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楚文化是中國古代文化遺產的偉大精華之壹。其博大精深,風格獨特,常常讓人驚嘆連連。它孕育、產生、繁榮於荊楚,滲透於南方各地,甚至浸淫於北方中原,影響巨大,為豐富中國古代文化做出了突出貢獻。
楚文化史專家張曾用實例證明,楚文化的成就和水平在周代超越了其他任何壹種地域文化:最早用失蠟法或漏鉛法鑄造的青銅器是楚;最早的鐵器(除少數例外)是近三十年出土的楚;先秦時期的金銀幣是楚幣;最早的精美絲織品和絲綢繡品來自楚墓;先秦時期的漆器中,以楚的數量、種類、花紋最為精美;幾乎所有已經出版的先秦木雕和竹編工藝品都是楚的;最早的毛筆出自楚墓;先秦時期幾乎所有的竹簡都是楚簡。先秦時期唯壹的帛書和兩幅帛畫都是楚畫;舉世聞名的曾侯乙編鐘也來自楚國...
物質文化的色彩
楚的先民先在中原地區活動,後南移至江漢地區。他的祖先朱融是火神和雷神兼而有之的火正之官。據說鳳凰是祝融的化身。《白虎通五行篇》說:南方之神祝融是鳥,是鳳凰。所以楚人的祖先崇拜火和鳳凰,鳳鳥曾是處子時代楚人的圖騰,具有神聖性和象征性。
因此,江漢地區成為楚文化生長的溫床。楚文化的起源始於西周初年楚國被封。早期的楚國位於湖北省西北部,毗鄰河南省西南部。這種橫跨南北的有利地理位置,使楚人在與中國和蠻夷的交往中,能夠博采他國和蠻夷之術,力求創新。春秋中期以後,楚國的經濟和國力不斷增長,文化也有了很大的發展。隨著楚都濟南城的繁榮,楚文化達到了頂峰。
在農業生產方面,楚人綜合利用南北農業文化的精華,創造了社會水利工程,修坡灌溉田地。楚莊王時期,孫帥曾主持修建了中國最早的大型水利工程——貝斯。《淮南子·人間訓》中記載:“孫帥決思未來之水,乃灌溉野地”,使大面積農田受益。楚人還發明了“火耕水耕”的稻作方法,這種方法在歷史上存在了很長時間,今天仍能看到。
在冶金技術方面,楚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當時,楚不僅推廣了中原春秋中期流行的分鑄分焊技術,而且開創了中原未有先例的失蠟或漏鉛鑄造工藝,開創了鑲嵌黑漆工藝。隨著銅礦開采和鑄造技術的不斷創新,青銅器的品種越來越豐富。特別是在青銅武器的生產上,取得了很大的進步。與中原兵器相比,具有制作精良、形制長、形式多樣的特點。楚國銅鏡,花紋絢麗多彩,造型精致輕巧,達到了當時青銅技術的頂峰。大量的考古發現可以證明這壹點。
1965年王山壹號墓出土的金銀龍鳳鳥紋鐵鉤,長46.2厘米,呈弧形。整個掛鉤的前後兩端用金絲、金箔和銀絲、銀箔鑲嵌成圖案。背面兩端和兩個按鍵上都嵌有雲紋圖案。正面圖案為龍鳳鳥,身嵌金銀片,爪嵌金銀絲,行雲流水雲紋填白。鳳凰長尾巴,回頭看;這只鳥張開嘴,唱了壹首長長的歌。圖案活潑,鑲嵌精美。掛鉤的弧度與人體腰腹弧度壹致,是大型皮帶專用掛鉤。代表了楚國交錯嵌入技術的水平。1965年王山二號楚墓出土的戰國青銅酒器,器身飾龍鳳紋,高17 cm,蓋腹飾交錯銀紋。全儀三十六龍二十四鳳。這些花紋變形的龍鳳圖案不僅蜿蜒回圈,而且整齊有序,顯示了楚金錯工藝的多彩性和裝飾性特點。考古學家還在濟南市西南的陳家臺發現了兩個鑄造爐。爐壁底部敞開,四角凹陷,底部和四角有壹層薄薄的炭灰。東北角發現壹根銅棒,西半部發現壹層錫渣,鑄造爐附近殘留有鼓風管碎片。
精美的絲織和刺繡也是楚文化高度發展的重要標誌。戰國時期,楚國紡織生產規模迅速擴大,形成了繅絲、紡紗、織造、染整等壹整套工藝,制造了許多手工紡織機械。《楚辭·招魂》在描寫楚宮時,涉及了相當多的絲織品:“翠珠被,不如。當妳刷墻的時候,妳會得到更多。下定決心,打壹個更好的結。.....穿著壹套漂亮的衣服很漂亮,也不奇怪。“1982江陵馬山壹號楚墓出土的楚絲織品,幾乎涵蓋了先秦絲織品的所有品類:戰國中期楚繡的素紗棉袍、繡有鳳龍的淺黃綢、繡有龍鳳的淺黃綢、繡有單衣的深黃綢、繡有龍鳳的淺黃綢、繡有錦鳳的小菱形棉袍、 大菱形繡錦棉袍,素色龍鳳繡龍虎,紅棕色絲綢繡鳳花,暗黃色絲綢單裙。 其品種有紗、絲、絹、絹、絹、絹、絹、絹、絹、絹等,故有“絲綢寶庫”之稱。
