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最早的詩集《詩經》中,秋天是壹幅“繁花似錦,白露為霜”的蒼涼淒美的畫卷。宋玉的《九辯》流露出“悲涼,秋怒,蕭瑟,草木雕零衰”的悲涼,可以說開了文人悼秋的先河。此後,這種悲秋情結層出不窮。曹丕在《葛炎行》中吟詠:“秋風蕭瑟,天寒地凍,草木搖露霜,大雁南去。”追到宋玉。杜甫《登高》中的“葉落如瀑,而我看長河滾滾”。我從三千英裏外趕來。悲今秋,百年愁我獨攀此高”表達了詩人受傷時憂國憂民,年老多病時孤獨寂寞,壯誌難酬的復雜情感。柳永也在“簌簌雨灑江面洗清秋”的涼意中,為我們描繪了壹幅悲涼蕭瑟的秋景,表達了對悲秋的感嘆。有“秋思之父”之稱的馬致遠,用“壹株枯藤,壹棵老樹,壹只幽幽的烏鴉,壹座小橋流水人家,壹條古道,壹匹瘦馬,壹個夕陽,壹個天涯的斷腸人”在天井沙秋思。非常簡潔地勾勒出壹個流浪者在秋天黃昏的茫然、孤獨、疲憊、悲傷、無助。
為什麽“秋”和“悲傷”聯系在壹起,眾說紛紜。錢鐘書先生在《關錐》中列舉了許多贈秋的例子,解釋了古人每年秋天表示悲傷的原因。認為“存物為‘善’而人為‘愁’,風景因心情而變。”他還說,“事物由情到情,環境由心造,心中無煩。秋高氣爽,令人沮喪嗎?”再者,它接著說“人在秋,感其事更深,人在秋更悲。”錢先生主要是從主觀意識來解釋的。趙敏麗的文章《秋與中國文學的相思主題》展示了另壹個概念。趙敏麗認為“中國文學的悼秋作品不僅是生命意識的自然感應,而且始終與相思、鄉愁主題有著不解之緣。悲秋源於思鄉母題。鄉愁的感覺源於早期農業社會的生產生活方式。”
秋景的秋事秋情,都被壹個“氣”融化了,所以宋玉說:“悲者,秋也是壹個氣。”秋氣是陰盛陽衰,殺之氣。人有秋感,衰微,這是很自然的。在自然意義上,天人感應主要是通過物質“氣”的作用來實現的正如《呂氏春秋》所言:“固相相召,同氣相合,聲比應。鼓宮動,鼓角動。平地註水,水濕,火施均勻,火幹。”客觀自然的秋和主觀人心的悲,其實是壹種“相似點實相呼,氣同聲比”的關系。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悲秋情結雖然在壹定程度上是作者所處時代和個人經歷的統壹,但基本上是人的自然性和客體世界的自然性相互作用的結果。具體來說,往往是秋天的壹個獨特主體與秋天的許多自然存在之間的感應,是天人合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