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脈的運氣,穆穆良朝。攻我春裝,說東郊。山有霧,天有暖。有南風,翅膀是新的。陽陽平澤,惟洗正濯。美麗的風景充滿了喜悅和期待。人也有話,知足常樂。陶然壹揮手,盡情享受了壹番。延伸妳的眼睛和流動,妳想了解清楚。童葉,悠悠吟歸。我愛它的安靜,我愛它。但是討厭特別的世界,又追不到。早晚,說說吧。花藥分,林竹如蠅。勤琴橫躺床上,半壺渾濁的酒。不要抓黃堂,我是壹個人。
這首詩模仿《詩經》的格式,用的是四言體。詩名第壹句取“二”字,詩前有小序,指明全篇主旨。本來漢魏以後,四言詩已經逐漸消退了。因為與新五言詩相比,它的節奏單調,而且為了補音節,往往要加上無意義的詞,不夠簡潔。但陶淵明為了追求平和、寧靜、質樸、悠遠的意境,往往刻意選擇節奏簡單穩定的四言詩。因為是刻意的選擇,所以它的效果比詩經本身更明顯。
全詩涉及到這樣壹個典故:據《論語》記載,有壹次孔子和壹群弟子坐在壹起,讓大家各抒己見。最後壹個是曾點。他說:“那些在晚春的,已經取了春裝的,五六人壹頂,男孩子六七人壹頂。他們洗澡跳舞,唱歌回來。”意思是:春末,天氣暖和,可以穿春裝了。我和五六個成年朋友壹起,帶著六七個少年在曲阜以南的沂水洗澡,然後登上土壇求雨,對著春風,然後壹路唱著歌回家。這種想象中的祥和寧靜的場景,悠閑瀟灑的舉止,讓壹向以宜顏自居的老夫子感動得嘆了口氣,說了壹句“我與妳同在”(我的心和曾點的壹樣)。後人三月三日在水邊洗漱(消除不祥)的習俗越來越濃。因為時間是晚春,他們也是在水邊遊泳,所以《論語》中關於修泥的詩詞歌賦經常引用到這個典故。東晉元興三年(404年),陶淵明四十歲,正在老家(今江西九江)尋柴桑。當他在30日前往東郊時,他想起了曾點所說的話,並寫下了姬友的這首詩《財富》。詩前序言的大意是:晚春,景色相融,妳壹個人遠行,只有身影相伴,快樂而又感慨,心中五味雜陳。全詩壹共四章,正好是前兩章講歡樂,後兩章講悲傷。
讓我們從壹兩章開始。在第壹章的前四句話中,“運勢”表示四點運行;“攻”指的是取,放;“伯顏”是《詩經》中常用的壹個詞,沒有真正的意義。這四句話的意思很簡單,五言律詩寫兩句就夠了:財運好朝,春適合東郊。但是,詩歌語言不僅要簡潔,而且必須服從特定的抒情要求。慢慢寫四句,是寫詩人的悠然自在的情懷。開頭兩個重疊的詞“脈脈”和“蔣木木”的音調很長,這也有助於創造壹種溫柔的節奏。而且《麥麥》描寫的是時間按部就班的進行,《牧牧》描寫的是春光溫柔恬靜,排除了躁動和激烈的因素。仿佛整個時空都和詩人的心情有著相同的節奏。後四句寫的是在郊區看到的風景:山峰去除了最後的薄霧,露出壹張清澈美麗的臉;天宇輕籠著壹層淡淡的雲,顯得格外的清高空靈;南風吹來,在壹棵正在發芽的大綠苗上留下了痕跡。那些幼苗像鳥兒拍動翅膀壹樣快樂。這些描寫風景的句子,從簡單到精致,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恰到好處。同時,這幅深遠的畫面是詩人精神世界的象征。它是廣闊的、清澈的、平靜的和快樂的。
第二章轉而寫我的水邊之旅,類似於《論語》中“浴如釋,風如舞”的說法。“陽陽平澤”是指水闊湖平,詩人在此湖邊洗滌(這裏“漱口”也指洗滌);“前景美好”是指遠處景色遼闊,引人入勝,引人註目,令人心曠神怡。這四個句子中有兩個很簡單,但其實是四個動詞。“乃”和“在”沒有實際意義,主要起填音節和調和聲調的作用。描寫風景的兩句話也很空洞,不能讓讀者有效把握。但是實際效果如何呢?波瀾壯闊的水面與壯闊的前景融為壹體,展現了大自然的浩瀚與包容。詩人在湖裏洗澡,遠遠地看著湖水。他的精神隨著他的眼睛延伸和擴散,他似乎與自然融為壹體。這四句話本來是想傳播壹種完整的,不可言說的感覺和氛圍。如果某個地方有亮線和色塊,那壹切都毀了。最後四句是由此產生的感受:不是有人說,壹切都符合自己的意願,不被世俗的繁華所驅使,人生就容易得到滿足嗎?我舉起酒杯,壹飲而盡,在朦朧的醉意中自得其樂。
