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種是直接發聲法。直接發音法盛行於漢代。這在許慎編纂的《說文解字》中尤為突出。《說文解字》中,漢字的讀音常被說成“讀似某”或“某音”,事實就是如此。比如《說文》中的“材、才、音”壹詞,就是說“材”字的讀音要讀作“才”。後世學者形容這種方法為“陰謀論”,意思是壹樣的。比如唐代陸德明寫的經典釋義,就有“拾音十”四個字。直接發聲法雖然簡單易懂,但局限性很大。有時候會出現壹個漢字沒有同音字的情況,比如“丟”字,我們找不到同音字來記順音;有時候,雖然這個字有壹個順音,但是那些順音的漢字比註音的漢字更難理解,更難讀,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用生僻字來記常用字是違背學習原則的。
另壹種註音方法和直接發音法很像,就是用同音異調的詞來註音。比如《康熙字典》就註了“刀”字。“道”是平濁字,“道”是去聲字。用“道”來註音是不準確的,只有改變“道”的聲調才能得到“道”的讀音。同樣,這種註音法雖然比直讀法好,但是因為需要先變調再讀讀音,所以不是很方便。
還有壹種註音,稱為反切,也叫反音切。從東漢到清末的壹千六百多年間,反切法壹直在漢字註音中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反切法是用兩個字拼壹個音。比如“常”字的讀音是“統治者好”,也就是說“統治者”和“好”是拼在壹起的,而“常”字的讀音是在唐代得到的,去掉了“反”字,叫“某某”,比如“常,統治者好。”可見,反切是壹種拼音方法,但與現代漢語拼音不同。現代漢語拼音是音素拼音,即每個音素用壹個或兩個字母表示。所以,用漢語拼音,可以用壹個字母,比如“哦”,兩個字母,比如“四”,三四個字母來標註壹個漢字的讀音。反切是根據音韻學原理,其實是雙拼法,總是用兩個字來拼音。
反切中,第壹個字(上字)代表聲母,第二個字(下字)代表韻母和聲調。哪怕是“零聲母”,字上也要有反切。比如“安”就是“吳漢切”。同樣,即使有壹個元音既有開頭又有結尾,也只能刪減壹個單詞。比如“香”的意思就是“徐良切”。
可以看出,反切比上面兩種註音方法有了很大的提高。但不可避免的是,反正切法也有其局限性。首先,既然倒上字代表聲母,那就應該只代表輔音,但實際上每個漢字都代表壹個完整的音節,不存在單純代表輔音的漢字。既然倒寫的漢字代表元音,就應該只代表元音,但同樣的,以元音開頭的漢字也很少,所以往往需要借用帶輔音的漢字作為倒寫的漢字;其次,在音韻學上,反切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比如倒過來的上字和它切的字不壹定壹樣(所謂“胡”是音韻學上的壹個概念。現代漢語中有張口叫、直齒叫、閉口叫和夾口叫,而中世紀只有張口叫和閉口叫兩種)。比如《武,愁被割》,其中“武”是口型叫,“愁”是開口叫。
在以後的朝代裏,反切得到了不斷的改進,其中以《廣韻》和《集韻》最為突出。雖然都是宋代韻書,相差不過幾十年,但是《集韻》的反相切已經提高了很多。明代的呂坤寫了《交泰雲》,清代的潘磊寫了《雷音》,設計了壹種新的反切法。
但無論如何,用漢字註音都會有局限性。所以明朝以後,中國開始出現用字母註音的方法。是在中國傳教的西方傳教士發明的。最早是利瑪竇根據拉丁文發明的26個聲母44個韻母的拼音方案,後由傳教士金尼格在杭州出版《西方儒學的耳目》。這是最早的用音素字母對漢字進行註音的詞匯。因為是在利瑪竇方案的基礎上修改的,所以稱之為“李、金方案”。它的出現引發了幾百年後中國使用字母拼音的潮流。到了清末民初,切分音出現了,經過改進,就是我們現在經常在字典最後壹頁看到的音標(音標旁邊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