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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利明的詩上海詩(13首詩)

在希爾頓酒店的大廳喝茶。

華麗地癱在沙發裏,暖暖的燈光下。

等著約我出去的人就坐在對面。

誰約我出去並不重要。做生意的規則是傾聽。

若無其事,出其不意,然後在給定的旅途上攜手前行。

短暫,離別時不要為敵。

不認識的人就像落葉。

繞著妳飛,卻不進妳的心裏。

記憶的抽屜裏裝滿了美麗的名字。

現在,誰是我互相關心的兄弟?

三流鋼琴家的黑白鍵盤

放著懷舊的老歌,突然讓我想起激情年代那些久違的面孔。

遇見壹個妳十幾歲時暗戀的人。

沒有任何心跳的感覺,甚至連壹句問候都沒有。

這個時代,愛情變得簡單。

許下失去永恒魅力的誓言,上床後分手。

恐怕沒有人壹個人難過。

每次我離開,我總是去洗手間

整個晚上的茶在純白的廁所裏旋轉著落下。

然後沖水,在嘩嘩的水聲下,我走過酒店的大堂。

把與我無關的東西放回金碧輝煌的盒子裏

在五角場轉車。

復旦大學的正門已經沒有老朋友在等我了。

偶爾還能在來回穿梭的人群中聽到遠處的尖叫聲。

沿街找個茶館,想無目的的靜靜坐壹下午。

在武夷山喝下午茶,喝鐵觀音。

清澈的感覺遠勝於英國茶。

其實這裏沒有朋友,熟悉的名字都在街道的變遷中。

消失,或者坐在體面的辦公室裏

獨自梳理胡須

整理賬目,費用,應收賬款,足以讓人覺得灰頭土臉。

五角場在沒有地鐵的年代是這裏的轉盤。

打亂手,誰像我壹樣毫無準備的來了?

錯過或找到,不知不覺悲傷的時間錯位。

我剛在五角場轉學,為什麽又來復旦?

莫名的誘惑,菊花的盛開

讓人最終迷失。

紅綠燈的閃爍與我的下午無關。

現在是人生最擁擠的時候。

想象壹下在壹個陌生的地方的任何冒險。

沒辦法,會讓我笑。

茂名南路畫廊

下雨的時候,我在窗外的屋檐下。

避免對春天的追求

停滯的道路上盛開著溫暖的花朵。

誰的眼裏有我的眼淚?

