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頫,壹個在“紅裙綠袖,幾多閑情”(《滿月圓》)的環境中長大的宋王孫,暮年面對異鄉的壹方水土,遙望南方。他怎能不感嘆“樹高千尺,落葉歸根”,增添“新亭不同”的失望?
世人廣為傳誦的《越王鄂墓》就是這種心情的真實反映。全詩通過歷史抒發情懷,哀嘆嶽飛之死,以此來表達國家深深的悲痛和憤慨,但又不同於壹般的史詩。
首先,詩人運用蒙太奇手法,聚焦於壹片蕭瑟蒼涼的秋景,對越王墓和湖北進行了全面的刻畫。墓前雜草叢生,枝藤叢生,不禁讓詩人仰天長嘆壹聲“古今付出多少事”!歷史的滾滾車輪碾壓了英雄壯舉,如今只埋下壹座青山。然後,詩人把鏡頭定格在墳前的石獸上。肅穆可怖的石獸巍然屹立,給蒼涼平添了壹層悲涼,讓人不得不比從前更難受。“哪裏是名相殿,在絲城附近壹片深深的松林裏”(杜甫《書香》),松柏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對逝者的紀念。嶽飛墓上不僅沒有松柏,到處都是雜草。多可悲啊!詩人壹開始就用賦的手法來鋪陳嶽飛墓的荒涼。傅與鐘的對比,讓人在對比中感嘆今不如昔。這壹聲嘆息。
第壹副對聯奠定了全詩的情感基調,對聯工整工整,比中間更深情。壹邊是鄙視國家的南宋,壹邊是躍躍欲試的中原元老。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更顯南宋統治者的腐朽無能,悲憤之情溢於言表。這兩個感嘆。領口轉折直接表達自己的心意。第壹句感嘆“英雄已死”,下壹句陳述“英雄已死”的慘痛後果。在歌頌嶽飛卓越歷史功績的同時,又流露出國破家亡的悲憤。這三聲嘆息。
前者嘆息三聲,壹聲嘆息比壹聲嘆息更重要,感情逐漸加深。從英雄的墳墓到寧靜的小朝廷再到國家的滅亡,詩人的悲慟如決堤之水,難以抑制的感情逐漸由嘆息轉為哭泣。在這裏,詩人把對故國的感情和對暮年的哀思寄托在西湖的山水上,名為憐山惜水,實際上是為了表達主人公死而歸南無望的悲壯失落。這哭聲。
宋元詩人大多經歷了亡國之痛與人格喪失的激烈碰撞。他們破碎的心像幽靈壹樣遊蕩在精神家園的廢墟上,他們的內心籠罩著壹種非常強烈的與過去的分離和留戀。在南宋無法挽回的悲傷中,詩人只能在緬懷過去、歌頌歷史的寄托下,構築自己最後的精神家園。與李煜對故國的留戀不同,趙孟頫的《越王鄂陵君》表現了蒙古統治下南宋詩人的相同情結——國破家亡的悲哀。
趙孟頫主張改變宋末風氣,強調詩歌要通俗。這首《越王鄂墓》就是這壹詩學理論的具體體現。全詩賦予了對比,後兩句對聯極力渲染主人公的死與淚的悲情。錢鐘書在《覃逸錄》中這樣評價趙時越:“若為世人所知,七律有意轟轟烈烈。”這首詩是壹部情感與情景交融的傑作。壹概而論難免有失公允。
另外這首詩“詩中有畫”,畫中有音。順著耳朵看去,我們仿佛看到壹個老人在微風中舉著燈,望著南方,哭泣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