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線在哪裏?1954年,81歲的李詩雨全面摸清了天津四面八方的語言分界線,建立了“天津”
天津方言
方言島”的理論,畫了壹張“天津方言區地圖”。
李老告訴記者,他過去住在溪頭梁家嘴,他從小就註意到壹個事實:他家的那些男女仆人,經營小生意,賣蔬菜和西瓜,挖糞便...不要說天津話。李老問他們說什麽。他們不是指楊柳青和靜海縣,也就是說,夏海和鹹水沽,或者武清縣和白洋澱...他還發現這樣壹個事實,即我們英語口語中使用的許多單詞與教科書、書籍和報紙不壹致,而且在字典中也找不到。大人們說這是壹種方言或“雜詞”。20世紀40年代初,李詩雨開始收集這些方言。
他說天津話和附近地區的方言有很多不同之處。住在市區的人在郊區散步後會發現這種語言已經發生了變化。
在李詩雨地圖上標出了七個方言區,(1)是天津話區,呈倒等腰三角形。天津老城是天津話的中心,其四個方向(即等語線或同語線、同語線圈)起於東郊大畢莊,經西郊趙莊子、張貴莊、翟莊子、呂莊子、北馬集、南馬集、北李八口、大韓莊、大路北口、小南河、陳村、侯家臺、邢莊子至曹莊子。在這個範圍的西北部是(3),也就是北郊方言區。這裏分為壹個、
天津
b兩個區。(5)東郊方言區。(4)靜海方言區(屬靜海音系)。(2)武清方言區(屬於北京音系)。
由於(1)是天津話區,三面被靜海話區包圍,這種現象在語言學上被稱為(1)方言島。所謂方言島,就是被外來方言勢力占領的原方言區包圍的獨立方言島。在中國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大部分是由於移民。承德是北方方言區最著名的方言島,距北京近200公裏。然而,居民說的是純正的北京話,因為避暑山莊和外八廟建於康熙年間,大量的朝拜者和衛兵搬到這壹地區並定居下來,這些人淹沒了原居民所說的方言並將其同化為北京話,因此承德形成了壹個方言島。
至於天津話島,它的移民來自哪裏,即它的詞源在哪裏?李詩雨說,應該首先解決兩個相關的問題。
壹是確定方言島,即畫出其等值線,主要依據是天津話的語音特點:聲調平(壹聲)且聲調低,這在天津周邊是找不到的。重要的
天津
倒等腰三角形的兩側都是靜海方言區或屬於靜海音系的海底方言區。雙腰村,有時近在咫尺,但意義也大不相同。主要是腰以外的地方低調的陰平突然消失了,其他聲調也變了。壹個極端的例子是謝蓓村,它正好位於平等語言線上。村北被南運河引來的壹條小河隔開,河的東邊說的是天津話,也就是平聲低調。而河西的低平調突然消失成了靜海話。在天津方言島,等腰三角形的底部,情況略有不同。(3)方言區是壹個過渡階段,平仄讀平的現象逐漸消失,越往北平仄越少。直到②方言區,它們都被讀作高平調。
第二,為什麽從北邊只有壹公裏的老天津話中心,到東邊的於莊,再到西邊的於莊——雖然是過渡地區,但從南邊20多公裏的大八裏臺,大孫莊就變了?
因為
天津
因此,燕王的駐軍是以老城為基地的,不可能在城北、城西或城東開墾土地。這三個方向人口密集,常年耕種。村民們不讓外來人口占用耕地,因此駐軍只能在南部開墾土地。天津原本是壹個退海之地。自30年前渤海灣西岸三處古海岸遺址被發現以來,證實天津戰國時期的聚落仍分散在張貴莊至八裏臺壹線,軍糧城至鹽水谷壹線以西仍是壹片動蕩的沼澤。在老城的北部,它在新石器時代成為土地,並逐漸得到開發。明朝初期,天津的地位更為重要。經過築城和築城後,移民聚集並定居在被南北運河和子牙河阻隔的靜海原土地上,這是武清已經開發的邊界。往南,有許多沼澤、蘆葦塘和荒地,被移民占據,所以他們壹直行駛了二三十公裏。
這說明天津話地區的方言島是由少數說天津話的居民形成的,他們的方言逐漸同化為天津話的“母語”。
天津話的根源在哪裏?
