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蔡啟嬌
詩歌風格:新詩
來源:《生命之歌》,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版,我祈禱夏天多風,冬天少雨;
我祈禱花是紅色和紫色的;
我祈禱愛情不會被嘲笑,
跌倒,被支撐;
我祈求同情—
當人們悲傷的時候
至少給點安慰。
而不是冷眼冷眉;
我祈禱知識就像噴泉。
每天都在湧入,
而不是這個禁止,那個禁止;
我祈禱這首歌來自每個人的胸膛。
沒人想做模式。
為所有音調設置高低電平;
我祈禱
總有壹天,沒有人會
像我壹樣祈禱!《祈禱文》雖寫於“文革”後期,但充分顯示了蔡其蛟詩歌創作的思想感情基礎。這首詩具有強烈的政治意識和社會意識,其出發點是壹種渴望人的精神自由和個性解放與發展的人道主義。他曾說:“作家為什麽寫作?說到底,他只是想過上更好的生活,希望這些人的靈魂更好,新的人格更早出現。”他對世界和人類美好未來的希望是執著的。在他看來,詩人是通過奮鬥給世界帶來歡樂的人。這並不是說詩人有非凡的力量,而是他們能在心中創造壹個自由快樂的詩歌世界,達到“詩意人生”的目的詩歌和詩人是壹種橋梁,連接現實和夢想的交匯點,是壹座悲喜交集的橋梁。這是壹種浪漫的理解。正是從這個角度出發,從對人的尊嚴的肯定,對同情的呼喚,對精神自由的渴望,他表現出了對壹切壓制人性、摧殘生命的權力進行堅決鬥爭的精神。這壹切都是理解《祈禱》這首詩的思想背景。
在這首詩中,詩人用“我祈禱”作為前七組句子來表達他的追求和願望。這是近距離社交場合下發自內心的直呼。這些清晰的陳述包含著不難察覺的矛盾,構成了該詩內在思想情感中的“反諷”意味。“祈禱”的意思是期待壹些事情,希望壹個可能不容易實現的願望。然而,詩中的“我”所祈求的壹切似乎都屬於正常的自然和生命現象。“夏熱多風,冬多雨”“花紅紫”,都屬於大自然呈現的套路;“愛是不被嘲笑的”,“跌倒是被支撐的”,“歌唱來自每個人的胸膛”,“知識就像噴泉”,“源源不絕”都是壹個正常社會的普遍現象,或者說不是高不可攀的期望。這些只是人的基本生存權和正常生活內容。然而,詩人寫下這首詩的時候,現實的善是,為不必要的、不應該被祈禱的東西“祈禱”成了人們渴望和奮鬥的全部目的。因此,詩中的祈禱越是真誠和強烈,就越能襯托出社會環境的異常和荒謬。所以詩中最後的“我祈禱/總有壹天,沒有人會像我壹樣祈禱”是對之前壹系列祈禱的否定。這首詩表達了詩人的人道主義精神和與荒謬的社會勢力作鬥爭的意誌,其深度和強度在於思想和情感的內在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