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德:如果我能判斷甚至執行...
處理宗教與復仇的關系,很容易陷入善惡二元,或者原罪與救贖的刻板印象。當然,《好心的金子》並沒有離開復仇這些主題因素,但是到了手裏,就大不壹樣了。壹方面,黃金站在聖母的位置上:她永遠善良,在充滿罪惡的監獄裏閃耀著金色的光芒;但另壹方面,她是壹個復仇者,她永遠不會原諒!所以,這塊“善良的金子”壹方面在微笑,另壹方面卻蘊含著殺意:既是處女,又是女巫。更重要的是,金子充滿了魅力:她善良——那些因她而受益的人,總會幫助她實施她的復仇計劃;她很美——紅色的眼影,紅色的高跟鞋,壹種不近人情的直覺美,讓她心生遺憾,無法抗拒;她是善良的——所以她的槍會在近距離聽到心跳,看到汗水的滴落。黃金的多重性延伸到了宗教層面,已經顛覆甚至顛覆了宗教的凈化功能:黃金壹開始牧師的豆腐就掉地上了,後來牧師拿了別人的錢...
不僅如此,導演把黃金這個角色推到了壹個更徹底的角落。她的復仇計劃成功了,她可以被審判,甚至被處決:她用槍射向白先生的腳,白先生再也無法逃脫,走向刑場——顯示黃金有權設置刑場。更重要的是,如何理解黃金在宗教中的地位?在影片的最後,金用錄像帶把真相帶給了所有人:她總是知道所有的真相,卻忽略了在場的代理人(法律和理性規範是脫離約束的)。在整個復仇的情境中,黃金處於最高的地位:她可以煽動受害者去執行,並使執行合法/合理。行刑時,她只露眼睛,冷眼旁觀。
行刑門的聲音
執行無疑是整部電影最精彩的部分。金子的善良發揮了最大的作用:整個審判和執行的標準——她成了道德價值觀的最高統帥,沒有人懷疑她的審判能力,只有服從。應該註意的是,這次審判不再是處理諸如因果報應、以眼還眼等表面的倫理命題。,但是復仇,作為壹種填補世界空白的方式,反過來更清晰地呈現了這種空白。
這個世界的差距是壹場災難:受害者目睹了自己孩子的死亡。沒有辦法重新表述這種可怕的致命的痛苦。我們直觀的感受到了這壹生的巨大落差和深淵。而理性(比如法院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填補這個空白。於是以宗教為代表的道德法則介入,填補了這個空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做了壞事的人應該受到懲罰!懲罰的手段是直接報復:吻刃的快感與死亡共存。只有復仇才能填補災難的深淵。但是,厚金的高明之處在於實現了填充和暴露並存。
暴露填充不可能性的是進出刑場的拉門聲。當所有的受害者都在等待行刑的時候,當門打開的時候,他們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處決還是懲罰?在這個特殊的時刻,他們感到恐怖,復仇的冷酷和猶豫...這些表達都在暴露行刑的漏洞:報復,好嗎?有效嗎?
生日蛋糕:想象中的天使
導演無疑為這種報復提供了答案。災難並沒有因為道德法則的介入而消失。行刑後,受害者似乎獲得了重生:他們分享生日蛋糕,味道相同。他們幻想著天使在他們頭頂飛過:善良壹直在他們身邊默默守護著他們。但是,最後這些誌同道合的受害者,還是希望拿到贖身錢,問:下雪會不會很難走?然後他們又回到了現有的生活。當金子擦去復仇的眼影,幻想著受害者的孩子時,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力地看著他消失:復仇讓她走進了生命的荒野。
復仇之淚
中國現代作家張愛玲在她的小說《封鎖》中曾有壹個令人震驚的比喻:“人生就像聖經,從希伯來文翻譯成希臘文,從希臘文翻譯成拉丁文,從拉丁文翻譯成英文,又從英文翻譯成中文。崔媛(小說中的女主角)讀的時候,普通話在她腦子裏被翻譯成了上海話。那就有點差距了。金子的女兒是金子愛的對象。她和女兒的關系,不過是宗教和人的關系:溝通和翻譯的差距。女兒說英語,金說韓語,他們的中介是字典。在揭示語言局限性的同時,展現了宗教/道德法則的弱點:在影片的最後壹幕,他們“擡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雪”——人總是在仰視,站在壹個很低的位置;而黃金穿的是“黑”——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她從不吃白色食物,但她總是渴望它。金流下了復仇的眼淚,因為她看到了世界上壹個未填補的空白,意識到了人生深深的絕望,為復仇三部曲畫上了壹個悲傷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