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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包子書法題字

爨寶碑,全稱爨寶碑,建立於東晉藝兮元年(405),清乾隆四十三年(1778)出土於雲南曲靖縣南陽七田,現保存於曲靖縣第壹中學校園內。這座紀念碑高5英尺4英寸,寬1英尺8英寸。《金將軍建寧提督之墓》題詞本15字;正文13行,滿30字,***336字,字徑約1寸;以下標題為13行4字。碑文、正文、書名都是隸書,前後風格壹致,介於隸書和隸書之間。文末“李”字之下,有清鹹豐二年(1852)曲靖知府鄧爾衡所寫的六行隸書和跋。後記說:“晉安帝元興元年,任胤改元大亨,次年仍稱元興二年,第二年改易。碑名為‘大亨四年’,但不知大亨年號未做,故仍隨耳。”鄧說,“大亨四年”確實是的元年。舊拓本中沒有鄧跋。

寶藏碑的發源地雲南,東晉時屬於“南中國”,居住在那裏的少數民族稱為“西南彜”。與中原、江南相比,此地經濟文化相對落後,當年是壹片荒蕪之地。包子族是當地的原住民,是最受歡迎的名字。他的祖先可以追溯到西Xi,是諸葛亮征服南方時投降的南方偉人之壹。後蜀,為官之首領。此後,獻素在曹魏為官,獻雲在北魏為官,鮑子在東晉為官,官職為“建寧太守”。由此可見,爨氏雖然是蠻族,但由於與漢政權的密切聯系,他從蜀漢時代起就受到中國文化的影響。而且堡子管轄的地方在漢代曾經是中國西南邊陲的國際交通大動脈,是中外交通往來的必經之地。隨著與內地的頻繁接觸,中土兩國的文化必然會通過各種渠道傳播到華南地區,包括文字和書法。所以,南中似乎出現了中國制造的“寶藏碑”。乍壹看,這是不可思議的,相當令人驚訝,但從其歷史和地理背景來考察,這是合理的。

魏晉時期是書法史上新舊書風的過渡時期,主要是從隸書向楷書、行書過渡。這裏只談隸書的變化。在“變”的勁風下,新舊書體的點畫和形式都呈現出新的面貌:壹方面,舊體隸書年代久遠,常以楷書書寫;另壹方面,楷書新體並不完善,不時可見隸書的影子。所以新舊雜糅,隸書相關,是這壹時期書法風格的顯著特點。但由於時代不同、實用目的不同、書法家書法功底不同,隸書與隸書之間的比例也不同。有的以李為體,參與模法,李多於模法;有的以凱為體,離開李益,凱多於李;有的是混合隸書,很難界定是楷書還是隸書,《字寶字碑》就是典型的例子。因為康有為在《易洸周爽談》中稱這塊碑為隸書,所以他後來的著作都遵循這壹理論。其實我覺得這樣不太合適。但既然已經確立了,就必須如此。

那麽,為什麽《賢堡子碑》會出現這樣壹副非凱非李,亦凱亦李,兼凱亦李的面孔呢?邱錫圭先生在《文獻學概論》中說,碑的作者“試擬八分而不喜,字體似不自然”,我覺得很有道理。

我們知道,在中國書法發展史上,手寫墨跡書法和刻寫碑文相對獨立,自成體系,同時又相互影響,相互制約。從時間上來說,手寫墨書的轉化總是早於篆刻銘文。春秋戰國時期篆書向隸書的演變是這樣,魏晉時期隸書向楷書的演變也是這樣。這種差異主要是實用目的不同造成的。手寫墨本多用於日常文件、書籍之類的。因為簡單,所以在寫得又快又快的過程中,筆往往是草的,用的是俗筆,從而消解了舊體,產生了新法。剛開始是少部分人,後來越來越多人用,並且標準化定型,就成了新體。魏晉時期,楷書從仲遊到二王已經成熟,即形成了壹種新的文體,並在公文和日常生活中廣泛使用,引起了南方和中部的動亂。雖然很難看到實物資料,但可以推斷,南中的手寫墨跡書法應該和中原、江南的差不多,也就是和魏晉、敦煌、王鐘的字跡差不多。即使華南地處邊陲,通訊遠未完善,其新楷書雖不如中國成熟,但也相差不遠。也就是說,在當時的華南地區,楷書(即使現在仍有官方含義)已經成為社會各階層日常生活中的常用字體。所以《仙寶紫貝》的作者能寫楷書是毫無疑問的。

雕刻和鑄造銘文是不同的。其主要目的是為了實用,或者自己的門生、老弟子為自己的房主立碑或者後人為自己的祖先鑿石,不僅是為了公之於眾,更是為了長久流傳。因此,為了表示對它的尊重,顯示它的莊重,常常使用古體字。這是中華民族長期積累的崇古意識在中國書法中的反映。所以,雖然當時楷書新體兇猛,但這座碑還是沿襲了漢代以來的傳統,以隸書為楷書。篆刻碑文在字體選擇上的保守性制約了其向新體轉化的速度,總是比手寫墨書慢壹拍。而且《子堡子碑》前後,舊式隸書已經不是公私往來的常用字體,學習者也在減少,所以《子堡子碑》作者不擅隸書,不言而喻。

所以《仙寶字北》作者把楷書新體當作隸書舊體,只能用仿佛來形容,結果不倫不類,也不是隸書,處於“兩不像”的尷尬境地,字體很不自然。現在不熟悉隸書的學者開始寫隸書時,往往是用正楷輸入隸書,字形也差不多。但是有本質的區別;前者在“兩個不像”的尷尬中蘊含著深刻的藝術魅力,能給人無限的美感,而後者實在是不倫不類,除了字母和隸書組成的字形,壹無所有。這種審美差異是歷史、哲學、民族、心理造成的,還是其他原因?原因發人深省。

《寶藏碑》的作者並不擅長抄法,只是勉強在法上做文章。壹方面他幹活壹本正經,另壹方面他技術不夠好,手也不願意幫他。結果事與願違,他越來越想工作。就這樣,出現了很多不尋常甚至“不合理”的筆和結。這些不合理的筆畫和繩結構成了該碑最顯著的藝術特征——姿態奇特。如果壹切都應該井然有序,壹切都應該是本來的樣子,那有什麽奇怪的,有什麽不壹樣的?

