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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婷——《致橡樹》全文(附寫作背景)

如果我愛妳——絕不像攀援的坎貝爾,

用妳的高枝炫耀自己;如果我愛妳——我永遠不會向癡情的小鳥學習,

為樹蔭重復單調的歌曲;它不僅僅像壹個噴泉,

壹年四季送清涼安慰;它不僅僅是壹座危險的山峰,

增加身高,襯托尊嚴。

甚至陽光,甚至春雨。

不,這些還不夠!

我必須是妳身邊的壹株木棉,以樹的形象和妳站在壹起。

根,緊貼地面;

樹葉,在雲端觸摸。

每次壹陣風吹來,我們都互相問候。

但是沒有人理解我們的話。

妳有妳的銅樹枝和鐵莖,像壹把刀,

像劍,像戟;

我有我的紅花,像壹聲沈重的嘆息,

像壹支英勇的火炬。我們分享寒潮、風暴和雷電;

我們喜歡薄霧,流動的薄霧和彩虹。仿佛我們永遠分離了,

但他們是終身依賴的。這是偉大的愛,

忠誠就在這裏:愛——不僅愛妳偉岸的身軀,

我也愛妳堅持的立場,妳腳下的土地。

出自舒婷《雙桅船》(1982.02),17頁。

寫作背景:

舒婷說:“其實這首詩的制作既簡單又普通。”1975年,曾經在寫作上給過她很大幫助的福建老歸僑詩人蔡其蛟遊覽鼓浪嶼。壹天晚上,舒婷陪他散步的時候,蔡啟嬌給她講了她這輩子遇到的女孩子。

公開談論妳在20世紀70年代喜歡的女孩是很大膽的。蔡啟嬌說,有漂亮的姑娘,但沒有才華;有才華的女生不漂亮;漂亮,有才華,又兇,他發現很難找到壹個完美的女孩。

舒婷說,當時她聽了之後很生氣。她認為這是大男子主義,男女應該平等。於是那天晚上,她寫了壹首詩《橡樹》,送給了蔡啟嬌。後來出版的時候改成了《致橡樹》。

“事實上,南方的橡樹永遠不可能和木棉樹壹起生長。在這首詩中,它們被用作男女的參照物。”她補充道。選自主編吳慶防;本卷主編徐雲富;鄭斌、劉玲、陳傳榮等著《最有趣的作家的故事》(2014.05),第81頁。

擴展數據:

《致橡樹》的獨特之處在於,它表達了壹種全新的愛情觀,即在人與人之間最強烈的感情中,不能有任何依賴,也不能失去獨立的人的價值和尊嚴。這是壹種基於人類獨立和尊嚴的全新的現代愛情觀。

全詩用抒情主體“木棉”對“橡樹”進行了真摯的告白,將它們人格化、精神化,使這兩個中心意象由表及裏閃耀著思想和審美的光芒。木棉可以理解為充滿青春柔與剛的現代女性之美的象征,也可以理解為壹種激昂、豐富的情感和獨特的深沈個性。

橡木表現出壹種陽剛的氣質,是偉岸堅強性格的象征。以這壹獨特而精致的意象為象征核心,這首詩自然脫離了具體而有限的形式,具有豐富的內涵。可以認為是男女之間平等真誠的愛情,也可以理解為親密平等和諧的人際關系。

詩人巧妙地利用“木棉”的告白,衍生組合出壹系列內容豐富的具體意象。這些形象或暗示了木棉對傳統人生觀中不和諧、不平衡的人際關系的看法,或大膽肯定了人格獨立基礎上的相互依存,表現了對和諧人際關系、新的愛情觀和人生價值的向往和追求。

全詩構圖和句法的精心安排,使抒情和議論自然融合,使豐富細膩的感情帶上理性的光彩。選自李貴、余繼東、顧、張覺主編的《大學語文》,第3版,16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