發出微弱的叫聲

後面的畫廊裏,有關於萊茵河燈光的油畫。

在雨中它讓我著迷。

在那裏我遇到了壹個我永遠不會忘記的女孩。

壹個女孩美麗純真的微笑

店員漫不經心地翻閱著畫冊。

我緊貼著墻,不想打擾他的註意力。

讓那個女孩在我心中復活

畫廊裏的燈光在雨中越來越亮。

雨水擋住了玻璃窗上跑者的溫暖回憶。

還有超速行駛的出租車

把水濺到地上

北京東路的夜雨

鐵架吊橋下的蘇州河沒有渡船。

在其南岸,閃電在北京東路上空爆炸。

夜晚的雨聲就像妳溫柔的嘆息

愛情故事的表現是在擦肩而過的瞬間。

慌了就跑,躲雨。

雨水濺在妳的鞋下,讓我無法躲閃。

玉蘭花的盛開不是長期計劃的。

因為它遇到了春天。

看河岸上的樹。看咖啡店窗臺上的植物。

嫩綠的葉子上滿是動人的淚水。

暴雨淹沒了北京東路的每壹塊路磚。

妳的腳印很清晰。

就像我看到的星星,在晴朗的天空中自由地閃耀

命運是壹只無法逃脫的手,把我帶進了北京東路。

原本這條街與生活無關。

因為妳的碎花裙,會永遠留在我心裏。

壹提到上海,我就想到北京東路的雨夜。

雨會停嗎?每次去上海,我總是悄悄問自己

黑暗中的蝙蝠

在低矮的窗簾後面,我可以看到黑暗中的壹切。

電視上有阿拉伯語電影讓我很好奇。

在赤裸的陽光下,英俊的少年正在追逐美國女孩。

濕潤的嘴唇是沙漠中洶湧的河流。

天啊,藍天,壹塵不染。

喜歡他們純凈的眼睛

此時上海已是深夜,巷子裏沒有白天的喧囂。

隔壁臥室偶爾響起晚上起床的聲音

住著壹位女士。經常看到她牽著兩只小狗。

在水邊悠閑地散步。

眼睛不住地環顧四周,露出火辣的風情。

現在正淹沒在壹個醉酒的夢裏。

我是壹只沒有熒光翅膀的蝙蝠。

在黑暗中低飛

人已經睡著了,還沒有感受到死亡的黑紗。

覆蓋城市的街道

誰是活人?我們要到天亮才能知道。

花環被放在東方的天空中。

早起的人稱之為旭日東升。

學校的壹群孩子大喊:妳看,妳看,天上有曙光!

在黑暗中,我平靜地飛翔。

像幽靈壹樣旅行不再會嚇到任何人。

即使光線傷害眼睛。

我會收起翅膀,縮成壹塊小石頭。

寂靜在黑暗的地面上

不是墳墓裏的鬼火。

我只是期待在黑暗中自由飛翔。

紅帆酒吧

酒保把杯子舉在空中。

透過他的手臂,梧桐樹的闊葉開始枯萎。

墻上掛滿了畫。

酒的香氣讓情侶們微微閉上眼睛。

歐式建築的角落裏,有人在沖動地接吻。

黑夜中的愛,大膽而直接,沒有人註視。

被落地窗外的長輩看到

壹臉茫然,掩飾不住自己的驚恐。

十裏外匯的英雄們在各種版本的故事中復活。

在季風書店的櫃臺賣

他們的後代散落在民間,像玉蘭花的碎片。

散落在賈茜花園的餐桌下

今夜誰和我壹樣悲傷,在衡山路上追憶往事?

在二十世紀的最後壹個冬天,

我坐在紅帆酒吧,看著掛滿枝頭的彩燈。

看聖誕老人分發禮物。

看壹群群年輕人嬉鬧追逐。

看壹些賣花的孩子在給幹枯的玫瑰澆水。

困惑的笑聲

笑聲很清晰,但是笑的人的嘴角從來不動。

就像深秋的蘋果還掛在枝頭。

從開花到結果,位置從未改變。

然後我聽到的笑聲似乎來自想象的幻覺。

坐在對面的人在樹蔭下躲避陽光。

或者過於關註廣場方向的夕陽

我是夕陽下的壹只雁。

他的笑絕對是發自內心的笑。

只有他還坐在對面。

那笑聲是發自心底的。

就像少年毫不掩飾的狂喜

落葉踩進了行者腳下的泥土。

綠色的脈絡,生命的手掌。

覆蓋大地的胸膛

不要讓笑聲回蕩在廣闊的天籟之中。

寒風中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夜中。

誰忍不住的咳嗽是取代壹切的聲音?

午夜時街燈最亮。

誰會註意白天喧囂中閃爍的街燈?

我挺麻木的,有時候在電梯裏。

突然忘記要去哪裏。

垂指不能成鳥。

在鋼板的屏障中彎曲,最後慢慢落下。

站在街前的熟人,東張西望,似乎在找方向。

我沒有心。

這樣的夜晚,不知所措的人會更多。

午夜漫步街頭,路燈是唯壹的光亮。

腳步聲在我背後嘎吱作響。

自己的影子經常被自己踩在腳下。

汽車的急剎車會拉開街上的窗簾。

露出驚恐的眼神

野貓跑過屋頂,跟隨著叫聲。

我看到它的肚子被鮮血染紅了。

可能是疤痕,也可能是有人塗滿了。

落葉

壹些落葉已經腐爛了,所以妳必須用土蓋住它們。

曾經鮮嫩的樹葉。

妳心中珍藏的樹葉。

在四季的循環中

褪色,不能保持原來的形狀和紋理。

變化可能與我們無關

樹葉的綠色和飄落

它在走自己的路。

晚秋的大風卷走了被打敗的平原。

坐在記憶的窗口,體驗樹葉。

落在我心中的聲音

在整個早晨,當生命的陽光最燦爛的時候。

妳摘了幾片葉子?