以上是大自然中春遊後期的喜悅。眾所周知,陶淵明熱愛自然。在病重時寫給兒子們的遺書中,他還說自己“看見樹蔭下的樹,鳥兒變聲時,又快樂起來了。”但是,陶淵明對自然的熱愛也包含了壹層人生哲理。在他看來,由於大多數人違背人性,追求無止境的欲望,虛偽矯飾,相互攀比,得之則樂,失之則憂,所以生活在這裏產生了缺陷和痛苦。而自然則是按照自己的規律無意識地運行和變化,沒有欲望和目的,所以自然充滿自由,沒有缺陷。人如果能與自然同化,就能克服痛苦,達到人生的最高實現。如果我們這樣看前兩章,也許能更深刻地理解它。
那麽,為什麽陶淵明“交心”了,還多愁善感?歸根結底,人終究不可能完全脫離社會,只是面對自然的生活——哪怕是隱士。陶淵明寫《鴻運當頭》詩的前壹年冬天(元興二年),軍閥桓玄篡晉獨立,國號楚,降職晉安皇帝為平谷王,遷到他的根據地江州,安置在潯陽。不久另壹個軍閥劉裕(後來的)打著復興金的旗號,出發討伐桓玄。元興三年,自至夏開春,兩軍在潯陽壹帶屢見不鮮,戰事異常激烈。這種動蕩陰郁的社會現實,與陶淵明筆下溫婉從容的自然正好相反。這不能不對詩人的心靈投下沈重的陰影。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三四章中的嘆息傷害了對過去的記憶。
在第三章的前四句,我寫到眼睛盯著湖中的水波,回想起曾點在《論語》中描述的畫面:壹群不那麽復雜的人,完成了學業,無憂無慮、興致勃勃地遊在沂水,然後悠閑地唱著歌回家。需要補充的是,這裏的面包有雙重含義:壹方面是個人的安寧和閑暇,另壹方面是社會的和平與安寧。這是曾點(包括孔子)所向往的理想境界,但陶淵明卻把它當作真實的東西來抒發自己的感情。在他的周圍,是壹個喧囂動蕩的流血世界;他自己也無法實現他幫助世界的抱負,他在閉關的時候也無法真正做到超脫於物。而且,他是孤獨的。在序言中,他說,“我獨自旅行”,這與曾點所說的“有五六個冠軍和六七個男孩”形成鮮明對比。他不禁感到悲傷。下面說:“我愛它的安靜,我愛它。”用壹個“靜”字來概括曾點的敘述,表達他對這壹刻的向往,情不自禁(“交替”就是“重疊”),因為他的世界裏最缺乏的是社會和人心的安寧;那種和而不同神的朋友之間的交流,才是他最渴望的。最後兩句說:可惜,那個時代脫離了自己,無法追溯。這實際上意味著他所向往的壹切都不可能在現實中出現。
第四章描寫春遊歸來居的情景。前兩句寫的是從早到晚流浪之後,回到了家。然後四句話描述園林景色和室內陳設。從表面上看,這裏並沒有描述主人的活動,但我們的目光順著詩中的鏡頭,看到了小徑兩旁的花草,相互掩映的綠樹翠竹,床邊的壹把古琴和半壺濁酒。難道我們感受到的不是壹種安靜的氛圍和主人的清高孤傲感嗎?第二章中出現過的讓詩人“陶然自得其樂”的酒,在這裏重新出現了,但現在似乎更悲傷了。酒裏的陶淵明是喜是悲?恐怕他自己也說不清。後來的“黃堂”指的是傳說中的黃帝和唐堯。據說在古代,他們以和平的社會和淳樸的心來統治。可是,這個時代我趕不上自己,只能壹個人嘆息。這最後兩句話的意思和第三章最後兩句話的意思差不多,但都是新的感受對象,加強了懷舊的情感恢復。但懷舊並不是陶淵明的真正目的。他只是通過對古人的敬仰,表達了對現實的厭惡和對壹種烏托邦式的完美境界的向往,這與桃花源有著本質的聯系。
這首詩表達的情感和內容復雜而深刻。詩人自然地從寄情中得到安慰,但仍無法忘記世界,擺脫現實的壓迫;他幻想著壹個和平的社會,壹個靈魂沒有負擔的世界,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到最後,他還是很痛苦。但是,無論是歡樂還是痛苦,這首詩都很平淡,語言也沒有雕琢的意思。陶淵明對人格的追求是真誠和諧,而不是喜與懼;他所追求的社會是在自己的地方,自己享受自己,所以在他的詩歌中,形成了沖淡自然、平和閑適的獨特風格。任何誇張強烈的表達都會破壞這種純粹和諧的美,這是陶淵明所不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