這些絲綢做工極其精美。經緯密度方面,壹般每平方厘米有140個經密和60個緯密,最高的經密達到170和70個緯密,比今天降落傘的密度都高。論其柔軟,薄如蟬翼,輕如籠煙。其中刺繡精美,圖案典雅豐富。主題以珍禽異獸、奇花異草和自然意象為主,充滿神話色彩。龍鳳形象最為豐富,如羅素龍鳳、虎繡單衣等。極薄的羅上,繡有龍鳳虎三種圖案,並配以紅、黑、灰、卡其色綹。鳳凰展翅,花冠垂下,占據畫面中心;龍虎形象蒼勁生動,似鬥似舞。整個刺繡呈現出飛鳥龍虎的熱烈氣氛,充滿了魔幻色彩。特別是具有復雜組織結構的提花織物織錦的出現,證明了戰國時期織機的提花技術已經達到相當發達的水平。可以說,楚國的絲織業代表了當時中國絲織技術的最高水平。
楚的木、竹、漆工藝品的制作也達到了很高的技藝水平。在考古發掘中,楚墓出土的漆器數量眾多,種類繁多。僅在濟南市就出土了數千件楚漆器。這些漆木器造型生動,結構精巧,繪聲繪色,色彩鮮明。如1965年冬,江陵王山壹號楚墓出土的戰國彩繪木雕小座屏,高15cm,長51.8cm,屏厚僅3cm,座寬12cm。屏座兩頭著地,中間懸空,上面放壹個雕花屏,是長方形的外框。外框內雕有五十壹種動物,包括四只鳳凰、四只雀類、四只鹿頭、兩只青蛙、二十條蟒蛇和十七條小蛇。通體以黑漆為底,有朱砂、金銀漆、鳳凰紋等圖案。雕刻的各種動物相互交織,相互爭鬥,變化復雜,有規律,栩栩如生。與王山壹號楚墓彩繪木雕小座屏同時出土的彩繪虎座鳳鼓,特征是兩只老虎背靠背爬行,四足向前彎曲,欲拔腿就跑;虎背上,兩邊各立著壹只鳳鳥,昂著脖子,目視前方,長喙微張;在兩只雞冠鳥的羽冠上,拉出壹條彩色的絲帶,系在兩只雞冠鳥的長脖子之間。虎星座和鳥互相對稱,形狀協調;鳳翼、虎斑等細節都塗上了鮮艷的顏色。這種實用的樂器已經成為壹種極好的工藝品。
精神文化之光
在特殊的歷史淵源、生產條件,以及山川縱橫交錯的特殊地理環境下,楚的精神文化也有了長足的發展,這與崇尚理性、尊重人倫、重視禮樂、宗法色彩濃厚的中原文化明顯不同。它更華麗熱情,更自由奔放,更神秘,更浪漫,更富有想象力和創造力,更貼近自然。
當儒家思想的創始人孔子宣布“怪力正處於混亂狀態”時,楚國的巫術變得更加興盛。在楚人心目中,自然界的山川都是神聖的,所以楚人信仰太乙、董軍、雲中君、四明、風伯、雨神等,與大自然保持著和諧而密切的關系。同時,夏神高辛和軒轅,夷神伏羲和女媧,嶽神伏羲和女媧也是他們信仰的對象。由此,形成了多元化的鬼神信仰。正是因為“楚人信巫鬼,重淫祀”(《漢書·地理誌》),楚巫地位很高,逢大事必蔔。這種崇巫拜鬼的習俗被很多考古資料所證實。楚墓中有許多“鎮墓獸”,江陵天星關壹號楚墓出土的竹簡《蔔筮錄》為人們提供了更多關於楚人蔔筮的信息。
楚文化的沃土最適合藝術的生長,《楚辭》這部不朽的文學巨著,歷史與神話交織,社會與自然交融,飽含情感,想象奇特,文字瑰麗,是中國詩歌史上永恒的絕唱。它和莊子壹起代表了南方即楚的文學,在中國文學史上占有突出的地位。
楚音樂文化引人入勝。除了1978隨州擂鼓墩出土的曾侯乙編鐘外,1970濟南城南2公裏處也出土了戰國時期的石制樂器彩繪石制編鐘。二十五件繪有鳳凰鳥主題圖案的石編鐘。經測試,除四個破片有壹片殘缺無法發音外,其余發音良好,音質優美,音域寬廣,音階準確,至今能演奏出優美動聽的音樂。說明當時實用的聲音至少有三個八度左右,楚國在兩千多年前就能制造出旋律高級的樂器。1970年,中國第壹顆人造地球衛星播放的音樂《東方紅》就是用這些彩石作曲演奏的。
在音樂文化方面,楚人還有壹大成就和壹大創舉,那就是建造“地下金戲”。當代語言學家楊伯鈞解釋說:“金手指指鈴,奏九種夏樂。先敲鐘,後擊鼓,稱為金奏。”這種以編鐘為主,鼓為輔的鋪設,與曾侯乙墓中室的樂器等級相吻合。楚人把樂隊放在地下,比當時乃至後來把樂師放在大廳或走廊裏更莊重典雅。此外,從聲學效果上看,地下室具有體積集中、氛圍濃厚的特點,更有利於表達楚人強烈奔放的感情。
楚是樂舞之鄉。王逸《楚辭》曰:“昔楚為南郢之城,其廟必載歌載舞,以娛神明。”楚人去神龕的時候,壹邊載歌載舞,壹邊博取神靈的歡心。他們能在音樂文化上取得如此驚人的成就也就不足為奇了。
楚人在哲學上也很有成就。以老子和莊子為代表的南方哲學,即楚哲學,對整個中華民族產生了巨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