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突然給我壹種奇怪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壹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似乎就成了我四處遊蕩的充足理由。在北航路的街邊,壹家店鋪開張了,煙花爆竹的聲音交織在壹起傳進我的耳朵,我怎麽也搖不動。整條街都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感覺有點春節的味道。因為路燈還沒有點亮,荒涼的味道變得濃烈了許多。突然,我想到了過年時的悲傷。當大家都沈浸在歡聚的喜悅中時,我在KTV裏忙碌著,不是為了享受,而是為了服務他人的享受。我提著壹箱箱啤酒和壹盤盤零食上上下下,汗流浹背卻時刻待命。打掃完十三個包間走出KTV大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走在充滿新年氣息的街道上,陪伴我的只有熙熙攘攘的汽車和額定功率的路燈。我不認識路人,甚至街上根本沒有人。我估計那些白天瘋狂過的人此刻都已經睡著了,只有我壹個人在這個城市遊蕩。今天的場景好像是這樣的。路上沒有我認識的人,也沒有電話問候我。突然,悲傷從心底慢慢升起,不可控制。
本來那是壹個我太熟悉而不能再熟悉的城市,會讓我覺得陌生。壹個人的街道,我在慢慢的走著,就像壹個被這個城市拋棄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站在壹個不是站臺的站臺上,等公共汽車。11回到學校,瑟瑟發抖,眼睛伸向路的盡頭。突然想起每天等公交車的時候,想起上車時自己偷偷的喜悅,想起錯過公交車時的懊惱,想起每次等車時自己想買壹輛屬於自己的私家車的強烈願望。今天等公交的時候,我不再懊惱,不再竊笑,也不再有買車的欲望。只是靜靜的看著飛馳而去的車輛,然後給自己點上壹支煙,默默的吐著煙圈。
有那麽壹瞬間,我會把被打火機照亮的臉誤認為是壹個流浪漢的臉,壹張邋遢的胡子,不修邊幅的臉。但是當我決定仔細看看自己的時候,我發現我穿的是那件洗過千百遍的白大褂,也是那件穿了幾年多的大衣。因此,打火機的火焰照亮了流浪漢的臉的幻想被打破了。
仔細想想,所謂的錯覺真的是錯覺嗎?如果是錯覺,為什麽我感覺被這個城市拋棄了?我不想被壹些問題困擾。有時候,妳越是努力理清思路,尋找答案,妳就會越陷越深。
這座城市不屬於我。
在沒有月光和路燈的夜晚,街上的行人似乎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多。對他們來說,這段旅程只是回家必經之路。沒有那麽多悲傷要表達,也沒有那麽多紀念品要駐足。我曾經以為,有房有車,有壹個愛我的女人,有壹個我愛的孩子,就是我壹生的追求。現在想來,畢業、工作、結婚、買房買車都不再是支撐我好好生活的理由。我更關心的是如何讓自己的生活變得不同尋常,充滿活力。但是回過頭來看,翻遍我所有的口袋找壹輛壹美元的公交車,也是需要時間的,然後才會回到現實。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年輕的時候,我嘲笑過這句接近真理的話,但現在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句話的含金量。
城市的生活曾經是我們這些來自農村的孩子羨慕的對象,但是當他們稍微長大壹點的時候,他們就開始批判這個沈迷於金錢的城市。誘惑太多了。現在才發現,那些被我們詬病的東西,我們連享受的資格都沒有。原來我們太年輕,太看得起自己。
有壹天,當妳擡起頭,看到那些溫暖的燈沒有壹盞為妳而亮,妳會發現,妳的生活被包裹在無法擺脫的孤獨中,妳無法去掙得,也無法逃離。我沒有理由不努力,我沒有理由不奮鬥,我會告訴自己,至少,這個城市拋棄妳沒什麽,最重要的是妳有沒有拋棄自己。
當走在城市裏的孤獨感沒有那麽突出的時候,不要給自己壹個放棄的借口,因為妳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擁有的東西,都會被別人羨慕,那就是拼命的掙紮。