它類似於鳳陽話和徐州話,類似於淮安話,最像蘇州話。
石
天津
俞提出“天津話島”說後,學術界對此壹致認可,但對天津話詞源問題卻存在不同看法。首先,它是天津這壹地區流行的土著方言;換句話說,它是由靜海方言在聲調演變後逐漸形成的;另壹個民間傳說是從山西洪洞大槐樹村遷來的。根據記載,許多早期人物都出生在山西,文獻中也有“從山西移民”的記載,因此也是要點;另壹個是在“王艷掃蕩”期間從江蘇和安徽遷移過來的。李詩雨認為,從語言現象的角度來看,“燕王掃北”的說法更符合實際。
“燕王掃北”是民間流傳已久的傳說。朱元璋稱帝後,模仿古人,封了許多俘虜。第四個兒子朱迪全副武裝,屢立戰功,因此朱元璋非常害怕。為了削弱他的實力,朱元璋在洪武三年立他為燕王,並讓他帶領大批老弱病殘的士兵保衛京津邊境地區。據說當時招募士兵的標準是“不挑弱冠,受不了,天命之年隨軍而去”,意思是不允許二三十歲的人跟太子去,只允許五十多歲的人去。毫無疑問,這些人規模很小,也就是說,燕王確實是從固鎮壹帶招募的。
許多士兵帶著家人去了北方。
且不說傳說,有壹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在王艷橫掃北方前後,有蘇皖地區的移民來到天津,江淮人在建立天津話島之前逐漸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從山西或其他地方移民到天津的人無論說什麽方言都會被同化,因為他們數量不多。
燕王是安徽鳳陽人。當他率兵北上時,他會從家鄉及其附近招募士兵,其中包括家眷或其他移民,而這些人中有“明初守衛天津的人,因為他們的家人”(《天津縣新誌·王來傳》)。因此,“魏徵”賬戶具有軍事地位和官方地位。通過上述逃荒、漕運和邊防,大量人口在天津定居
《魏徵毛凱正德碑》註:“天津靠近東海,所以是壹塊荒石。”永樂開始時生活在福建、廣州、吳國、楚國、齊國和梁誌敏之間這些史料表明,明初天津衛的人口結構發生了根本變化。參軍經商的吳人成為天津衛人口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外,這些人的政治地位和經濟地位都比較高。因此,平仄不壹的江淮方言成了天津衛的通用語。
跟隨天津話的腳步
真實的
天津方言
壹旦確定了天津話的來源,就要弄清天津話的“母語”在哪裏。鳳陽?蚌埠?淮安?或者...20世紀80年代,60多歲的李詩雨兩次南下,遊歷安徽各地。洪澤湖畔,李老流連忘返。
線索到處都是
在旅行之前,幾條線索形成了不同的圖片並呈現給李詩雨。
線索壹:上世紀80年代,“鳳陽雜技團”到天津演出,講解員全程講“天津話”。李詩雨以為是壹個天津人被臨時雇來當講解員。演出結束後,他與演員們交談,才發現他們的口音與解說員的口音相似,他們說的是自己的家鄉話。李詩雨認為天津西於莊有壹種民間舞蹈——古畫舞,其唱詞、鼓點、舞蹈和服裝都來自鳳陽。聽黃梅戲的時候,經常覺得倒白很像天津話。
線索二:有壹次他從合肥坐公交車去南方,售票員說“天津話”。李詩雨以為這是天津車務段乘務員轉給淮南鐵路段的。經過詢問,我才知道他們也在說家鄉話。壹位在徐州工作的天津人告訴他,徐州話和天津話差不多,只要動幾個音就行。這些都使李詩雨意識到,天津話的“母語”很可能與蘇北和皖北有關,特別是以鳳陽為中心的地區,燕王橫掃北方時帶來的士兵可能在那裏招募,後來在天津定居。
