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個中年男子手裏拿著掃帚,LED路燈發出耀眼的白光。他正在清掃白天羊群灑下的黑豆般的羊蛋。過了壹會兒,水泥路面光亮如新。這是村裏的舞池。
壹個身材高挑、腳步匆匆的女人從東邊走來,開始在遠處大聲喊叫。
“怎麽,還沒來嗎?音箱還沒出來嗎?”焦慮的表情。王子民不用擡頭就知道是誰來了。除了東邊的老李家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聲音?老李家雖然六十多歲了,但走路說話的精氣神壹點不輸給壹個四十歲的中年婦女。
“這哪裏行,我去老徐家拿音箱。他家吃飯總是磨蹭,沒半個晚上就好了,哼。”然後他轉身拐進了街道附近的壹條大胡同。過了壹會兒,巷子裏響起了敲門聲。“開門,開門……”
王自民放下掃帚,看著光亮如新的水泥路面,擡頭看著遠處的街道。除了孩子們在街上玩耍,這讓夜晚安靜了許多。自從去年村街修了水泥路,家家戶戶都鋪了紅磚,和水泥路連在壹起;愛美的家庭在門口種上月季花、垂柳、槐花,讓人心曠神怡。
環境變美了,人們的心也開始蠢蠢欲動,就像這個春天的小草,努力從地下鉆出來,渴望迎接快樂的季節。於是,幾個女青年效仿城裏人,自學了廣場舞。為了鼓勵妻子跳舞和鍛煉身體,老徐自費買了壹個音箱,兒子從電腦上下載了壹堆廣場舞音樂。三下五除二,他跳了起來!
老李的家人拿著音箱走了過來,打開了按鈕。鏗鏘的舞曲立即從揚聲器中爆發出來,充斥了大街小巷。曾經玩得粗野的孩子們從遠處跑來,聚集在燈光下,自覺地排好隊,跟上節奏。小胳膊小腿靈活地伸展著,就像春天裏的花朵,隨著微風左右搖擺,清新芬芳,萌萌的。王世民和老李壹家人忍不住站在孩子身後,扭著腰肢,投入到眼前的享受中。
舞曲的節奏是集合的號角,“舞蹈大師”許正吹著春風。她身材勻稱,臉蛋白皙,笑起來牙齒潔白整齊。在這群不同年齡、不同文化層次、自學成才的舞者中,許的舞技可謂獨樹壹幟。白天在鄰村的工廠上班,晚上熱衷於廣場舞。平日裏舞曲壹開,她就放下家務和孩子,匆匆趕了過來。許有跳舞的天賦。她曾說自己從小就喜歡跳舞,可惜沒有深造的機會。舞曲壹響,她全身都興奮起來,每壹個細胞都投入到旋律的懷抱中,和諧地邁步、擡腿、伸臂、轉身、進退。每壹個動作都與舞曲的節奏完美和諧,仿佛舞曲是專門為她而寫的。不到壹個月,幽默但真誠的“舞蹈大師”的名聲就在村裏的舞蹈隊裏傳開了。不管每晚有多少人跳舞,不管刮風下雨,只要天氣允許,徐曼麗都是鄉村廣場舞的忠實參與者、引領者和頂梁柱。沒有她,舞蹈隊就會失去靈魂,四處逃竄,變成烏合之眾。
老家人走近許。
“舞蹈大師,這麽晚才來?!"
“這孩子今晚有點發燒。我只是照顧他吃藥,躺著。”許李曼微微笑了笑。
“昨晚在《妳是我的姑娘》這首歌中間,妳是先伸左腿還是先伸右腿——畢竟妳年紀大了,記性不如妳。”
“看,我給妳看。”
……
舞池裏的人越來越多。在這群年輕婦女和老年婦女混雜的隊伍中,還零星的伴隨著幾個孩子。更讓人吃驚的是壹位中年男子王自民,他剛吃完晚飯就忙著打掃舞蹈場地。
王自民是舞蹈隊的另壹個靈魂人物。起初,男人是觀眾,看著他們的妻子跳舞。男人,怎麽能參加這麽簡單的娛樂活動?王自民不壹樣。他想跳舞,但是因為沒有男人跳舞,他不得不站在周圍,伸長脖子和其他男人壹起看。男人們說,妳和我們不壹樣。妳白天清閑上班,跳舞健身就好。我們白天努力工作,所以晚上沒有精力去奔跑。經過反復勸說,過了壹會兒,王自民扭著身子進了女隊,引來了女隊的歡呼。
王自民像那些老太太壹樣跳舞。有壹段時間,王自民每天下班後都會偷偷從電腦上看廣場舞的視頻,然後跟著看。幾天後,視王詩敏為“第壹”的女團成員驚訝地發現,王詩敏進步神速,很快融入了舞蹈隊。壹周後,王自民大膽自薦,說要教人壹種新的廣場舞。女人們懷疑地看著他,說:“妳也是?好,好,給我們跳壹跳,睜開眼睛。”然後拍拍手。豁出去了,王子民還沒跳。他的額頭上首先冒出了壹層大如豆粒的汗珠,引起了女人們的壹陣喧嘩。也許王子民病了?然後是壹陣笑聲。
王自民贏了,他的秘密努力沒有白費。他的舞技征服了舞蹈隊的所有成員,包括許和老李。人們也由衷地給王自民起了個頭銜:舞蹈教練。
春天來了,晚風習習,街邊的垂柳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乎與地上的舞蹈相對應;墻角磚縫裏的草傾斜著試圖擠出去,仿佛在探索今晚將要發生的新鮮事。天上的星星暗了下來,被地上耀眼的燈光照得低下了頭。妳看,只有人類幸福的大戲還在這個春天裏轟轟烈烈地、持續不斷地上演著...
今晚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