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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淵明飲酒詩的閱讀方法(上)

讀陶淵明的壹首飲酒詩

東園松柏,草無姿。

霜降不壹樣,看得見高枝。

連森林人都沒有意識到,壹個人很奇怪。

拎個鍋掛個冷柯,遠遠望去,就還原了。

在我夢想的房間裏,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我不是因為喝酒才讀這首詩的。除了中秋之夜,我已經壹個多月沒好好喝過酒了,當然之前喝多了也不開心。陶淵明的二十首飲酒詩,是中國詩歌史上整體質量最高的壹首,杜甫的八首秋興詩,可能與此略有可比性。東坡也有和平詩,有空會多寫壹些。飲酒詩雖然和酒有些聯系,但確實是陶淵明思考人生的絕唱。

首先要知道,袁明絕不是壹個小心眼的人。雖然如魯迅所說,他也有金剛怒詩,但他的內心真的是不屑於與世俗的瑣碎競爭的。這是我們讀這首詩時應該有的壹個基本情感預設。否則很容易把這首詩當成壹個憤怒的酒鬼喝醉後感到人生虛幻的頹廢之作。這是很多人第壹次讀陶詩的印象。石濤詩歌中內在的澄明、純凈和崇高的誌向,需要痛苦的人生經歷和良好的生活肌理長期打磨才能領悟。

這首詩是關於松樹的,陶淵明特別喜歡唱。陶淵明的詩中有很多關於松樹的詩。陶淵明喜歡的東西和人大相徑庭。比如松樹,比如菊花,因為他,開始在幾千年的文學史上被重塑,有了全新的情感屬性。在他的東花園裏,有壹棵像這樣的松樹。東源的松樹,在樹枝繁茂的夏季,被其他植被覆蓋。它沒有果實,也沒有鮮艷的顏色,四季都壹樣。在喧囂的春夏,它不可避免地消失了。深秋,刺目的霜凍讓浮華消失,松樹的“高枝”開始凸顯。“李安林”這個句子是壹個過渡。寫的是松樹是普通人,樹木蔥郁森林不被觀賞,繁華雕零,讓人驚嘆。後兩句是點睛之筆,尤其是“提壺掛寒柯,望遠歸之”這句話,更是全詩的精髓。

詩人提著酒壺來到東園,來到四季相同的青松。這個時候,他怕自己已經微醉或者喝醉了。袁明飲酒與後世許多飲酒詩的壹個很大的不同是,他多數時候都是壹個人飲酒,而翻閱歷代詩詞,飲酒多是歡宴,呼朋喚友,喧鬧喧嘩,如王維《青春之旅》中的那句“相逢為君飲,馬掛柳上”,這是我最喜歡的歌,涅槃的《少年氣聞》中所表現的狂躁。有壹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壹個人喝酒總能留下名篇,比如李白的《提壺,舉起我的杯子,我請明月把我的影子帶過來,讓我們三個和東坡的中秋弟子。群飲似乎多是為了娛樂,很少有優秀的作品。十幾歲的時候愛聚眾喝酒喝多了,經常不知道為什麽。人到中年後,很難獨自端壹個杯子。酒壺掛在樹枝上,袁明用的是“當妳看得很遠的時候”,這是壹個倒裝句,應該讀成“當妳看得很遠的時候”,也就是時不時地看著遠方。這句話有什麽精彩的?葉嘉瑩先生很欣賞這句話,被認為是永恒的傑作。他認為袁明傳達了人們心中最難的感受和激動。恐怕沒多少人能看懂。袁明的詩大部分都很好理解,但境界卻極難理解。這句話就是壹個典型的例子。

在我看來,“扛鍋”這句話傳達的是壹種石頭般質感的純粹!袁明喜歡寫黃昏。妳可以想象,那是壹個秋天的黃昏,就像妳默默走入黑夜的時候。壹口鍋,壹棵樹,壹個人,此時沒有喧囂,只有遠處的空曠,或許還有傍晚的孤山。這個時候,孤獨的人是可恥的。就像張楚唱的,這是壹個不應該孤獨的季節,所以他們的孤獨讓他們可恥,因為他們羞於反對生活和無聊,為了美麗而在人們的眼中枯萎。就像海子,騎馬砍柴,對著花盛開。張楚和海子都是對世界很熱心的人。他們從來沒有站在平淡生活的對立面,也沒有以極大的熱情為食用油和鮮花而驕傲。他們對自己的理想保持沈默。他們不批評也不抵制,認為這毫無意義。他們熱烈擁抱生活,然後毅然離開。這首詩前面提到的草的遮掩,俗人的無知,姿態的突出,讓人覺得元明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面,感到不平和憤懣。如果集中在魏晉人文,他也只是中等偏上,吊壺這句話確實提高了這首詩的品格。這個時候他就不會在意這些湮滅或者驚喜了。人生如夢(最後壹句),被世俗所累所羈絆,毫無意義。生活中,我們或悲或喜,或喜或悲。我們在乎的不是生活的重疊,而是我們自己在其中不斷的暴露。再多的競爭,也不如此刻松樹邊上不變的遠景。此時的東園,正如海德格爾所說,使存在顯現出來,使之清晰自明,達到無遮蔽,從而問成為回憶。漫長的思想之旅就是“歸鄉”,正如霍爾德林在他的詩《歸鄉》中所說:“住在源頭附近的人,永遠無法移動。”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