線索三:周總理的口音大家都很熟悉。他的口音很像天津話,因為他的陰平很低。淮安是周總理的故鄉,這讓他意識到以淮安為中心的方言可能是天津話的“母語”。
搜索:鳳陽不是他的家鄉。
帶著這些假設,在9月,1986,李詩雨開始了他的搜索,首先去了鳳陽。當李詩雨在蚌埠下車時,他首先調查了蚌埠方言,並壹邊聽壹邊學,但結果令人失望。因為除了它的平聲(壹聲)外,它也是以低平聲發音的,其他聲調與天津話不同,尤其是入聲很多,但天津話沒有入聲。如果我們加快單詞的流動速度,他們就會有壹些他們不理解的東西。到了鳳陽,我發現那裏的方言和蚌埠基本壹樣,不像雜技團的成員,也許是因為雜技團裏的人不全是鳳陽人。
同時,李詩雨發現鳳陽方言的南部和北部存在差異,南部入聲字較多。他還調查了鳳陽附近的臨淮和柳口,結果也是如此。到達淮安後,他也壹無所獲,而李詩雨的線索突然中斷了。鳳陽、淮安是天津話“母方言”的推論被事實所否定。
邂逅:古鎮是右根
繞著高郵湖和洪澤湖跑了壹圈,似乎對天津話的“母語”還雲裏霧裏。李詩雨決定再次訪問安慶。在從徐州坐火車到安慶的途中,他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這成為李詩雨成功搜尋的決定性因素。
火車非常擁擠,和許多人壹樣,李詩雨是壹張“站票”。火車經過蘇州後,李詩雨周圍的兩個人因為搶座位吵了起來。壹口純正的天津話,艱難地從兩人的口中拋了出來。李詩雨認為他遇到了壹個老鄉,所以他說服他去戰鬥。“每個人都不容易走出去。別吵了。”搶座位的人眉毛壹揚站了起來:“嗯!好了,出去吧!我,我在這裏。”
壹句話,李詩雨喜出望外,安慶弄不走了!他只是跟著這兩個人下了火車,在安徽蚌埠以北48公裏的固鎮下車。到達古鎮火車站時,李詩雨以為自己回到了天津,他的耳朵裏充滿了他從小聽到和談論的天津話。
在車站的茶攤前,壹位老店主與他們搭話,壹種“* * *相同的語言”讓他們聊得很開心。至今,李詩雨的錄音帶中仍有這樣壹段精彩的對話。“兩位同誌,妳們是哪裏人?”“妳認為我們是哪裏人?”老人猶豫了壹下:“聽妳的口音是本地人,但我怎麽沒見過妳?”原來古鎮來來往往的人都要經過這個火車站,幾乎所有的老店主都認識他們。
老店主告訴李詩雨,古鎮屬於蘇州,現在屬於蚌埠,蘇州距離古鎮45公裏。
興奮的李詩雨馬不停蹄地回到了蘇州。經過幾個月的調查,天津話的“母語”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天津話來自廣袤的江淮平原。
這是燕王朱迪給的。在民間長期流傳的“燕王掃北”傳說中,朱元璋的第四子朱迪手握重兵,屢立戰功,因此受到父親的敬畏為了削弱他的實力,朱元璋在洪武三年立他為燕王,並讓他帶領大批老弱病殘的士兵保衛京津邊境地區。當時征兵的標準是二三十歲的人不準去,只有五十多歲的人才準去。這些人無疑有小家庭。吳王確實從固鎮地區招募了許多士兵,並帶著家人前往北方。
到了清朝末年,李鴻章調了6萬淮軍到天津,他們最終都成了天津人。
結論:天津話來自皖南蚌埠市固鎮。以固鎮為中心的淮河兩岸方言是天津話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