先看幾張圖。碑上的點畫大多是凱和李的綜合體。眾所周知,隸書用筆最典型的是博條,其形制特點是蠶頭鵝尾。這個碑裏的大部分波浪畫和挑畫的收藏和韓立的沒有太大區別,只是開筆的方法由反改為切,蠶頭改為斜方形。這樣,波浪畫就成了紀念碑最有特色的點畫:中間平,兩端上翹,就像壹葉扁舟。豎筆畫也是斜向前方,這是楷書的寫法,而有些筆畫全是楷書,如“官”、“鹹”、“儀”。鉤畫有的像隸書,有的像楷書。點也很有特色,都是三角形,只是形狀大小方向勢不同。有些短劃、短豎也寫成三角形,如“集”、“樂”。橫、豎、點多為方筆,而左、右、鉤多為圓形。李凱互為關聯,點畫豐富多樣,方圓互為運用,在厚重中增添了幾分靈動的姿態。另外值得壹提的是,寫字板鋒利的棱角是不能用毛筆書寫的。而是涉及到雕刻師隨意發揮的成分,是雕刻師在舒丹原有痕跡的基礎上加強的結果。

第二,看心結。總的來說,碑還是有隸書的特點:橫平豎直保持重心穩定;撇、壓、長橫、鉤向左右兩側延伸,以便水平拉伸。但是,它遠不如韓立的,甚至不如《仙玉黃貝》、《張遷碑》、《龍山頌》等作品整齊劃壹。這在韓立家族中是很奇怪的,但在仙寶紫貝面前卻很保守。特別值得註意的是,碑中有許多文字打破了“大雁不齊飛”的基本原則,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橫畫和絲畫的筆畫同時呈波浪狀,有“德”、“索”、“氣”、“吐”、“方”等“齊飛帶兩只雁”,其他為“三飛”。還有同時左下的圖,比如“蒼”字。但有些橫畫,尤其是左右結構的人物左側的橫畫,按隸書的正常方法是不能波浪的,而碑上寫的是波浪畫,如“朝”、“葉”、“木”。另外,在建碑的時候,在插、避、聚的關系上也是不同尋常的,變化多端。總之,《寶藏碑》的結構所表現出的叛逆性格讓人刮目相看。

外在的形式特征* * *與彼此的筆觸同構,不拘壹格的結構,以及因字體大小不壹而造成的工整散亂的構圖,構築了《仙包子碑》內在的藝術風格:古拙、莊重、天真,同時又帶著幾分滑稽和幽默。如果打個比喻,還挺像老頑童的,老骨頭粗血,還有童心,有時候還很天真;換句話說,就像壹個小大人,依舊跌跌撞撞,卻故作深沈,言行舉止真的很隱忍。所以它是各種成分的復合體,但這種結合是非常自然的,各種矛盾的因素在“野人”和“書法家”的作品中得到了和諧的統壹。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心態去觀賞這座紀念碑,會有新的感受。不可否認,碑作者的書法功力是笨拙的,至少不精通臨摹法。但更不可否認的是,紀念碑是奇妙的,迷人的,令人難忘的。而且,它笨拙的地方正是紀念碑奇妙的地方,也是最感人的地方。從卑微到精彩,是什麽因素促成了這兩極之間的轉換?是審美概念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劉熙載的“醜石美,醜到極致”的理論在這裏得到了具體的落實和驗證。但不禁想起《寶藏碑》千余年,遙望萬裏,回望1500多年前西南邊陲少數民族撲朔迷離的歷史,有所感悟。

沒完沒了,沒完沒了的“叢包子”!

因為碑文變化太多,方法不確定,不適合初學者學習書法。但是當妳有了壹定的基礎之後再去研究這個碑的時候,妳可以借鑒,最重要的是透過表象去了解它的內在原理。眾所周知,碑文中有壹個刻工的自我發揮,已經被風雨侵蝕,已經和舒丹的原作有些不同。具體到這座紀念碑,方筆,雖然舒丹的原始痕跡已經確立,但毫無疑問,雕刻者在此基礎上進壹步強化了“方”。所以我們在臨床學習的時候,壹定不要用描和填的方法畫正方形,而要遵循用筆得其意的原則。清末民初,書法家敬恒毅先生不拘泥於畫中的細節,從大處著手書寫他的古拙重意,卻又神氣十足,既包含了原碑凝重的金石味,又註入了飄逸的書風。這可謂好學之士。如果不去分析,照著圖案畫壹個葫蘆,以柔仿銳鋼刀,外仿其形,內惑其心,最後很難有所收獲。我的導師徐利明先生在談到臨摹和創作的方法時,強調要從精神上把握形式特征,從內在的角度分析點畫用筆。如果是碑,就要透過刀刃看筆法,把刀法變成筆法。只有這樣,才能形神兼備,把碑寫得生動優美。我想這對正在研究寶藏碑的朋友也是有幫助的。

——摘自《書法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