足以讓它們繼續下降

也許每壹片葉子都在妳心裏留下了痛。

但它浸透了深紅色的血液。

那是妳自己生命的葉子。

不構成秋景。

但它永遠不會腐爛

陸家嘴綠地的雨

黃浦江上的渡船在冬雨的寒冷中瑟瑟發抖。

在泥濘的海浪中,民工們背著鋪蓋蜂擁上船。

在陸家嘴中心的綠地上,拍攝婚紗照的情侶們分散開來躲雨。

壹輛敞篷的舊車,獨自被雨淋濕。

它是時代的道具,發動機都銹成廢鐵了,但它由來已久的風格

足以迷倒夢中的女人。

上海證券交易所裏,紅馬甲的手指在敲擊鍵盤。

財富已經是壹個數字遊戲了,波動曲線會讓我可愛的父母看問題的眼光不壹樣。

他們走在人生走廊的另壹端。

壹生積蓄,除了白發駝背生病。

是領取微薄養老金時的壹聲嘆息。

下雨了。坐在我對面的胖老板接完電話後壹臉的不確定。

他抱歉地說,失禮了,我要先走了,徐家匯新抓的壹個漂亮姑娘在等我。

他的男朋友明天會回來。

我壹直在玩雨傘上的裝飾品。

在巨大的窗戶前,我看到他終於冒雨沖了出來,打開了門。

那壹刻,上海落湯雞,我腳邊有只老鼠。

黃陂南路以南,我和新天地酒吧的食客壹樣。

從黃陂南路往南,在細品慢飲中體驗高雅文化。

其實這種文化離我很遠,尤其是彼此的附庸。

每小時啜飲壹杯咖啡

讓我懷念淡淡的綠茶。

暴發戶們正在討論股票漲跌的可能性。

小布爾喬亞依偎在身旁,環顧四周。

不時梳梳頭。

在城市文明的夜晚,我的靈魂是蠟燭的火焰。

搖晃,跳躍和逃跑

口罩就是拐杖。在別人眼裏,我是壹個溫柔優雅的紳士。

但我想成為壹名殺手。

把人為的裝飾壹個壹個去掉。

我的對手是壹群生活在這種文化中的螃蟹。

生活讓我不得不面對。

妳必須坐在他們中間,欣賞他們猖狂的態度。

看著它們在溫暖的季節變紅。

在與時代精英們的漫談中,我常常心神不定,常常想到

兒時的夥伴。

他每天晚上在夜市賣鐘表。很難。

但是兩手空空

隔壁死壹般的寂靜

老房子的裂縫甚至可以窺視到隔壁的燈光。

聽說茶杯裏剩下的茶都長滿了青苔。

床板的尖叫無法勾起我久違的激情。

我們都陷入了沈默的深淵。

鐵桶銹跡斑斑,倒掛在冰冷的石板上。

鐵桶裏有幾只臭蟲在爬。

我的隔壁是沒有聲音的生活。

沒有爭吵,只有偶爾的電燈開關聲。

讓我覺得他們還活著

軌道早已鋪好,婚姻的列車不再鳴笛。

不再有咆哮的速度和激動人心的激情。

突如其來的鼾聲總是把我從夢中驚醒。

奇怪的鑰匙

收到碧雲路新房鑰匙時,物業公司經理笑著說

今晚妳可以睡在自己家裏。

沒什麽感覺,像是在酒店前臺辦理入住。

然後拿著房卡找妳的房間。

鑰匙的冷,在早春沒有特別的溫暖。

我家是我奶奶。在壹個遙遠的早晨

心肌梗塞的發作,她把家搬到了墳墓裏。

從此,我離開了家鄉。

長春的同誌街,北京的定慧寺,日本的神童川。

壹直到上海碧雲路。

所有的住所都只是或長或短的客棧。

就像香煙壹樣,最終都要被掐滅。

銀白色的煙灰散落在生命的風中

我奶奶走了就再也沒回來,我卻壹直在世界上奔波。

虛幻的榮譽,耀眼的資產,還有突如其來的愛情。

讓回家的路相當漫長。

我必須走了,最後奶奶溫暖的手會摸我的額頭。

所有的東西都會變成汙垢,汙垢最終也會變幹。

抖落塵土,太陽又回到了它來的地方。

我不能停止移動的鐘擺。

推開窗戶,春寒撲面而來。

把朋友給我的江南米酒拿出來。

用熱水燙壹下,然後喝,喝醉。

第二天醒來,新房子的鑰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