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20世紀傑出的女性神學家,她也是壹位非凡的神秘主義者。魏易無疑是獨壹無二的。這不僅是因為她是壹位難得的女性神學家,更是因為她在20世紀初壹個強調科學和進步、突出世俗化進程的社會裏毅然成為了壹名信徒和神秘主義者。還因為她對基督教信仰的獨特實踐和體驗。作為壹個基督徒,她拒絕受洗,拒絕加入教會,而是堅持不懈地在有形的教會之外尋求和實踐真理。作為壹個知識分子,她主動認同勞動者,與受苦受難的人們同呼吸,以至於她皈依宗教竟然是在看到漁民及其妻兒吟詩之後。作為壹個神秘主義者,她從未被動地放棄對世界的關註。法國淪陷後,她積極加入抵抗組織,後來到倫敦工作,以至於最後死於貧窮和疾病。它為基督教信仰提供了獨特而感人的註解。"
《期待》中的壹封“信”,第二封:“面對洗禮的猶豫”,後來的“告別信”,再後來的“給壹個和尚的信”,都集中討論了基督教精神與基督教宗教的區別。其中,入選的“論文”也涉及這些方面。
其中壹封信:
寫於1942 65438+10月19,“其中壹封信”談到。
什麽是神的旨意,表達的方面,人如何才能讓自己符合神的旨意?
對聖禮本質的思考
我不教書的原因。
思考聖禮也是我最感興趣的。魏毅給出了以下想法:
她認為“聖禮具有神秘的特殊價值,因為它包含著與上帝的某種聯系”,而且“聖禮作為壹種象征和儀式同時具有某種純粹的人類價值。在這方面,聖禮與某些政黨的歌曲、行為和口號沒有本質區別。”但她認為,大多數信徒只是把參加聖禮作為壹種象征和儀式,包括壹些根本不相信聖禮的人,壹種社會感覺等同於壹種宗教感覺。
她認為,只有高於某種精神層面的人才能參與真正的聖禮,“而低於這壹層面的人,只要沒達到這壹層面,無論做什麽,都不是教出來的。”5)韋怡說她低於這個水平,所以不配參加聖禮。
對於沒有加入教會的原因,魏怡解釋道:她認為自己不完美或者說自己的天性違背了上帝的旨意。她覺得上帝的旨意不希望她現在成為信徒。她有壹個基本的需求,或者說天性,就是深入不同階層的人,在良心範圍內成為他們中的壹員。雖然她愛禮拜儀式,愛宗教歌曲,愛教堂建築,愛天主教節日,但除了上述她愛的東西,她對教會沒有確切的愛。她可以和別人建立友誼,卻不能建立對教會的愛。
第二封信:
對教堂的反思。
魏易擔心,教會是作為社會的東西而存在的,“不僅僅是因為教會本身是骯臟的,還因為教會除了其他特性以外,都是社會的東西。”6)她害怕教會的愛國主義,這裏的愛國主義是指對俗世故土的那種感情。而且她認為自己是壹個受社會影響極大的人,所以害怕教會這個社會的東西的傷害。她特別指出,她所說的“社會”與城邦無關,只是指壹種集體感覺。教會雖然是社會的東西,但歸世俗權貴所有。作為世俗社會中保存和傳播真理的機構,在同壹個詞語的掩蓋下,可能是相似的,也可能是混雜的。
她不想被壹個地方接受,陷入說“我們”的圈子,成為“我們”的壹部分。雖然她知道這壹切的美好,但她認為自己註定是孤獨的。對於任何人際環境,她都是局外人,是自由的。
第四封信:
魏易的精神自傳。
它講述了幾個宗教經歷。
在壹個紀念日,她獨自去了葡萄牙海岸的壹個小村莊。漁民的妻子和孩子舉著燭光,圍著漁船排隊舉行宗教儀式,同時唱著古老的感恩之歌。這首曲子如此悲傷,人們不禁潸然淚下。由此,她認為基督教是奴隸最好的宗教,自從和工人在工廠裏生活了壹年,她就認為自己是奴隸。
1937年,當她走進聖瑪利亞德利天使教堂時,她有生以來第壹次感到有什麽東西迫使她跪了下來。
1938年,我在索倫待了十天,從棕枝主日到復活節星期二,參加了所有的宗教儀式。這時候,她的頭痛開始發作。“我經常頭痛欲裂;教堂裏的每壹聲鐘聲都像敲打在我頭上壹樣刺痛我;我集中了所有的註意力來逐漸擺脫這個悲傷的身體,讓他獨自蜷縮著痛苦。我從無與倫比的優美歌聲頌詞中得到了純粹而完美的喜悅。”7)
在17世紀被稱為玄學的英國詩人中朗誦壹首名為《愛》的詩,具有祈禱的效果。在背誦壹首詩的時候,她覺得基督本人來了。
不過後來她表達了對“奇跡”的看法,談到了自己對神秘主義的態度。
她討厭福音書中的奇跡。對她來說,在討論上帝的問題解決之前,不可能預測地球上人與人、人與上帝之間的真實接觸。她感受到了基督本人的到來,沒有任何感官或想象的參與,只是在痛苦中感受到了某種愛的來臨,這種愛就像是善良的人臉上的微笑。
她自己從來沒有讀過神秘主義,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讀這樣的作品。
