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壹個足以讓人陶醉的溫暖畫面。雖然已經過去20多年了,但我還是會時不時想起,尤其是在這樣壹個寒冷的雨夜,我能感受到的是壹種別樣的和諧。
壹個春寒料峭的下午,父親陪我從醫院回家,醫院離家不遠,只有幾十公裏。然而,在交通不發達的80年代初,需要乘坐不常見的船才能到家。從醫院到輪船碼頭還有幾公裏路要走。那時,小鎮上沒有公共汽車和出租車。如果富人需要趕時間,他們可以乘坐人力三輪車。
我所患的病是壹種疑難雜癥,但我的父母從不承認這種病是無法治愈的。他們總是在積攢了壹點錢之後,壹次又壹次地求醫問藥。家裏的窮自然是知道的,騎三輪車之類的奢侈想法可謂天方夜譚。於是,父親陪著我在雨中慢慢地走著...
隨著離船的時間越來越近,父親不禁開始擔心:如果趕不上這班飛機,那天我就趕不回家了,還得在親戚家再住壹晚——因為住酒店要花我們好幾塊錢,而我們又舍不得花這筆錢。我們寧願厚著臉皮在親戚家過夜。但是我們又不想輕易打擾親戚,所以父親很著急,也很無奈。
雨越下越大,壹把小雨傘也遮不住我和爸爸。濕衣服又濕又冷。我從裏到外都覺得冷。看到我的臉,父親實在沒有力氣快走了,就把我背在背上,快走了壹小段路。但是,身體虛弱的父親無法長時間承受我的體重和壹大包行李、藥品。雨水和汗水幾乎同時流在他臉上,他只好放開我,慢慢走...
那天我和父親在船的飛行上幾乎放棄了希望,幹脆站在路邊停下來。雨像幕布壹樣落下來,我和父親默默地環顧四周。突然,壹輛車停了下來,窗外傳來壹個輕柔的女聲:“妳要去哪裏?”
我壹看附近沒人,才知道車上那個女的在問我們問題。“我們,我們,去船碼頭。”我從來沒有和車裏的人說過話。我和父親都很不安,有些話沒能傳達我們的意思。“那,送妳去那裏。妳們兩個上車。”女人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小心別讓頭碰到。”那女人關上車門後,司機帶著我和父親去了輪船碼頭。
這是我人生中第壹次和父親坐壹輛車。我們不敢四處張望。我只能聽到鄧麗君唱的歌,溫暖而柔和,從車裏吹出來的暖風會驅走我全身的寒意。那壹刻,我有點暈,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真實感受。那麽舒服,那麽溫暖的感覺,卑微,我們怎麽能有幸體驗?
到了目的地後,父親堅持要問司機和女子的名字,以便日後被人記住。兩位好心人淡淡壹笑,說:“我們是上海捷達公司的,我們是來辦事的。沒關系?”
那壹天,我們順利回國。那壹幕,溫暖了我們家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