之歌》、《第九交響曲》和未完成的《第十交響曲》都是用布拉語寫成的。
1908年初夏,馬勒在給布魯諾·瓦爾特的信中說,“這次我必須搬家,我必須改變我的整個生活方式。妳可以想象這對我有多難。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定期和積極的活動。走遍千山萬水捕捉構圖素描,是壹種大膽的創作方式。以前我坐在桌子前,就像壹個回到糧倉的農民,反復推敲,塑造素描。即使在快步行走(尤其是上山)後,精神疲勞也已消失。現在我必須避免任何疲勞,時刻控制自己,不要走得太遠。”所以馬勒從漢斯·貝赫的《Die China Flote》中尋找作曲的靈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年夏末,他在給沃爾特的壹封信中補充道,“我曾經非常勤奮(妳可以從這壹點猜到我已經有所適應)。整個情況我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收獲的季節已經到來。我相信這是我目前為止能做的最私人的事情,也許大部分是我自己的事。”顯然,這意味著《大地之歌》的內容主要是表達個人情感。1910年,布拉赫又發生了壹件讓馬勒不爽的事。據阿爾瑪說,“大約壹周後,壹個年輕人寄來了壹封信。信裏說他離不開我,如果我對他有什麽感情,就要拋棄壹切去找他。這封給我的信在信封上標明“來自迪安·馬勒”。這位年輕人是瘋了還是故意把信寄給馬勒本人,無從得知。當時馬勒坐在鋼琴前,讀完信,尖叫著‘怎麽回事’,遞給我。馬勒壹直以為這個人給他寄信的目的是要他交給我。我們當時的處境很難用語言表達。最後,我把壹切都告訴了馬勒。。。。。。他有生以來第壹次感到對與他團結壹致的人負有精神上的責任。他突然感到內疚。壹連幾天,我們哭著陷入失望,直到打電話給我媽來救我們。馬勒永遠是我生活的中心,但他內心很迷茫。在這種情況下,他寫出了第十樂章的配樂草圖。”
大地之歌與唐詩
《大地之歌》是馬勒根據漢斯·伯格的《中國之笛》中李白、錢起(長期誤認為張繼,最近證實為錢起)、孟浩然、王維的七首德譯唐詩創作而成。《大地之歌》由六個樂章組成:第壹樂章是Das Trinklied vom Jammer der德爾,歌詞選自李白的挽歌;第二樂章是《Der Einsame im Herbst》,歌詞選自錢起的《長秋夜》;第三樂章《馮·德·朱根德》,歌詞選自李白(?)無名詩,德文譯本《玻璃亭》(der Pavillon ausporzelian);第四樂章《馮德舍海特》,歌詞選自李白《采蓮歌》;第五樂章《Der Trunkene im Fruhling》,歌詞選自李白《醉在春天》;第六樂章《潛逃》,歌詞選自孟浩然的《民宿老師山房等丁大》和王維的《送別》。德語翻譯李白(?)中國的原詩還有待發現。
馬勒對音樂和詩歌有著特殊的愛好和理解。在1893八月份的壹次談話中,他指出:“壹切說各種藝術像姐妹的說法都是無稽之談。他們並不完全壹樣,他們的等級差別很大。首先很明顯是音樂,是精神感受的藝術。其次是詩歌。然後就是壹片長長的空白。然後是繪畫和雕塑,它們的主題來自外部世界。最後,建築必須使用度量和比例。然而,真正偉大的藝術作品在於將所有這些藝術結合起來。解釋和創造這種藝術作品的人是理查德·瓦格納!”在長時間努力創作交響樂後,馬勒筋疲力盡,渴望休息。我心愛的女兒的去世和醫生的診斷加深了我沮喪、悲傷和孤獨的感覺。他預感到自己很快就要和朋友們告別了,但他依然熱愛著大地、青春和生命。這是《大地之歌》的基調。馬勒在唐詩的德譯中找到了表達這種思想和情感的靈感和意象,並把它們變成了他所熟悉的東西。
1909年夏天馬勒創作了第九交響曲,那年秋天第二次去紐約。第十交響曲是1910年夏天寫的,但沒有完成。19165438+二月第三次去紐約。1911於18年5月在維也納逝世,享年50歲。羅曼·羅蘭在壹篇文章中這樣評價馬勒:“研究了他的作品,妳會相信他是當今德國極其難得的人才:壹個轉向自己內心世界,擁有真摯感情的人。但是,這種思想感情並沒有找到真正忠實的、個人的表達。它們通過懷舊和古典氛圍的面紗傳遞給我們。《大地之歌》於馬勒逝世後壹年的10月20日在慕尼黑首演,165438,成為馬勒的永久記憶。
馬勒的《大地之歌》顯示了歐洲人是多麽被中國燦爛的古代文化所吸引。德國交響樂團帶著兩首不知名的唐詩所譜寫的音樂來到中國“尋根”,因為唐詩的根在中國。兩首不為人知的唐詩,是本世紀中西文化交流中的壹個懸案,被稱為“獅身人面像”之謎。這個謎只有中國人才能解開。現在我們破譯了第二樂章的唐詩,開了個好頭。第三樂章涉及的問題比較復雜,但我們相信,只要深入研究,總會看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