關於祈禱。
她從來不祈禱,因為她受到帕斯卡的影響,害怕祈禱的啟示。每天早上背誦主禱文就行了。對於韋易來說,念經的效果非比尋常。她說,“有時候,前幾節讓我的心靈從我的身體裏流走,帶到空間之外的某個地方。從那裏看,很模糊。空間是開放的。感官的普通空間無限被第二類,有時是第三類無限所取代。與此同時,這無限之間也有寂靜。這種寂靜不是寂靜,而是積極感受的對象,比聲音的感受更積極。如果有任何噪音,它只會在穿過這片寂靜後到達我這裏。”8)
個人智慧和教會教義之間的沖突。
魏易認為,智力是純粹的、嚴格的個人的,當智力在自己的位置上毫無障礙地發揮作用時,就有了“和諧”。“哪裏的智力占優勢,哪裏就有極端的個人主義。哪裏的情報處於尷尬境地,哪裏就有壹個或幾個暴虐集團。”9)當教會把教會的話作為愛和智慧的標準時,就犯了濫用權力的錯誤,這是任何群體無壹例外的自然傾向。
第六封信:
最後壹個想法。
在與神的愛接觸中,重要的是“接觸”而不是“接觸方法”。信中提到Belan神父的缺陷是他對教會的依戀,教會已經是壹個有人情味的溫暖環境,壹個家。這個附件會把鳥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就像壹條粗鏈子壹樣。但是,魏易認為,上帝的孩子除了宇宙本身,在地球上沒有別的家。在今天這個時代,做聖人算什麽。新的神聖是萬物各就其位,萬物保持壹定的比例。她覺得自己就是壹棵不結果子的無花果樹的寫照,天性軟弱。
給和尚的信
點14,引用聖約翰:“凡信耶穌是基督的,都是從神而生。”10)所以,由此可見,誰信這壹點,即使他不參與教會所肯定的其他任何事情,他也就有了真正的信仰。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壹切都在說明:人們看到的不是耶穌,而是把教會視為上帝在人間的化身。不同的是,基督是完美的,而教會卻被大量的罪惡所玷汙。
第25點:神跡不是“信心的證明”。肯定基督教奇跡是武斷的。由此看來,奇跡不能證明什麽,但需要證明自己,因為從外表看是真實性的標誌。基督引用的“奇跡”壹詞,也可以翻譯為“事業有成”、“行動出色”。
奇跡的概念是西方的現代概念,與世界的科學概念有關,但兩者是不相容的。然而,不可否認它與超自然的聯系。例如,壹個事實可以通過三種方式與超自然現象聯系起來。比如,有些事實要麽可以從肉體中產生,要麽成為魔鬼作用於靈魂的東西,要麽成為上帝行動的結果。所以,當壹個人因為身體上的痛苦而哭泣的時候,身旁還有壹個人帶著純粹的愛為上帝的思想而哭泣。眼淚雖然是心理-生理和機械活動的結果,但其中有壹種是超自然的,那就是愛的參與。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聖徒的奇跡是超自然的。
另壹方面,由於教會沒有闡明對所謂奇跡行為的滿足理論,會使許多靈魂因宗教與科學明顯不相容而產生的錯誤而迷失方向。
最後,如果奇跡具有人們賦予它的性質和意義,那麽今天奇跡的稀缺性可能會使人們相信教會幾乎不再參與上帝。
第三,
堅持基督教精神和基督教會區別的壹個極端是諾斯替主義。唯伊精神和諾斯替主義有相似之處,但也有根本的區別。
許多諾斯替派可以被歸類為精神貴族。他們似乎無法接受為普通人和集體而建立的基督教。在基督徒中,有假裝虛偽的人,也有基督徒——私底下的人——覺得自己在宗教生活中很有地盤的人;在精神流浪者和流浪者中,也有對正義如饑似渴的人,他們可能更正義;諾斯替派對世俗教會的做法很反感,但是否真的正當就另當別論了。
俄國思想家別爾嘉耶夫認為,人有兩種精神結構,壹種是社會中的集體和大多數人所有,在歷史上具有外在優勢;另壹類是精神個體和傑出的少數群體所擁有的。並且可以有條件地說,這兩種類型是“大眾型”和“貴族型”;換句話說,前者是“精神”,占少數,後者是“身體”和“血氣”,在數量上占多數。他認為有壹個隱藏的真相:歷史上集體的、數量上的多數總是剝削、壓迫、逼迫質量上的少數,也就是那些有靈性的、熱愛神聖事物的、渴望天界與人間的人;歷史是為普通大眾和集體創造的。國家、家庭、法律機構、學校和日常生活秩序,甚至教會的外部組織,都是為這樣的普通人而創造的。“大眾化”的人面向人民,為普通人和集體創造生活。他們可能很有天賦。這個種族有自己的英雄,偉人,天才,聖人。“貴族”的人面對的是另壹個世界,創造的是普通人不需要的價值。他們可能沒有天賦,他們自身的實力和天賦可能低於大多數受歡迎的人,但他們有壹個面對另壹個精神-創造世界的有機體,比冷漠的人更敏感,更復雜,更細致。他們比那些面對人民和集體的人更“苦”於這個世界,承受著這個世界的醜惡、庸俗和卑鄙。即使是大眾化的偉人,也是冷漠而淺薄的,這讓他們免受“世界”的傷害,而“世界”卻給那些更細致、更復雜、更不適合的精神集體帶來痛苦。11)
