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是關於母愛的,孟郊寫的,題目是《流浪的兒子們》。這首詩有六行,很多人都知道:“壹個心地善良的母親手中的線,為她任性的兒子的身體做衣服。出發前,縫了壹針,怕兒子回來晚了衣服破損。但壹寸長草有幾多情,報得三春暉。”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在我們這個講究孝道的國家,像《遊子頌》這樣表達思念父母之情的名篇名句和優美的結構是少之又少。
這個觀點不是我的發現,而是夏誌清先生的洞見。壹天早上,我餓得睡不著覺,只好學習充饑和催眠。是夏先生的《歲時之愁》,充滿了饑餓感,令人眼花繚亂,但這段話寫得特別清楚:“中國歷來以孝為本,但真正表達思念父母之情的名篇寥寥無幾(《詩經》除外)。《唐詩三百首》裏好像只選了孟郊的壹首詩《遊子》,而且這首詩是樂府體,比較沒有人情味,也沒有詩人自己思念母親的故事。”
在壹個以詩著稱的國家,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按照夏先生的解釋,這與詩歌的功效和詩人的寫作動機有關。“古代文人寫詩(少數大詩人除外),壹半或大部分時間是為了滿足社會需要。他寫給和尚的詩,總會說幾句和尚愛聽的話;寫給道士的詩,也說道士愛聽的話;寫給達官貴人的詩,忍不住恭維;給仕途失意或考不上進士的朋友寫信。送他們的時候,忍不住寫幾句安慰他們的話。很難說這些詩有沒有真情實感。傑出的詩人魏也寫了許多社會詩
唐宋時期,詩歌被用來選拔士人,使詩歌在官場生活中產生了許多實際作用,促進了中國詩歌的發展和繁榮。有很多關於思念孩子、愛人、朋友的詩。人們都熟悉這樣壹句話,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是蘇東坡的醉作,想起了弟弟的兒子。“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這是王偉對山東兄弟的思念。“十年生死兩茫茫,無所思,我終身難忘”是蘇軾夢見亡妻後寫的。但為什麽懷念父母的詩很少,尤其是好詩?說詩人長期混跡官場,父母養育他的恩情也無動於衷,顯然是沒有道理的。養育的山高水長不是無法言表嗎?壹個矜持的詩人,真的很難把父母養育的恩情凝結成詩嗎?
難道真的如人們所說,這種有些尷尬的局面與中國人的國民性有關嗎?這種性格讓我們羞於表達對父母的懷念和感激,即使是特立獨行的詩人也不例外。那些流離失所的古人思念他們的親人。說來話長。也許詩歌是專門為他們的父母而寫的,但最後,卻含蓄地化為深深的鄉愁。“擡起頭來看,我發現這是月光,再次下沈,我突然想到了家。”十個字的寓意是思念父母,似乎也在思念遠方的妻兒。當代詩人余光中有壹首懷念母親的詩,它有壹個很長的韻腳,題目也恰好是《鄉愁》。這種血淋淋的親情真的讓人無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