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是再創造。在這種情況下,不局限於對原稿、寫作背景、作者生平的考證和推敲,以文字準確地表現原文的字面意思。只是壹個生硬的將壹個文本機械移植到另壹個文本的過程——過去所謂的直譯大概就是這樣。也許對於數學論文和機械說明書,人們可以這樣做,但即便如此,也必須具備嚴復提出的三個翻譯標準中的兩個,即信與達。文學翻譯還必須滿足第三個條件:優雅。但這三個標準只是寫作的標準,我覺得還應該加上壹個文學標準。以安徒生為例。他是詩人、哲學家和民主主義者。他的童話作品和世界上其他許多名著壹樣,也是詩歌、哲學和政治思想的結晶。這些作品雖然是寫給孩子聽的,但其實年輕人、中年人、老年人都喜歡讀,尤其是老年人,他們有著深刻的人生體驗,最能從中體會到人生的真諦。但不是每個人想的都壹樣,不同的人對這個真諦的本質有不同的體驗和理解。使他們不同的是他們的生活經歷、文化水平和政治哲學素養。我對安徒生童話的理解是我各方面素養的體現。我翻譯的所謂風格是受我的理解限制的,所以有很多個人的主觀性在裏面。雖然我在翻譯中逐字逐句地堅持原意,但當我把它們變成中文文章時,我個人的寫作風格就發揮了作用。我選擇的文字,我希望產生的聯想,以及我通過它們所掀起的情感沖動,都帶有很深的個人色彩——所謂的文學風格,也在這裏揭示了它的線索。但我堅持壹點,那就是安徒生的童話是詩,所以我希望我的翻譯也能有詩的效果——這個願望是否實現,當然只能由讀者來評判。
摘自《發現壹個詩意的童話》
文/葉君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