諾斯替主義是傲慢的。在諾斯替派(尤其是舊諾斯替派)看來,“精神”種族總是遠離“物質”種族;“有血有肉”“有血有肉”的人,不可能在高處提升到精神世界,永遠停留在低處。對這些人來說,救贖是不可能的。如果諾斯替派獲勝,那麽教會將成為貴族教派。但也帶來了各種深刻的問題,是壹個在今天仍然有意義的永恒問題。正如別爾嘉耶夫所問:我們是否應該承認,基督教啟示這種面向普通人、為平庸的血肉之軀所接受的形式是絕對的、永恒的?壹個更有靈性的人,壹個身體更復雜精致,更有知識和才華的人,是否應該迎合平庸的人?為了與所有的基督徒大眾保持壹致,我們應該降低我們所有人的精神層次嗎?我們能把sobornost等同於人民的集體嗎?通往恩典、靈性完善和聖潔之路是衡量靈性水平的唯壹標準,是宗教知識的唯壹來源嗎?
通過魏壹,我們可能對這些問題有更清晰的認識——不壹定有答案,這樣我們在自己的反思中會更清晰。魏易是壹個“有靈性”的人。她真的理解基督教精神。但是,與諾斯替派不同,她沒有諾斯替派的傲慢,她更強調“愛”。按照她的理解,我們應該認為後壹種人是不能“遁世”的,但他們要承擔世界和信仰的重擔,為人類的普遍解放和光明服務。而那些自認為屬於先進範疇而鄙視小人物,不願意幫助世界進步的人,則令人厭惡;邪惡的來源也是精神上的,不全是身體上的。有精神有機體的自然等級和精神天賦的自然等級。有的人更“靈”,有的人更“血”。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前者比後者更完美、更神聖。相反,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更不幸,因為他們肩負著更重的責任,他們更受內部矛盾的折磨,更難達到內心的完整和周圍世界的統壹。如果完全強調精神的壹面,就會失去重心,陷入壹種狂喜和神秘之中。魏易深刻地強調,人要把世界的美好認識為神的“道成肉身”。強調世界的秩序;強調人性的謙卑——在最後壹封信中,她說自己是壹棵不結果子的無花果樹,天性軟弱。
魏易由於純粹的情感接近,只相信通過內心體驗而被發現的那個人:她正在經歷“期待上帝”,這是壹種通過精神自由的體驗而獲得的信仰。她壹生最強烈的願望就是和處境最差的人相處,深入工人階級。薇依認為: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那些淪落到屈辱的谷底,甚至比乞討還要卑微的人,不僅沒有社會地位,還被視為喪失了最起碼尊嚴的人——理性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說出真相。其他人都在撒謊。12)
他們就像貝拉斯克斯畫中的瘋子,眼神中流露出壹種擁有真相卻無法溝通的苦澀表情。魏易曾問自己,自己是不是瘋了,還是像帕斯卡說的“瘋的另壹種表現”。因為她的想法行不通,她把自己當成了壹個頭腦簡單的人。而“純粹、不雜、耀眼、深刻、基本真理”的世界,似乎只對“瘋子”和他們這樣的人開放,沒有任何遮掩。
對於壹個全心擁抱上帝的人來說,她壹生都在純粹地追求真理。因為她的絕對要求,她不能容忍任何世俗的幹涉。這是壹種驕傲。然而,當這種驕傲與社會融為壹體時,它就不再有原來的意義,而是壹個具有非凡特殊性的天使。
基督教精神與基督教宗教的嚴格區分,使得韋伊對上帝的態度始終是“在期待中”,這表明她的精神是絕對幹凈純潔的。她用行動證明,她其實是20世紀基督教精神的偉大見證者。
從基督的精神和對上帝的愛出發,魏易的思想——按照理查德·h·貝爾的說法,13——以追求真理的各種來源為基礎,引導我們既存在於自身,也存在於外在,維持著人類秩序與神聖性之間的張力;引導我們與“現實”保持更多的熱情接觸,而這個“現實”絕不能忽視精神的意義。
如薇依她所說:
對我個人來說,歸根結底,人生除了對真理的期待,從來沒有其他任何意義。14)
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